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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宏能够成为陶谦最信赖的文臣,拍马屁的功夫自是一流。陶谦却也知道,要说真正的能力,府中这么多文臣武将,还得是赵昱、王朗两个。
赵昱、王朗两人一直没有开口,陶谦便亲自询问:“别驾、治中可有良策以教我?”
别驾从事是赵昱,他对陶谦一直没有好感。最先他是根本不愿意出仕州府,当这个从事的,只是被陶谦以“要么出任,要么入狱”为相威胁,这才不得不进了州府。故而,他虽被陶谦委以别驾从事的高职,却对陶谦毫无忠心可言,不但这次军议,包括之前的几次军议,他每次都是不发一言。
此时见陶谦又来问他,他回答说道:“昱谋疏智低,无策可献。”
陶谦也习惯他这么回答了,所以也没动气,又问王朗:“景兴有何以教我?”
王朗,字景兴,是州中的治中从事。
与赵昱不同,王朗虽对陶谦平时的一些作为也颇不以为然,觉得他威凌士人,刚愎自用,任人唯亲,亲小人而远君子,实非良主,对笮融在下邳崇佛虐民更是深恶痛绝,可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拿了陶谦给的俸禄,他便还是尽心尽力地给陶谦出谋划策。他回答说道:“子成适才之言,确实不错。荀贞之虽然是以‘笮融虐民’为名义出的兵,可方伯毕竟是朝廷任命的,手握王命,细细究之,荀贞之却是以郡犯州,道理上还是说不过去的。”
“那又如何?”
今天子为董卓所胁,离了洛阳,远在长安,自保不暇,又哪里有空来管陶谦?
“北海相孔融,清白行高;泰山太守应劭,质性方正;鲁相陈逸,陈公蕃之子也。此三公者,俱名节之士,质诚重义,方伯不妨行文与之,诉以荀贞之‘以郡犯州’之情,道我州内百姓久苦於战之哀,如能说动他们起兵相助,荀贞之现下的兵锋虽盛,必无功而返。”
“陈公蕃”,说的是陈蕃,因陈蕃名高,是当年士人们的典范,所以王朗以“公”称之。
王朗顿了顿,又道:“九江太守服虔,当世大儒;丹阳太守周昕,陈公蕃之门徒;吴郡太守盛宪,少既与孔北海交善,器量雅伟。此三公者,亦海内名士,方伯可再分别行文与之,若可使他们亦起兵,则荀贞之首尾难顾,必退兵归郡矣”
北海、泰山、鲁,此三个郡国分别在东海郡的西边和北边,或与东海接壤,或距东海不远;而九江、丹阳、吴郡三个郡国则在广陵的南边,俱与广陵接壤。
如王朗所言,陶谦如果真的能说动这几个郡国,便是不能全部说动,只要能说得一两个肯出兵相助,他与荀贞的这场战争局面就会大为改观。
听了王朗此言,陶谦沉吟说道:“孔北海早年与荀贞之相识,并与荀贞之的祖父荀爽交情甚好;应劭汝南人,与荀贞之同州;周昕虽是陈蕃的门徒,却与袁本初交好。此三人,我便是行文与之,恐也说他们不动。”
“只要说动一两人,形势就会对我有利。”
陶谦说道:“也好,便如公言,我就给他们分别行文去,希望能说动一两个吧”
王朗又道:“北海诸郡毕竟不能立刻出兵,而今下邳报急,这援军也还是得及早派出的。”
“我今晚就写调令,明天就遣军去援救下邳。”
陶谦写军令、行文不提,却说散了军议,王朗诸人出了州府,赵昱叫住了王朗。
王朗问道:“元达,适才堂上,君一言不发,此时却为何叫我说话?”
赵昱说道:“我为何一言不发,原因你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王朗一笑,说道:“君性刚直,非我可及。”
“你既说我刚直,我就直问你了。”
“君请说。”
“方才在堂上,你为何哄陶恭祖?”
“我哪里哄他了?”
赵昱冷笑说道:“你明知孔北海等人对陶恭祖早怀不满,定不会出兵相助,又明知丹阳三郡与东海相隔数百里,远水不解近渴,其间且有广陵为阻,信使能不能到达丹阳三郡还是两可,却又为何叫陶恭祖分别行文给他们?你这难道不是在哄他么?”
