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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虽然带着面巾,但从他的话语声可以听出,他笑了起来,只闻他说道:“卿见与我同。”
要非正是因为和徐卓想的一样,刚才张飞请战时,许仲答允了。许仲说完,又抬眼看了看徐卓,心道:“志才给我的手,我倒是不必对元直讲了。”
许仲出兵前,戏志才派人送了一封信给他。
在信,戏志才写道:主公宽厚,见汝南危急,而孙侯远在河内,只思尽盟友之力,不虑其它,故檄将军亲引兵赴豫,又出益德、孟涂部精锐以从,此固是主公之仁善,而吾等为臣属者,却不能不为主公虑利弊。将军到汝南后,宜不力战,得保汝阴、慎,使布军不得胁沛与九江即可。布,骁悍,孙侯,亦猛鸷将也,令之缠斗,互耗元气,乃利於主公。
汝阴与慎两县皆处在汝南郡的东南边,一个在颍川南岸,一个在颍水北岸,由此两县往东北,不到两百里是沛国的地界,往东南,数十里即至九江、阜陵,孙坚在沛国没有驻多少的兵马,而沛国东与下邳、彭城相邻,九江、阜陵则现为荀贞所占,是以,戏志才建议许仲到汝南后,用兵的重点是在保住汝阴与慎,以保证下邳、彭城、九江、阜陵不受吕布的威胁,至於汝南的其余县邑,可以随便吕布去打,反正孙坚也是个勇将,正好能借此耗费孙坚、吕布的兵力,——吕布的兵力,其实很大程度来说也是袁术的兵力,这会有利於荀贞日后略取豫、荆。
荀贞与孙坚的确交情甚佳,两人唇亡齿寒,也的确是亲密的盟友关系,可对戏志才、徐卓这样“胸怀大志”的谋臣来说,再好的交情、再好的盟友关系,说到底,也只是利益而已。不能因此说他两人重利轻义,这只是他两人在恪尽职守,在尽谋士的职责。
见许仲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徐卓放下心来,笑道:“将军自有定见,却是卓多虑了。”
许仲从次日起闭营门不出,每天最多遣出一些斥候,探察近之张辽部、远之吕布部的情况,时而派出几个信使,去到平舆城外与陈、梁援助平舆的兵马勾通联系,除此外,张飞、何仪等虽屡屡请战,他皆不允许。
张辽那日战罢,没有带部退回平舆,仍是在葛陂西边停驻,安下营寨,与许仲部激战过后,见识到了荀濮部兵士的能战、张飞部骑兵的悍勇,他没有畏缩,反有将遇良才的兴奋,斗志愈高,几乎每天都要去到许仲的营外挑战一回。许仲有时应战,有时不理。张辽纵是渴望再战、求胜心切,碰见许仲这个软硬不吃,激将无用的老行伍,他也是无可奈何。
两军遂相持在葛陂东西。
这日,传来军报,孙策率兵还至颍川,与弘咨合,设计进战,大败桥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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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孙郎威震定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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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看完军报,将之递给许劭。%
许劭、徐卓、荀濮、何仪等传看完毕,诸人皆慨叹不已。
许劭说道:“英武干才,殆有天授,追蹑剽姚之迹,伯符其人哉”
“剽姚”者,霍去病。霍去病十七岁时,以剽姚校尉从卫青击匈奴,功冠全军,封冠军侯,孙策今年十八岁,与霍去病当年相仿,职为骑都尉,与霍去病当年也相仿,俱二千石,虽然霍去病是击匈奴,而孙策是内战而已,但较之年龄、官职和最终获得的战绩,两人却是具有一定的可性,故此,许劭说“追蹑剽姚之迹,伯符其人”。
这是很高的赞语了。
平元年,荀濮从荀贞征战的时候,和霍去病当年从卫青时一样,也是十七岁,那时他常以霍去病的事迹自勉,这么多年过去,在用兵他确是有了很大的长进,但他的这份长进是通过长期不懈地学习、观摩、实践而得来的,付出了很多的汗水,现下观述说孙策大败桥蕤经过的军报,他却也不得不赞同许劭的话,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天纵英才。
他自忖想道:“吾年十八时,三百兵尚不能带,阵犹不熟,又哪里能击败桥蕤?”
孙策本来有军事天分,原本的历史,他没有跟从孙坚征战,先是与母亲、诸弟住在寿春,后来迁居舒县,和周瑜做了邻居,直到孙坚被杀,他守孝完后才开始领兵打仗,而一鸣惊人。现下,他却不但一直跟着孙坚作战,并且还有荀贞手注的《孙子》教他,其之军事能力当然会原本历史,至少是原本历史他同样年龄时更强。
却说:孙策这一仗是怎么打的?
