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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在繁阳,略微做了点事,很惭愧,被县君知道了,故此召我相见。”
“你在繁阳做的事,我也听闻了。这几天县中都快传遍了,都说你不坠我荀家高名。我今召你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县君都对你说什么了?”
“县君以仇季智比我,以王涣自居,说不欲使其专美在前,有意擢我为门下主记。”
“仇览少年读,四十岁的时候方才被县召补吏,选为蒲亭长,任职后,劝人生业、整治剽轻,躬助丧事、赈恤孤寡,令子弟群居、使之向学,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地方上才‘大化’。并因以德行感化不孝子陈/元,乡人为之谚:‘父母何在在我庭,化我鳲枭哺所生’。因此才美名远扬,被王涣听闻。……,你年不过二十,任繁阳亭长不足两月,虽稍有美名,但如何能及仇季智?”
“是。贞亦自觉不如。”
“你幼年知学,冲龄求教,自拜於仲通之门,请为弟子。我与你见的虽不多,但也听仲通说过,知你素来读用功,肯下功夫,当知古贤人之言。《易》云:‘谦,德之柄也’。你今虽稍有名声,切不可自满自大。”
“是。”
“县君欲擢你为主记,你怎么应的?”
荀贞听出了话头,荀绲今天召他来,看来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因略有美名便得意忘形,因而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尚》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贞既知远不及仇季智,又牢记先贤之言,因此婉拒了县君。”
荀绲点了点头,说道:“你能知道这点,不枉是我荀家子弟。”把荀彧叫到案前,示意把他刚才写的字拿起来,对荀贞说道,“我年老了,族中又子侄众多,以前少与你见面,和你说话也不多。这幅字,你且拿去,要以之自勉。”
字是写在帛上。荀彧交给荀贞。荀贞展开观看,见上边古朴的篆文,写了一句话,正是荀绲适才说的那一句“谦,德之柄也”。这看似只是一幅字,但荀贞心知,代表的含义就太大了。
高阳里诸荀百口,虽同为荀氏,但亲疏远近各有不同。荀贞家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户,并且与荀绲的亲戚关系比较远,这也是为什么荀绲以前“少与他见面”的缘故。他穿越后,尽最大的努力与荀衢搭上了关系,但是与荀绲一脉的关系却一直得不到拉近,要不然,也不会至今与荀彧仍只是泛泛之交。——眼前的这幅字,代表的意义就是荀绲认可了他。
想当初,他才任亭长时,族人多不理解,荀绲一脉虽没说过什么,但想来也是小看他的,或许只是碍於荀衢的脸面才没有出言制止。他任亭长后第一次回家,来拜见荀绲的时候,荀绲长子对他的态度不就淡淡的么?
他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在繁阳亭做的那几件事,买桑苗也好、抚慰孤寡也好,本质都是为了拉拢人心,以打造班底,好在将来的乱世中保全自家性命。却没有想到,竟然因此先得到了县君的赞誉,又继而得到了‘族父’的赐字,扭转了他对我的看法。”欣喜之余,不免又有点迷惑,“只我在繁阳做的那点事,就能有这样的功效?得县君赞赏尚在情理之中,但荀氏名人辈出,又怎会将我这点小小的成绩放在眼里?”
虽然疑惑,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他恭敬至极地将字收好,跪拜感谢:“多谢大人赐字,贞必以为座右铭。”
“你与我家诸子都是同辈兄弟,以后可多多来往。”
这句话更为意外之喜荀贞的目光立马就转向了荀彧,荀彧微笑相对。
……
荀绲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会儿话精神就有些不济,荀贞知趣,不等他发话,主动告辞。由荀彧陪着出了堂门,正待往外走时,荀彧说道:“四兄,不知你现在可有空否?”
“怎么?”
“我有一个阳翟来的朋友想见见你。”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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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同道()
“阳翟来的朋友?”
荀贞与荀彧见面不多,对他的朋友并不了解,但想来能与荀彧交上朋友的总非寻常之士,再加上这是荀彧头次邀请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欢喜应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文若乃我族中英才,你的的朋友定然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既然他想见我,断无不见之理。 ……,请前边带路罢。”走了两步,又有点奇怪,问道,“不知尊友是谁?为何想要见我?”
荀彧温文尔雅,微笑说道:“四兄见了就知道了。”顿了顿,略微放慢脚步,回过头,又道,“四兄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以四兄的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荀贞莫名其妙,呆了一呆,说道,“文若为何突出此言?这是《论语》开篇的第一句话,咱们幼年读时,不都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么?”
