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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族亲;陈群的祖父陈寔也是颍川四长之一,与钟氏一样和我荀氏是故交;辛瑷和我族中有亲戚,所以他们几个过来与我相见,而那些没过来的儒生应是没交往过的原因。”
他先对荀悦等人一笑,随即捧着扫帚,向朱艾和钟繇作揖说道:“西乡有秩蔷夫荀贞,拜见钟君、朱君。”
钟繇虽身居“郡之极位”的功曹之职,却毫无骄人之色,上前两步,把他扶起,笑道:“贞之,咱俩虽见面不多,但你我两家本是故交,何必多礼?”
朱艾亦神色和蔼,平易近人,抚须笑道:“这才月余不见,贞之你的大名已经传到郡中去了府君今次行春本县,点名要先来你的西乡啊”
不能让太守、县令的车队多停,三人略微叙谈了两句,荀贞即前行引路,带着车队去官寺。
——
1,便面。
一种盖扇。这四个前导的步卒叫做“伍伯”。
2,谢夷吾。
汉初,因吏多军功,所以“车服尚轻”,一些官吏平常甚至不穿吏服,出入闾里,与民无异。这在封建统治者看来,是没有威仪的表现,没有威仪就不能治民,所以到景帝时,朝廷专门下诏禁止此类情况。因为出行简易而受到处罚的情况在西汉更普遍,更多一些,京兆尹张敞、豫州牧鲍宣都因此获罪。鲍宣被免职,张敞虽因宣帝宽容而未受处分,却也“终不得大位”。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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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郡知其名(上)()
第二更。
补上五月八号的。
——
荀悦、荀彧、荀攸、钟繇、陈群,这五个人年岁不一:年纪最长的荀悦已三十三岁了,钟繇次之,刚到而立之年。荀攸和荀贞年岁相仿,二十四岁。荀彧十八岁。陈群年纪最小,才十四五。
他们的性格也不同。
荀悦少孤,故性沉静,不好说话。荀彧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荀攸也是少孤,在陌生人面前和荀悦相似,亦话不多,状若文懦,但在亲近人面前,实际上是一个善谈好言、嫉恶如仇之人。
钟繇出仕较早,现在已经是“郡朝之右”的郡功曹,於众人中,他的人际交往能力是最强的,机捷谈笑,开达理干。
陈群的祖父陈寔名满天下,而且是“颍川四长”里唯一一个还没有故去的,所以他家里一向都是往来有鸿儒,出入无白丁。他尽管年少,但从小见惯了天下名士,十分稳重,并可能是因为受他祖父的影响,“雅好结友”,喜好结交朋友。
他们的籍贯也不同:荀家叔侄是颍阴人,钟繇是长社人,陈群是许县人。
但是,虽有种种不同,在他们的身上有两点却是相同的:一个是皆家声显赫,一个是俱年少成名。
荀悦十二岁即能说《春秋》,荀彧很小的时候就被南阳名士何顒赞为“有王佐才”,荀攸十二三时能“辨恶识奸”,让荀衢大为惊叹。钟繇小时候曾被一个相者人说:“此童有贵相”,陈群也在儿时就常令他的祖父陈寔“奇异”之,认为:“此儿必兴吾宗”,俨然把他看成了自家的千里驹。
与他们五人相比,荀贞是拍着马也赶不上。要不是他也同为荀氏子弟,要不是他在出任繁阳亭长、西乡有秩后,接连做出了好几件令人称赞的事,先后得到了“二龙”荀绲、县令朱敞等人的赞赏,怕是连和他五人同行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劳动他们五人离开车队,过来陪他步行、叙谈了。
钟繇、荀彧等五人都是名动州郡,本郡的读人尽知其名,跟着荀贞出来迎接太守的乡吏们自觉地让出道路,请他们走在前边,与荀贞并肩而行。朱艾、辛瑷两人亦同行在侧。
荀氏的基因好,他们家的子弟个个都是美姿容。辛瑷更是貌美之极。钟繇、陈群亦有清仪,朱艾虽只是中人之姿,但身为县功曹,执掌一县人事大权,亦自有威严。
看着他们八人在前,乡吏们窃窃私语地说道:“昔年陈太丘诣荀郎陵,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既至,荀郎陵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太史观星象而知之,上奏天子说:‘德星奎聚’。今日荀、钟、陈、辛诸姓子弟与吾乡有秩荀君同行,为府君、县君前导,也可以说是‘凤集西乡’了啊咱们真是幸运,能够亲眼看到这样的盛景,也许多年以后,这会被传为一段佳话呢”
其时天刚正午,阳光明亮,一月底的春风带着寒意拂过道旁的麦田,携来一股清香之味,扑入诸人鼻中。
钟繇笑道:“远望麦田,郁郁葱葱,壮妇送水,农夫勤劳,好一派生机勃勃之相。贞之,来西乡前,我跟从府君先去过阳翟的几个乡,虽也都不错,但和你这里相比还是有所不如。”田间有农夫在耕作,看见太守、县令的仪仗、车骑行至,都丢了农具,匍匐拜倒。
荀贞谦虚说道:“我接任本乡有秩才一个月,尚未及施政。这都是前任蔷夫谢武的功劳,我不敢居功。”
“捕灭第三氏也是谢武的功劳么?”
