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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雪,辕门的兵卒负甲荷矛,警觉地担负守卫重责,轮值之军吏虽认识荀愔,却还是在荀愔出示了盖有许仲官印的进出通后,并对合了符节后,才放他入内。
沿着辕门对着的道路行百余步,绕经望楼,越过两道沟堑,从数座有弩手值守的高台间穿过,进到了主营区内,雨雪打在排列整齐的帐篷,沙沙作响,快到晚饭时候,炊烟在各处升起。
入了辕门后,依照军令的要求,荀愔便没有再乘车,驾车的御者自回驻地,随从出使的步、骑也各归本部还令,他单独一人步行往帅帐去。
很快,荀愔的冠带和衣服被打湿了,寒意浸透,刺骨冰凉,然而从小接受的教育,却使他忍住了袖手取暖的冲动,保持着君子的仪态,迈着儒生的方步,不急不慢地冒着雨雪徐行。
许仲治兵重威,军纪极严,不打仗的时候,凡其营内军士,无论军吏、兵卒,每天都必须按从严格的操练、活动、作息制度执行,晚饭前的这段时间,既无操练、又非军吏放松活动之时,是以,偌大的营,除巡逻的士兵外,各条道不见一个人的踪影,唯能听到有军士说话的声音从路过的帐篷时而传出。
暮色越来越深,路悄然安静,孤行其间,虽明知是身处在数千步骑的大营内,仍略有寂冷之感,荀愔想起了一句诗,以为颇合现下的景象,他默诵道:“风雨如晦。”
快走到帅帐时,荀愔听到有低沉的鼓声响起。
荀愔虽不任军职,毕竟现下战乱年间,他又已从许仲征战多日了,对各种不同鼓声代表的含义他还是略有所知,侧耳听了片刻,听出了这是传令点火照明之鼓。果然,随着这段鼓声的响起,路边的帐篷纷纷点燃了烛、炬,一时望去,雪暮笼罩,远近灯火,若点点星光。
不仅帐篷内,帐篷外的路两边,每间隔一段距离,即有木干树立,边亦有火把,巡逻的兵士也将之一一点燃。踏着火光,荀愔来到了帅帐外头。
等着帐外的卫士进去通报的空儿,荀愔抬眼看了看帐前的大旗。丈余高的军旗高高耸立,於雨雪飒飒招展,在沉沉的深重暮色下,肃穆十分。很快,卫士从帐出来,请荀愔入内。
荀愔整了下衣冠,把佩剑交给卫士,迈步到帐门口,掀开帘幕,行入其。
刚入帐,觉得热气扑面,身顿感暖意,却是帐内的四角烧有火盆,荀愔定睛看去,灯火通明的帐内,许仲跪坐在位,张飞、何仪、荀濮等坐其右,许劭、徐卓、武员等坐其左,众人表情各异,俱往他看来,有的微笑,有的庄重,有的微微蹙眉,似是正在考虑什么事情。
许仲说道:“荀君回来了?一路尚还安然?”
荀愔下拜行礼,礼毕,起身说道:“有将军拨给的精甲步骑从护,沿路纵有盗贼,又岂敢犯焉?路无事,多劳将军挂心了。”
许仲叫从吏给荀愔安排席位,请他坐在了许劭的下首,徐卓的边。
荀愔坐定,顾视帐,心道:“营武俱在,许将军大会诸人,莫不是要用兵?”问道,“敢问将军,可已接到愔遣骑送来的报?”
荀愔说的这个“报”当然指的是他与李通达成的协定。许仲微微颔首,说道:“两天前已接到,吾并已遣人给孙伯符送去了,料他现下应是也已收到。”
荀愔说道:“愔回来途,到安城时,闻吕奉先撤围平舆南下,渡过澺水后,又闻吕奉先率部径赴郎陵,……将军召会诸君,可是为了此事么?”
许仲说道:“不错。”转头看了下徐卓。
徐卓知其意思,代替许仲往下说道:“初闻吕奉先撤围时,以为他是要退回南阳,而随之不久,军报传来,说他渡过汝水后,直奔郎陵而去,看他的架势,却似是要击攻李通,因是,许将军召集吾等,商议对策。”
早前听说吕布往郎陵去时,荀愔怀疑吕布是要进攻李通,此时听徐卓这么一说,知道了许仲等人与他的判断一样,李通对他的印象不错,他对李通的观感也不差,顿时有些为李通担忧,又不由地感到疑惑,於是问道:“吕奉先好好地正在围平舆,为何突然撤军,南往郎陵?”猜测地说道,“是因为桥蕤被孙伯符败了一场,张辽又与我军数战皆不利的缘故么?”
