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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兵盛,使君如不走,则使君与我、荀侯合兵,差可与董兵一战,今使君要走,我与荀侯兵少,不足再与董兵战,请使君留下两万兵马借给我与荀侯。”
孔伷说道:“借兵两万?”
“正是。”
“我部中虽有四万众,然半为郡兵,我回到州府后,这些郡兵怕都也要各归本郡了,实无两万兵马可借给两位将军。”
“除去半数郡兵,不是还有两万州兵?”
孔伷心道:“我就这么两万州兵,都借给你俩,我还当个什么州刺史?”这话不敢说出,诺诺而已。
荀贞接口说道:“文台,除掉郡兵,州兵总共才有两万余,你我怎能全部借来?”转对孔伷说道,“我与文台也不为难使君,两万,使君借不出来,那减个半,万人如何?”
孔伷看了看把荀贞、孙坚领过来的那几个军官,这几人都是州兵里的军官,他心道:“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罢了,便将他们都借给荀、孙,看他们来日怎么死在疆场”知道如果不答应借兵给荀贞和孙坚,他肯定就走不了,遂咬牙狠心,应道,“万人尚可。”
荀贞又道:“我与文台部中,现下尚稍缺军械、粮秣,使君如有多余,也请再借些来。”
孔伷心道:“你们出兵前,才从我这里抢去了那么多的粮秣和军械,怎可能转眼缺?”可不答应也不行,应道,“好,好。”
“那就请使君把借给我和文台的兵马点出,再请使君取粮秣、军械出来罢。”荀贞仰脸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天尚未午,使君如能手脚麻利点,还能不耽误使君今天的路程。”
孔伷把平时对他不敬、或为他不喜的州兵将校悉数点出,凑够了万人,给了荀贞和孙坚,又打开辎重,取了粮秣、军械,亦给荀贞、孙坚。
确如荀贞所说,等他办完这些事,天刚过午未久,的确是没怎么耽误他今天的行程。
得了兵众、粮秣、军械,荀贞和孙坚也不再难为孔伷,任他带兵离去。
从在孔伷身边的孔德坐在车中,跟着孔伷一起启程,拉开车帘,回望立在路边的荀贞和孙坚,心中叹道:“孔公高谈清论,坐席之间,难逢敌手,而放诸军旅,置之征伐,论及胆烈雄气,却是不及荀侯、孙侯的一支小指。海内如安,孔公不失良主,天下已乱,孔公实非明君。”
起了离孔伷、改换门庭的念头。
看着孔伷带兵远去,荀贞、孙坚心情愉快。
两人来找孔伷前就已约好,凡要来之兵、物,都二一分作五,一人一半。
当下,他两人就在这道边你一半,我一半,瓜分了那些粮秣、物资,又将那万人的州兵亦分作两份,一人五千,随后,自分别令本部的兵卒抬拿起粮秣、军械,带回营中,又各亲与那万人州兵中的将校们欢快叙话,引他们亦归营中。
这被孔伷留下的一万州兵,大多是对孔伷不怎么敬重,而却对荀贞、孙坚甚为佩服的,他们对改从荀贞、孙坚不但没有一点抵触,反倒是十分欢喜。
荀贞的营地在城南,孙坚的营地在城东,两人在城下暂别,各归己营。
荀贞回到营中,刚到帐中,才下了军令,命晚上设布酒宴,以备与那五千州兵的将校们把酒言欢,并打算把谢容、丁猛、刘秉也请来,共饮宴之,帐外典韦走了进来,报道:“辕门守卒来报,说是有数百少年在营外求见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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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龙腾潜渊风云汇 再得虎臣潘与凌()
闻得有数百少年在营外求见,荀贞问道:“哪里来的少年?”
“有言是从广陵来的,带头的自称是奉有姚昇信;有言是从东郡来的。 w w wnbsp;。 。 c o m”
“噢?不是从一处来的?”
“从广陵来的多些,约五百众,从东郡来的少些,约二三十众。”
原来,这两拨人分是从北、东而来,却在同一时间到了荀贞的营外。
荀贞心道:“广陵来的既自称拿有叔潜信,那应是叔潜遣来的,东郡来的却不知是何人?”吩咐说道,“叫他们领头的进来。”
他在帐中等了会儿,三四个人从外边进来,伏拜在地,参差不齐地自报己名,说道:“拜见将军。”
这几个人是差不多同时开口说话的,他们自报的己名混在一起,荀贞没听太清楚,叫他们起身,端详打量,问道:“汝等何人是从广陵来的?”
四人中一人出列答道:“在下是从广陵来的。”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膝行至案前,呈给荀贞,说道,“此是吾兄姚昇奉给君侯的信。”
荀贞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又打量这人,见他年有二十三四,气宇轩昂,笑问道:“叔潜是你阿兄?”
