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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及臧霸,荀彧说道:“击下邳时,臧霸按兵不动;今我两路兵马皆已入东海,臧霸却竟仍不肯动么?……君侯,似可遣一人再去见他,问其行止。”
前日的军报,许仲已攻得了司吾、良成两县,其部也进入东海郡境内了,现正开往襄贲县。
戏志才说道:“臧霸本就以琅琊为自恃,今阴相离境,独留其存,囊括全郡之地,连泰山而瞰东海,其意必愈高矣吾料便是再遣人去见他,他应仍然还是不会动的。”
琅琊、泰山都在东海郡的北边,地势比东海高,所以戏志才说“瞰东海”。
戏志才顿了下,接着说道:“……君侯,臧霸既然一钱不取,放了阴相,已经摆明了态度,那么他那里现下就暂时不需理会。以我之见,目前当以彭城为要,先把薛礼给逼催出来”
前些日的军议后,遣了使者去见薛礼。
使者刚回来不久,说是薛礼言称:愿奉建威将军旗号,共讨陶谦。
薛礼本是打了坐观的企图,可孙河兵驻萧县,距他的国都彭城县近在咫尺,荀成、许仲又相继攻入东海,眼看陶谦将败,而臧霸迟迟不动,明显是存了投荀贞之心,如果这个时候还企图坐观,待陶谦败后,下一个肯定就是他,而且荀贞派去见他的使者话里虽然没有明言,可细其话,话里边确实亦是此意。被逼无奈,薛礼只得熄了坐观的念头,答应了出兵。
尽管答应了出兵,可只在口头上说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所以,戏志才建议催逼他,让他派出部队真刀实枪地上战场。
荀贞颔首。
戏志才又道:“此次催迫,不需再从郡府遣人,只叫许护军派人去调他的兵马便可。”
荀彧说道:“正该如此”
既然薛礼愿意奉荀贞的旗号了,那么自就不需仍由荀贞派人去调他的兵,由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主将派个人去调他的兵马便是足够。
这点小小的公文,不需陈仪再来措辞写,便由荀彧写就一道军文,又写了一封信,俱是给许仲的。军文是让许仲拿给薛礼去看的,内容为调彭城国兵击东海;信里边写的则是对彭城薛礼的分析,告诉许仲该如何行事。军文与信写成,荀贞叫人送去给许仲。
荀彧笑道:“待薛礼出兵后,臧霸便是再自恃琅琊,恐亦难免会有些难安了。”
这也正是戏志才所说的“先催迫薛礼”之另外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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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乐进单骑入彭城(上)()
荀贞的军令、信件送到许仲手上时,许仲的兵马刚到襄贲。 w w wnbsp;。 。 c o m
东海境内,离郯县最近的县城便是襄贲,其次是厚丘。
襄贲在郯县西北方,离郯县六十里;厚丘在郯县东南方,离郯县百余里。
只要荀军能够拿下这两座城,就能够对郯县形成夹击包围之势。
陶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但在厚丘布下了重兵,也在襄贲屯驻了精锐。
可以预见,襄贲将会和厚丘一样,都不好攻克。
许仲布置兵马筑营,自与诸将商讨攻城事,就正在商讨之时,荀贞的军令和信件到了。
许仲展开细看,看罢,对诸将说道:“建威将军令:令我部选得用之将去彭城,命薛礼出兵。”
在座的诸人在前线领兵打仗,皆不知在这段时间里广陵与彭城的“外交来往”,只有许仲、乐进因是主将,荀攸因是谋主,他们三人接到过荀贞的公文,知晓此事。当下,由荀攸发言,简单地给在座诸人讲了一下近期广陵遣人出使彭城、逼迫薛礼出兵的事情。
诸人闻了,这才知晓。
刘备问道:“君侯在令中可指派了人选么?”
荀攸知其心意,知道他这是跃跃欲试,又想立功了,笑答道:“玄德,这件功劳你怕是立不成了。……君侯虽然没有指派人选,但是在令中建议由乐相来办此事。”
荀贞在后方,虽然许仲的军报不断,但战争是瞬息万变的,很可能在他下达军令的时候,战事没有变化,可挡他的军令和信件被送达到许仲营中时,前线的战事就会出现一些变化,所以没有在令中很确定地指派乐进去,只是建议说:战如不急,可由文谦赴彭城。
荀贞建议让乐进去彭城是出於两个考虑。
首先,薛礼毕竟是彭城相,不能只遣一个中级军官去调他的兵,这么做的话,会让薛礼认为是一种侮辱,有可能会影响调兵之事的“顺利进行”,所以需得遣一个高级将领去,许仲作为此路兵马的主将,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么就只有乐进了。
乐进是许仲的副将,同时他还被荀贞表为了下邳相,尽管不是出自朝廷的任命,可现在下邳已得,在实质上他也确是一郡之长了,正与薛礼的地位相当,从而可以减轻薛礼的抵触心态。
其次,乐进壮猛有谋,计略周备,以他的能力来看,也适合去做这件事。
综此两个考虑,荀贞因而建议让乐进去彭城调兵。
听得荀贞建议由乐进去办此事,刘备只得收了“再立功劳”的想法,笑道:“君侯思虑周详,薛礼虽犹有不甘之意,然以乐相之高才,调彭城兵必如反掌之易。”
许仲问乐进道:“文谦,此事便交给你吧?”