荀贞循声看去,见问话的是辛瑷。辛瑷的母亲是荀攸的亲姑姑,荀贞的族姐。早前在荀彧家,荀贞和他见过,当时戏志才也在。看见辛瑷,荀贞不觉就又想起了戏志才,心道:“可惜戏志才出身寒家,不是名门子弟,要不然肯定也会被府君召来,今天就能与他二度相见了。”
他知道辛瑷因自幼娇生惯养,所以生性骄狂,对他这一句无礼的插话也不以为意,答道:“第三氏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多行不法之事,因此招来了灭族之祸。《国语》:‘临祸忘忧,是为乐祸’。他们家族的覆灭,既不是谢君的功劳,也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他们乐祸自取的。”
“咦?第三氏既然这么坏,那为什么谢武在任有秩蔷夫时却没有将他们诛灭?……,贞之,你的意思是说谢武不如你么?”这个问题很尖锐,听起来像是胡搅蛮缠。不过,辛瑷倒不是故意为难荀贞,他的性格如此,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钟繇、陈群、朱艾听到此问后,不约而同地想道:“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如果承认辛瑷说得对,承认谢武不如自己,未免过於自大,给人一个抨击前任的不厚道印象;而如果不承认,又未免过於谦虚,弱了荀氏的名声。
荀彧微微蹙眉,说道:“玉郎,你又口无遮拦”想要给荀贞解围。
荀攸了解荀贞,一点儿也不担心,行在荀悦的身侧,老神在在,只嘴角似笑非笑。
荀贞神色不变,徐徐说道:“谢君儒雅,喜劝人善,希望能用文德来感化第三氏。这一点,我不如他。我为了别的百姓着想,雷霆诛恶,杀一儆百,这一点,他不如我。”
长社钟氏乃是天下知名的法律世家,对荀贞尽灭第三氏一族这件事,钟繇本人所持的态度是虽觉得荀贞杀戮稍盛,但在了解过第三氏的种种罪行后,大体上是赞同的。
陈群家也精研法律。第三氏被灭族一案乃是近年来郡中仅见的一例灭族案,陈群亦有耳闻,并曾专为此请教他的祖、父。他祖、父的看法与钟繇相同,在批评荀贞杀戮过盛之余,大致上也是持肯定态度的。
这会儿听完荀贞巧妙的回答,他们两人相顾对视,皆面露微笑,又都想道:“此人不但敢作敢为,而且有机变之才,不愧荀家子。”钟繇哈哈一笑,说道:“谢君劝善,贞之诛恶。两人平分秋色,不分高下。”
荀贞这个巧妙的回答得到了众人的欣赏,唯独辛瑷对此不感兴趣,他左顾右盼,观赏田间之景,突然想起一事,又开口问道:“贞之,我听说离西乡不远有处山林,其中多有飞禽走兽,是个打猎的好地方。你有没有去过?”
“你说的这个山林我知道,乡中也曾有人约过我去,只是我一直忙於乡政,未得闲暇,故此至今尚未去过。……,怎么?玉郎想打猎么?如果有兴趣,改天等我休沐时你再来,我陪你去。”
说起那片山林,荀贞还真是准备以后只要有空就常去打猎。
当然,不是为了去玩儿,而是为了“操练”。奉他的命令,江禽、陈褒总共给他送来了二十个人,这二十人中大半都是武勇的轻侠,剩下那小半部分也是从“繁阳亭受训里民”中选出来的佼佼者,俱皆武艺娴熟,没有必要再在刀枪拳脚上下功夫了,唯一需要继续操练的是他们的战阵能力,而要想/操练战阵,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围猎”。
辛瑷反手握住插在左腰的佩剑,将之拔出了一半,屈起右手的食指,在剑刃上弹了一弹,慨然叹道:“我少学击剑,十五学射,自觉有所得,惜生不逢时,无用武之地。如当高帝、世祖时,万户侯岂足道哉唉,现如今却只能把我的剑术、骑射用在走马逐猎上,可惜可惜”“当啷”一声,把佩剑送回鞘中,连连摇头,一副为自己惋惜的模样。
诸人皆笑。钟繇笑道:“玉郎这是在自比飞将军了?”——孝文皇帝曾说李广:“如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荀贞心道:“原来辛瑷也学过击剑、射术。听他意思,似乎还是此中高手?”虽然略微惊讶,但并不十分惊奇。当世儒生学剑、射的很多,许多人都是文武双全。
荀彧很无奈地说道:“玉郎,你就不能不这么骄傲自大么?我辈儒生应当‘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字,你看看你做到了哪一个?”辛瑷不以为然,说道:“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我要是能做到这五个字,我就是夫子了”
众人更加大笑。
钟繇、陈群、朱艾诸人在观察荀贞,荀贞一边和他们说话,温和地回答着种种的问题,一边也在暗中观察他们,心道:“公达、文若、仲豫的脾气性格,我早已清楚。玉郎的性子,我也大致了解了。钟繇,我只和他见过一面,没有深谈过,今日看来,他确有过人之处,不管和谁说话,都使人如坐春风。陈群虽然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