从河内带兵回到颍川,孙策从弘咨那里知道了桥蕤带偏师攻破定颍,逼近颍川东界,时扰掠境内,袁术或有可能会从颍川的南边发起进攻,颍川风雨飘摇,局势大不利。阻挡桥蕤西进的郾县守将报孙策,说桥蕤裹挟百姓,声势浩大,城守兵望之色动。弘咨屯兵在襄城,孙策巡视军营,发现襄城的驻兵也是士气不高,因是,他故作藐视之态,与军士笑语,说桥蕤是“郡小吏耳”,——桥蕤早年在郡任过吏职,这是大多数士族子弟入仕的必经之途,本非是污点,但从孙策口说出,辅以他蔑视的语气、轻松的笑声以及挺拔的英姿,却莫名地使兵士们受到感染,去掉了不少的恐惧之心,军心因由之而变得大为稳固。
弘咨二十出头,年纪虽孙策大些,到底是孙坚的女婿,不能和孙策相,所以孙策一到颍川,他自动让出了军队的指挥权,对孙策建议说道:“河内战酣,舅暂不能归,强敌压境,兵心动摇,外弟提孤兵还救,利而速战,今不鼓气以进,使桥蕤知我众寡,则计无所施矣。”
“舅”,是时下对岳父的称呼。“外弟”,自是对孙策的称呼了。
弘咨的这个建言颇有道理,但孙策不以为然,他认为弘咨所说的只是“常理之言”,他却是另有主意,对弘咨说道:“不然。吕奉先自入汝南,陷我数城,继围平舆,桥蕤又破兄部,扰掠颍川,气正盛,不可击也。不如退兵?强,诱敌来击,扰而劳之,可以取胜。”
弘咨忧心忡忡地说道:“袁公路观战於南阳,坐望形势,宛县,距吾郡二百里,纵然行军缓慢,三日亦至,设如公路发兵,与桥蕤合击,则吾郡危也当此时,吾以为,应以急战速胜为,只有尽快把桥蕤击破,才能免除吾郡受到合击的危险。”
孙策笑道:“贤兄过虑了袁公路必不会於此时出兵。”
“此话怎讲?”
“吾父与吾师已各去刘荆州,约以共击袁公路,荆州虽尚无回,而吾父与吾师所遣之使都是明张旗号,袁公路必有闻听,是以我料他定不敢於此时再分兵北。”
弘咨依然不能放心,说道:“即使袁公路不会於此时出兵,然吕奉先围平舆日久,我部如不能速破桥蕤、驰援平舆,万一导致平舆失陷?”
“我闻许将军君卿已率部进至鲖阳,与张远相持在葛陂,有许将军部威胁吕奉先的侧翼,是已分奉先之兵势,使他不能安心攻城了,黄都尉坚毅,临事敢断,善於抚众,能得军士死力,出与野战,或不及奉先,而今奉孝兵势已弱,固城自守,力有余哉。平舆必无恙。”
弘咨被孙策说得心服口服,遂从孙策之计。
於是,孙策便令郾县的守军撤退到?强。
?强在郾县北六十里处,属汝南郡,西北与颍川的临颍接壤,北邻颍水。
郾县城在两水之间,?强只是北邻颍水,单从守御角度来看,?强不如郾县,孙策之所以决定令郾县守军撤至?强,示弱是第一个缘由,——连利於守御的郾县都放弃了,可见颍川兵的确是已经“无力”再抵抗桥蕤的袭掠了,正因为?强只有一面临水,南边地域开阔,所以起郾县来,更适合野战取胜,此为退兵?强的缘故之其二。
退兵?强之后,却未如孙策所料,桥蕤并没有立即挥军追赶,而是在进入郾县城后任由部曲烧杀抢掠,孙策因是又用计挑之。
他亲自带着数百步骑赴桥蕤营外搦战,一如张辽使人詈骂许仲,他也使人詈骂桥蕤,桥蕤这次计了,大约是见孙策所带的部曲不多,又轻视孙策年少,望以能将孙策擒获,以胁孙坚,至少胁迫黄盖献平舆城,便悉出其兵与孙策对战,两军遂转战至郾县与?强的交界处。
弘咨已带部列阵在此,以为可击之,孙策与他会合后,却道:“蕤兵为我挑动,倾营而出,转战远来,不暇携粮秣,纵携粮秣,亦不暇食,人马饥渴,又见我军列阵以待,桥蕤现在必是已经醒悟,知道了我的计,不用多等,他一定会撤兵,退再击之,必获胜焉。”
这次果如孙策所料,没等多久,桥蕤撤退欲还郾县,孙策仍是亲自阵,将兵击之,大胜,不仅大破桥蕤,斩首数百,俘获千余,而且追亡逐北,一举将郾县收复,又兵临定颍城外,令兵士向城高呼:“孙郎在此”狼狈逃到定颍的桥蕤及其残部闻声,无不为之胆骇。
孙策没带攻城的用具,在定颍城外耀武扬威地待了半天,令弘咨仍回颍川守御,他自己则带着步骑千余向东南进发,行百余里,到了平舆城外,与陈、梁的援兵会师,共与城御吕布。
随着孙策大破桥蕤这道军报同时来的,还有孙策到达平舆后给许仲写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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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李通难择良木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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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信写道:策破桥蕤,已至平舆,合陈、梁之兵,计步骑四千余,并城内守士,众六七千,布兵,四五千耳,策意自引军西出沈亭,渡澺水西袭蔡、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