当年黄巾扰乱徐州,陶谦没有把徐州的黄巾剿灭在徐州境内,而是把他们赶去了州外的邻郡,比如北海,现在孔融就对郡内的黄巾十分头疼。别说他们可能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助陶谦,就算是有,只陶谦“以邻为壑”的这个举动,他们就断然也不会来帮陶谦。
至若丹阳三郡,就像赵昱说的,远水解不了近渴,便是陶谦的信使能够顺利通过广陵,到达丹阳三郡,只这一去,路上就得好几天,到了地头,呈上陶谦的文,这么大的事儿,这三郡总得再讨论讨论,这一讨论,又得好几天,讨论完了,即使决定援助陶谦,点兵备粮,又得好几天,到得那时,恐怕荀贞早就打进了东海,说不定连郯县都已打下了。
即便荀贞那时还没打下郯县,也不打紧,他亦有帮手,便是豫州的孙坚。荀贞、孙坚的善战是天下皆知的,一场混战打下来,孰胜孰负,不言而明。
因此种种,赵昱说王朗是在“哄”陶谦。
王朗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方伯又何尝不知?他为何仍决定从我之言,给此数郡行文,这中间的缘故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赵昱哼了声,说道:“自是因为形势危急,别无良策,只好一试罢了。可尽管如此,君亦不该献此无用之策”
赵昱虽不想给陶谦出谋划策,可也看不惯王朗用“无用之策”来“哄骗”陶谦。
王朗把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又说了一遍:“君性刚直,我不如君。”
两人一揖而别。
府中的陶谦等王朗等人走后,先是写了调兵援救夏丘的军令,即遣人送去营中,叫受到调遣的军吏明日便出城去下邳,又斟酌文字,细细措辞,写好了给那几个郡国守相的行文,经过仔细考虑,选了几个能言善道的人负责分别给他们送去,也是叫他们明日出行。
做完这些事,天色已晚,用过饭,他又处理了些政务、军情,直到夜色已深,才回到后宅就寝,却睡不着,复又披衣而起,独至院中。
冬夜寒冷,因心忧州事之故,他却不觉冷意。
望着空中的明月,他喃喃说道:“荀贞之、荀贞之,自你到广陵上任,我自认一向对你宽忍,你却为何就这么逼人呢?荀贞之、荀贞之,逼我何急、逼我何急”又想道,“下邳的那些郡县吏员,一个个也真是无用广陵军入境,或一触即溃,或噤若寒蝉,只有东城县长有些忠勇,敢於主动出兵进战,却可惜一闻许仲率部过淮,便就又退了回去,虎头蛇尾”
东城县在下邳郡的最南边,离淮陵有近两百里地,因为地处偏僻,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所以许仲部在入到下邳境后,没有理会它,但是东城的县长却主动出兵,欲与守淮北的笮军相配合,对许仲部形成夹击之势,但是没等他到淮陵,淮北的笮军就崩溃散逃,而许仲也轻松渡过淮水,到了北岸,这种形势下,他的那点人马也就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了,因而只好又退回东城。
陶谦低下头,负手在院中踱了一会儿,心道:“下邳绝不能失我当用一猛将去援”
先前他写的那道援救下邳的调令,是下给营中别的将领的,此时,却决定遣他最得用的上将曹豹亲自带兵去。於是,他立刻命院外的侍卫:“去叫曹将军来。”
荀贞攻下邳、东海的战事起后,为了鼓舞士气,陶谦效仿荀贞,也表举了一些主要武臣,给他们都升了官,这曹豹便是其一,被陶谦表为了中郎将。
等了些时,曹豹来到。
陶谦仍还在院中,召他近前,对他说道:“下邳万不可失,许仲乃荀贞之麾下有名的虎将,荀攸是荀贞之的族侄,向以智谋闻名,我思之再三,此二人,非卿不可敌也此回援救下邳,你亲自带兵去”
曹豹没有什么意见,应道:“诺”说道,“请方伯安心,豹必破许仲,献他与荀攸的首级於方伯案前”
陶谦点点头,说道:“许仲能战、荀攸多谋,卿此去务必谨慎,不可大意。”
曹豹应命。
“卿去营中准备下,明日一早就出发吧。”
“是。”
看曹豹离去,陶谦又从许仲那里想到了击下相的赵云,又想到了围曲阳的荀成、徐荣、辛瑷等荀军将校,深感荀贞麾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再想想自家身边,却是无几人可用,不由复仰观明月,只觉月光清冷如霜,闻夜深远近,万籁无声,油然生孤寂之感,夜风吹动,这才觉到了透骨的寒意,紧了紧衣服,他叹道:“下相、下相,设如我帐下能有如项羽这般的人才,又何忧荀贞之之来犯”
下相,正是项羽的家乡。
不提陶谦感叹,却说陶商离了郯县,带着陶谦的传檄,星夜兼程,赶到了开阳,求见臧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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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开阳都尉假彷徨()
陶商求见臧霸。
臧霸没有立刻见他。
不用见,也知道陶商是为何而来的。
因而,臧霸先把泰山军中的诸将召来,商讨一下,该给陶商一个什么样的回应。
平常的时候,泰山诸将各有屯营驻地,但眼下战时,陶谦又已接连三道檄文相催,叫他们拔营南下,所以,诸将都聚到了开阳,在臧霸的营中。
不多时,孙观、昌豨、吴敦、尹礼及孙观的兄长孙康等人俱皆来到。
泰山诸将中,孙观的地位仅次臧霸,进了堂中,他就问道:“大早上的,叫我们来作甚?”
此时已过辰时,说不上大早上,但冬日天短,确实天刚亮一个多时辰。
“陶商来了。”
诸将纷纷入席。
坐定,昌豨说道:“他来干什么?”
昌豨,本名昌霸,“豨”是他的小名,“豨”者,本是古时对巨大野猪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