“是我从兄。”
“噢。”荀贞打开姚昇的信,见姚昇信中写道:闻将军讨董连胜,广陵上下欢腾,为助将军声威,昇特使家中募召吴郡壮士,得勇敢五百,以从弟姚攽领之,投效军前。在信中,姚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姚攽,说他虽然年轻,不好经术,但颇有勇武,可堪使用。
姚昇的这封信写於他见到曹操后写的那封信之前。
他在听到荀贞虽在梁县一带取胜,可兵马却亦稍有折损的消息后,即叫家中在吴郡募召勇士,得了五百人,叫姚攽统之,来颍川补充荀贞的损失。
要说起来,姚昇其实是大可以在广陵募兵,叫人带来颍川给荀贞的,而他却叫家里在家乡吴郡募兵,并谁也不使,单叫他的从弟姚攽亲带之来投荀贞,却是另有一层深意的。
荀贞看出了他这层深意,心道:“叔潜先叫他族中散家财,募召壮勇,又使其从弟统之前来投我,这却是倾家以托的意思了啊。”
荀贞看完信,抬眼见那个叫姚攽的年轻人还伏拜在案前,便把信收起,放在案上,自从案后绕出,亲手把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胳臂,笑道:“汝兄夸汝,说汝勇武超群,足堪大用,……我看汝兄说得不错,确是相貌非常,体态熊虎,非是常人可比。”
伏拜在帐中的另外三人中,其中一个却哼了声鼻子。
荀贞瞧去,见哼鼻子的那人比姚攽还年轻,虽已加冠,然胡须稚嫩,看起来至多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或是刚加冠未久也不一定。姚攽是姚昇的从弟,荀贞夸奖姚攽,这个年轻人表示不屑,荀贞不能给姚攽难堪,便就怫然不乐,说道:“此谁人也?无礼帐前。”
帐门口的典韦大步进来,抓起这人的脖子,就要把他拖出去,却不意刚使出力气,便忽觉手上一松,竟是被这个年轻人给挣脱了出去。典韦顿怒,提拳就要打。荀贞止住了他,心道:“阿韦适才虽未使全力,然此子却能挣脱开去,亦非常人。”於是就又问道,“汝何人也?”
这个年轻人挣脱了典韦的手,也没起身,依旧伏在地上,此时抬头大声说道:“在下东郡潘璋,久慕将军威名,闻将军起兵讨董,便为将军募了数十郡中猛士,特来相投。”
潘璋?这名字耳熟。荀贞略一思量,便就记起,孙吴军中有一猛将,便是叫得此名。那人好像也是东郡人。莫非这个潘璋就是那个潘璋?
荀贞示意典韦先退出去,冷着脸说道:“你既言称是久慕我的威名,那怎还敢在我面前无礼?”
“璋岂敢在将军面前无礼。将军说的是璋方才发出的那声鼻哼么?那声鼻哼实非是璋无礼而发,而是璋因见将军赞此人勇武,而璋自觉比他更为勇武,故此没忍住,有了那声鼻哼。”
姚攽是个好侠尚气的人,潘璋刚才那声冷哼时,姚攽就已大怒,此时闻得他又直言说比自己更勇武,更是大怒,脸涨得通红,要非是荀贞在这里,他怕不立刻就抽刀来与潘璋死斗了。
便是荀贞在此,姚攽也是气忿难平,上前对荀贞说道:“这竖子既自夸比我勇武,便请将军赐刀,由我与他比试一阵。”
潘璋意态不屑,说道:“何用刀也?我空手让你。”
荀贞说道:“你自言勇武,可我看你年纪轻轻,我且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英雄岂在年高”
荀贞转怒为喜,哈哈大笑,上前把他扶起,说道:“好一个‘英雄岂在年高’,好,好啊,汝此六字,深得我心。”
他把姚攽叫过来,令他两人握手,笑对他两人说道:“汝二人一家吴郡,一家东郡,今能在我帐中相见,亦是有缘,既然汝二人都是来投我讨董的,董卓未死,两虎岂可相斗?我做个东道主,从今以后,我愿汝二人相交相好,如真想挣个高下,那便军功上见,如何?”
姚攽、潘璋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刚勇尚气的,一见面就闹个不对付,好在荀贞久与轻侠之辈打交道,却是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两人的矛盾。两人齐声应诺。
荀贞便就任姚攽为别部司马,统那五百吴郡勇士,又以潘璋为帐前吏,留在中军使用。
这潘璋是东郡人,大老远地来投荀贞,而不去投临着东郡、在东郡西边河内的袁绍,也不去投亦临着东郡,在东郡南边酸枣的诸侯,却是有两个缘故。
一个是他家境贫寒,非士族出身,又方过弱冠之年,无显赫之名,自知便是去投袁绍等人,也难获其用,可荀贞不然,荀贞帐下的不少将校都是寒门出身,在用人上,荀贞并不拘泥於门第之观,潘璋对此是早就打听清楚得了。
再一个缘故,那就得说到中平元年时了,那一年,荀贞从皇甫嵩讨黄巾,至东郡,兵威壮盛,潘璋时於城外曾亲眼见之,那会儿他还年少,可就已做出了将来要投荀贞、建功立业的决定。
这第二个缘故,荀贞初是不知的,后来听潘璋说起,这才知晓。
得知了还有这段“故事”后,荀贞饶是城府深沉,当时也不禁有了点“没想到我是潘璋年少时英雄偶像”而来的自得。因了此层缘故,荀贞对潘璋自也更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