徐卓说道:“桥蕤、张辽战不利,平舆久攻不下,应是其的一个原因,不过在卓看来,更主要的原因应为:吕布必是探知到了我军与李达勾通,恐李达投从我军,断他退路,故此才干脆从平舆撤围,改击郎陵。”笑对荀愔说道,“君此次出使,人尚未还,使命已达。”
相荀愔的猜测,徐卓的分析更靠谱。
荀愔出使郎陵,说李通从投徐、豫的目的,是为了让李通断吕布的退路,从而动摇布军的士气,徐、豫、郎陵三方合力,共击之,以解平舆之围,化汝南之急,虽然诸人都没料到吕布的反应速度居然会这么快,和李通的约定才送去给孙策不久,孙策回复未到,徐、豫两军还没议定该如何与郎陵联兵的军略,他已撤围南下,但荀愔这次出使的目的却算是达到了。
只是,目的虽达,平舆虽得解围,郎陵却要危险了。
荀愔心道:“若果是因我出使郎陵之故,致使吕奉先撤围平舆,南击郎陵的话,我却有些对不住李达。”当下问许仲道,“既是如此,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有两种选择,援李通,或坐视不救。
许仲说道:“正与诸君商议。”问荀愔道,“君方从郎陵回还,有何高见?”
许仲问得有点空泛,徐卓怕荀愔不知许仲的具体所指,补充问道:“李达号称有众七千余家,拥壮卒万余,据险占踞,壁垒坚实,以君亲眼之所见,此是实言么?他能挡住吕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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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张飞急袭葛陂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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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愔答道:“观其营寨规模,纵无七千余家,相差亦不多也,壮卒即使不足万余,一家出一人,加以仆客、徒附,近万总是有的,壁垒尚算坚固,闻其储粮有十余囷,囷以三千石计,够供其月余之食,唯甲械不多,壮卒少操练,出与野战,必不敌奉先,而若自守,或难速克。”
沛国接壤徐州,武员深慕荀贞,有心为荀贞出力,这时伏拜说道:“员有二策献与将军。”
“足下请说。”
“与孙都尉合兵,现即驰援李达,此下策;候奉先将胜,再与孙都尉并力击之,此策。”
“何为下,何为?”
“若於此时即援李达,纵败奉先,於我无利,空自损兵而已,因是下策。”
“策怎么说?”
“待奉先将胜,我军再援的话,奉先兵疲,利於我击,此其一也,李达苦战之后,实力大减,势必无力抗我,将军可与孙都尉平分其民,驱赶入徐,充实我州,此其二也,因是策。”
武员说到这里,帐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却原来:他是看了从附李通的那数千家百姓,想把至少他们的一半送给荀贞。
荀愔愕然,说道:“方与李达定下协约,怎可趁人之危,夺人之民?这……。”
武员笑了起来,对荀愔说道:“先生真是实诚人。”问许仲道,“敢问将军意下?以为员之下、二策如何?”
许劭说道:“足下的策固是不错,但如果许将军与孙都尉驰援得晚了,李达战不能支,为自保故,投降了吕奉先,该怎么是好?”
武员胸有成竹,说道:“只要抓好时机,不给李达投降的机会是。”
“这个时机怕是不好抓吧?”
“算李达投降了,也不打紧,只要将军与孙都尉将吕奉先击退,那些百姓还是将军的。”
武员的这话倒是没错。
众人看向许仲,等候他的决定。
许仲沉默了会儿,说道:“足下策虽佳,我意择取下策。”
诸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说了武员的策颇佳,却缘何仍择下策?
武员问道:“卓敢请问将军缘故?”
“为数千家百姓而坏吾家主公仁名,这是为小利而坏大义,吾不取也。”
武员听了这话,自愧不如,对许仲、荀贞的印象却是更好了,伏拜在地,谢罪说道:“是员考虑不周,险害镇东声誉。”
许仲请他起来,说道:“足下本是好意,何谢之有?”说着,看了眼武员,心道,“我不从你的这个‘策’,不止是为了主公的名望着想,也是为了不致使豫州生疑也。”
豫州是徐州的盟友,才把与李通定下的协约给孙策送去,如果转眼又对孙策说“不如咱们把这个协约撕毁了,不去救李通,等他与吕布打个两败俱伤,然后你我坐收渔利,平分其民”的话,那么孙策会怎么看徐州这个盟友?会不会觉得徐州重利轻义,不守信用?如果他这么觉得了,对徐州、对荀贞的形象都会是一个损害,也许将会不利於徐、豫日后的联盟互信。
当然,话说回来,正如许仲所说,“这是为小利而坏大义”,说到底,还是李通手底下的百姓不多,诱惑不够,最多只是“小利”罢了,若是李通手底下有几万、乃至十几万家百姓,面对同样的情况,许仲大概也不会选择“下策”,极有可能会选择“策”了。
帐诸人细想之下,都赞同许仲的意见。
由是,许仲一边再次遣人去见孙策,约共救朗陵,击吕布,一边安排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要想去救朗陵,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仍驻兵在葛陂西的张辽部。
不把张辽部解决了,许仲没办法带兵渡澺南下,即便偷渡成功,张辽必然尾追,当与吕布军相遇时,后有张辽,许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