乐进说道:“谨奉君侯令。”
许仲沉吟稍顷,又说道:“文谦,我拨给你千人,从你入彭城,你看可够?”
乐进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马?将军今方至襄贲,正用兵时,我一兵一卒都不带,只带几个随从便是。”
“如玄德所说,薛礼现确仍有不甘之意。文谦,今去彭城,可不能大意啊只带几个随从怎么行?”
“东有将军屯襄贲,西有孙河屯萧县,料我此去,定无碍也。”
见乐进坚持不带兵马,要把部队留给许仲围击襄贲,许仲劝说不了,也只得听他的。
当日做了些准备,次日一早,乐进便带了四五骑,离开营地,往西北行,朝彭城而去。
襄贲离彭城境约有六十里,入了彭城地界之后,当先是傅阳、武原两县,此两县都紧邻着彭城与东海郡的接壤处,特别是武原县,更是处在彭城、东海和下邳三郡的交界处。
——彭城、东海、下邳三个郡国是相邻的,东海在北边,彭城与下邳俱在东海之南,而一西一东,彭城在西,下邳在东。
驰行一日,入暮时分,乐进便到了武原县外。
荀贞和陶谦已交战近月,下邳和东海都临着彭城,薛礼此前虽然没有出兵参与到战事中,但为了免受波及,避免乱兵入境,另外也是担忧荀贞和陶谦会突然袭击,强入彭城,所以彭城郡延边的诸县俱戒备森严,还没有看到武原的县城,乐进等就被路边的一个亭长拦下了。
荀贞也是当过亭长的,乐进正是在荀贞当亭长时与荀贞结识的,所以而今乐进虽已是“下邳相”,但对这个恪守本职的亭长却是没有什么傲慢之态,和颜悦色地与他对话。
这亭长警觉地打量乐进和他的从骑,问道:“汝等何人?从何处来?可有传符?”
也难怪这亭长警觉,乐进还好,黑衣高冠,腰佩长剑,像是个士人的打扮,可他身后的那几个从骑俱披甲带刀,持铁矛,有两个的坐骑鞍侧还携着弓弩,一看就不是“良民”,并且他们又是从东北边来,那里不远处便正是与东海郡交界的所在,东海现在可是正在打仗。
见这个亭长十足警惕,又见边儿上的求盗和几个亭卒也都是按刀戒备,乐进笑道:“符却没有,传也没有,只有一道公文,是给你们郡守的。”
传符,是通关或过境时的信物。通常来说,符主要用於军事方面,类如虎符,便是符的一种,而传则多为吏、民所用,当吏、民因为公事或者私事而需要去别的郡、县时,就要先在本地的县寺申请“传”,把个人的相貌、身份和出行的目的等写在其上,然后才能在各地通行。
按理说,乐进此入彭城是为了调薛礼的兵,乃是军事,他应该是有符的,但是因为荀贞和陶谦的战争,整个徐州的符现在都不能用了,——也不是不能用,是不能通用了。
本来徐州的符是各郡可以通用的,但是战事一起,为了防止对方用符通关过境、潜入己方的地盘打探情报,或甚至偷袭己方的城池,所以陶谦、荀贞,包括持坐观之意的薛礼、臧霸都另制了一套符,用於各自辖区,因而,乐进却是无符可出示给这个亭长。
至於传,和符一个道理,便是乐进拿出一个传来,不管是以下邳的名义还是以广陵的名义,这个亭长恐怕都不会认,况且,乐进其实也根本就不需要传,有荀贞的公文就足够了。
这亭长问道:“哪里来的公文?州府么?”
因见乐进是从东海郡来,故而这亭长有此一问。
“建威将军的公文,……你可再前引路,带我等去县寺见你们的县令。”
这亭长颇是狐疑,但荀贞的公文却不是他能够看的,因退到一边与求盗和亭卒们商量了片刻,过来对乐进说道:“好,我带你去县寺。”
县中驻有兵马,乐进的几个从骑虽披甲带兵,可区区几骑料也无用。
这亭长遂带着乐进等去往县寺,路上终於还是忍不住,问道:“君是建威将军帐下么?”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乐进是荀贞的下属,这亭长对乐进的称呼和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许多。
“正是。”
“不知来我彭城是为何事?”
乐进笑道:“这却不能告诉你。”
“是,是。”
走了一段路,这亭长又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建威将军已经攻下了下邳全郡,此事可真?”
“半点不假。”
原本还有下邳郡南的盱台、高山和东城三县,许仲没有攻打,但在下邳县被克,笮融授首之后,这三个县相继就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