荀彧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四兄未来前,我正与我的那个朋友辩论此句之意。”
“……。”
荀贞越发不懂他的意思了,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此话之意,蒙童亦知,有何值得辩论的地方呢?”
“四兄以为此话何意?”
“……,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么?”荀贞答完,反问道,“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文若以为此话该当何解?”
“我也是这样理解的。”
荀彧也是这样理解的,但他却与“他阳翟来的那个朋友”辩论此句的意思,也就是说,“他阳翟来的那个朋友”不是这样理解的。荀贞颇有兴趣地问道:“然则如此说,就是你的朋友不这样理解了?……,他认为该作何解?”
“他认为应该与前一句和后一句联系在一起理解。”
“怎么说?”
“前句为‘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后句为‘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三句联在一起,意思就是:‘我的学说,要是被时人采用了,那就太高兴了。退一步说,如果没有被时人采用,可是有很多朋友赞同,纷纷到我这里来讨论问题,我也感到快乐。再退一步说,即使没有被时人采用,朋友们也不理解我,我也不怨恨,这样做,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么’?
荀贞从前世到现在,从求学读至今,从没听过这种解释,他楞了会儿,说道:“‘学而时习之’,将‘学’理解成‘学说’,将‘时’理解成‘时代’,将‘习’理解成采用。……,似也有道理,能自圆其说,成一解释。”
他琢磨了片刻,又说道:“如此一来,这三句就不是分裂的,而是连贯一气的了。……,并且这三句话是《论语》开篇之第一段,按此理解,竟是在点名《论语》一的主旨了,‘我的学说如被时人接受,我将很高兴;如不被时人接受,我也不怨恨’,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夫子也正是这样的人啊”
他一门心思思忖,在进了后院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院中的树木,险些被枝杈将“冠”勾掉,惊醒回来,扶正了冠帽,拉住荀彧的衣袖,又问了一遍:“文若,你这个朋友是谁?”
这个“新的解释”令人耳目一新,绝非死读的人能够想到的,非得思维与众不同者,也就是“不走寻常路”的人,或者就是说:只有“奇才”才有可能想出来。重点已不是这三句话的本意到底是什么,而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而是“到底是谁竟能想出这层意思”?
荀彧笑道:“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先前出门来拜见家君时,四兄忘带帻巾;今闻鄙友言论,又拽我衣袖。四兄,你我见面虽不多,但我久知你是一个稳重少语的人,今日为何接连失态?”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荀贞的手中抽出。
荀贞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他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哈哈一笑,说道:“忘带帻巾,是因为敬重;拽你衣袖,是因为心急。”
“为何而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两人相对而笑。荀贞第三次问道:“请问尊友何人?”
“阳翟戏忠。”
戏忠是谁?荀贞不知道,但他知道另外一人,也是姓“戏”,而且就印象中来说,似乎整个汉末三国就这一个姓“戏”的,并且刚好这个人也是阳翟人。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戏志才?”
“咦?四兄也知此人名字么?”
荀贞欣喜难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连连说道:“曾有耳闻、曾有耳闻。”
荀彧站定脚步,诚恳地说道:“四兄既曾闻此人姓名,应该知道他生性放达,不喜受礼法拘束,等会儿四兄见到了他,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容。”说完了,长长一揖。
荀彧是个厚道人,事亲以孝,待友以诚,这还没等着领着荀贞见到戏志才,就趁着这个话头,先代戏志才给荀贞赔礼,请求荀贞多多包涵。
荀贞心道:“还没见着人,就先替戏志才给我‘赔罪’,对朋友可谓尽心尽力了对朋友尚且如此,何况对亲人、族人?难怪他与族人的交往虽然不多,但却没有一个说他清高孤傲的,凡提及文若之名,就算再挑剔的族人也无不交口称赞。”
他正色说道:“文若你这是干什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能与他交好,我就不能包容么?况且,难道说只有戏志才不是礼教中人么?子曰:‘无友不如己者’。交朋友主要看的是‘志同道合’四个字,只要是同道中人,别说不守礼节,就算杀人放火,我也一样倾心相待”
荀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如春风拂面,重迈开脚步,边走边说道:“四兄,戏志才对你的评价真对”
“噢?他评价过我?……,怎么说的?”
“四兄可知今日为何家君召你来见么?”
“为何?”
“昨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