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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人登门拜访,因知他将去开阳,就告诉他了一些州中有关陈登的风评。
荀成说道:“碌碌子焉知元龙豪气。”又道,“陈君明谋远见,孙观如应邀来,正可借陈君之能,辨其忠奸。”
陈登到了城中府内,已是入夜。
小吏过来禀报:“明府,今天县内外皆无事,唯有数辆州车由北还,过境南下,向州府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罢。”
小吏恭谨退下。
为了隔绝泰山诸营与泰山郡的联系,陈登到任不久,即传檄缯国、临沂、阳都、东安、东莞和开阳这几个与泰山郡接壤的县邑,命令各县的令长分别遣派得力吏卒,日夜巡察本县,如有发现亡命、轻侠、恶少年或形迹可疑之人在境内出没,立即逮捕讯问。
这道檄令从传下到现在,总共也才半个来月,而各县上报的逮捕总数,已有近百人之多,经过讯问,是泰山“亡命”、恶少年的,占了泰半之多,问其入境目的,皆是要去投泰山军,剩下那些不是泰山郡人的,也多半是在外地犯下了案子,为了逃罪,目的亦是去投泰山兵。
半个月近百人,一个月就是两百人,一年下来就有两千多人,这可以说是泰山军的一个主要兵源来处了,而今被陈登截断。现下为时尚短,泰山诸校尉尚未意识到这个问题,等他们反应过来,想来定是会有不少人痛骂陈登,不过,陈登对此,当然是丝毫也会不在乎。
因了开阳是郡府所在,故此,开阳县内外的巡察,不但要报给县令,还要报给陈登。
听那小吏报说今天有数辆州车从北返还,陈登心道:“必是主上遣出辟召贤士的州使回来了,却不知这次又给主上带回了哪位贤能?”又心道,“主上英武善战,又重文教,掌州以来,方才旬月,不分州内州外,已是接连召辟了多位文、武材士。徐州之兴,在於今乎”
君主积极向上,有抱负的臣属也就充满干劲。
陈登略吃了点饭食,虽是忙了一天,却是半点不知道累,亲自动手,把堆积在墙边的案牍文簿搬过来,放到案边,借着通亮的烛火,又精神抖擞地处理起了郡务。
荀成遣吏送信,邀孙观来开阳,孙观应邀而至,於上巳之日和荀成等共饮於沂水河畔。
陈登、高堂隆作陪。
席上,陈登观看孙观情态,高堂隆与孙观忆叙旧时。待到席终,孙观回阳都,送他走后,两人俱对荀成说道:“孙仲台神思不属,数有踯躅态,此中必有玄虚,明将军可细察之。”
荀成因而一边严密关注阳都的泰山兵动静,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分召昌豨等人见面,或由高堂隆亲去泰山军的驻地与泰山诸校尉相见。
同时,荀成给荀贞写信,述说陈登和高堂隆对孙观以及泰山兵的分析和他自己对此的判断。
这些不必多说。
郯县西临沂水,东临沭水,因孔子曾与弟子於上巳日“浴乎沂”,所以上巳日这天,荀贞也邀请了张昭、张纮等府吏,荀彧、辛瑷等股肱,并飞檄召来了驻兵在沂水西边襄贲县外的赵云,共至沂水之畔,亦欢饮半日。
春和景明,坐皆美材,群儒谈《诗》咏歌,诸将讲兵论武。荀贞於中观之,心神畅悦,不觉与左右说道:“俟天下定,当使万民同享此乐”
饮至近暮,诸人归城。
在回城的路上,几个府吏从州府驱马驰来,求见荀贞。
前头的从吏问得清楚,过来禀报:“明公,去东莱的州使回来了。”
荀贞大喜,问道:“子义可有从归?”
过来禀报的从吏答道:“下吏没有问。”
“快叫使者过来”
从吏应诺,回去前头传令,不多时,那几个州吏快步来至近前。
荀贞看这几人,只看到了被自己派去东莱的副使,未见正使,问道:“正使何在?”又问道,“子义可至?”
那副使先回答荀贞的第二个问题,答道:“太史君未至。下吏等接了太史君的母亲来。”再回答荀贞的第一个问题,“正使没回来,他去辽东找太史君了。”
荀贞细问之,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现不在东莱,而在辽东。
州使到他家中时,他家中只有他的老母。
州使便以辞说太史慈之母,对她说:“贵州黄巾众多,贵州刺史焦公不知兵,非能安州境者。荀镇东昔讨董卓,功著海内,今临徐州,爱民如子,阿母何不迁家至徐?”
太史慈的母亲却不同意,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肯离家。
州使便又对她说道:“今令郎为避州疾,远遁辽东,不能尽孝於阿母,阿母亦不得与子见。阿母今如肯迁家徐州,焦公权威再炽,亦不入徐境,如此,阿母便可与令郎相见了啊”
听了州使这么一说,太史慈的母亲思子心切,这才答应了迁家来徐。
州使即令副使护送太史慈的母亲回郯县,而他则继续北上,去辽东找太史慈。
荀贞心道:“太史慈得罪州府,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却至今还避祸在外也真是难为他了。”
数年前,东莱郡郡府和青州州府出现了纠纷,是非难断,谁能先报到朝廷,谁就能占据先机,其时州府已先遣使,郡守忧落后不利,於是求取可为使者的人,太史慈时年二十一岁,为郡奏曹史,被选为使,他遂日夜兼程,虽是后发而却与州使几乎同至洛阳,见到州使后,他施展计策,毁掉了州府奏章,呈上了本郡的奏章,州府因被朝廷责备,太史慈因得以扬名,不过他为了本郡而得罪了州府,为免被州府报复,就此避居辽东,算起来,至今已有六年了。
荀贞说道:“子义母亲现在何处?”
“在州府恭候明公。”
“岂可使老者久候?”
荀贞即叫上典韦、周泰、蒋钦等人,以及原中卿、左伯侯等亲卫数十,策马疾驰,先行回城。
到了城内府中,荀贞亲去见太史慈的母亲,问候路途辛苦,以礼待之,又叫府吏给太史慈的母亲安排住所,令诸葛瑾从后宅选调机灵懂事的奴婢数人,交给太史慈的母亲使用,并命这几个奴婢需得小心服侍。
等住所备好,荀贞又亲自把太史慈的母亲送过去,看她安置下来,方才离去。
回到府内堂上,荀贞叫来小吏,说道:“去治中院,命给去东莱的正使记上一功。”
小吏应诺。
治中管着州府的人事,府吏的功过皆由治中审定记录。
此时张昭虽尚未归府,可治中院里自有掾史属员,可以先行记功。
这个去东莱的州正使临机应变,在没有见到太史慈的情况下,能够改而先把太史慈的母亲请到州中,立下了一功,需得记录,以候来日嘉奖。
至於这个正使去到辽东后,能否再把太史慈请来,荀贞却是一点也不担忧,太史慈之母已到,以太史慈之孝,他怎可能会不应辟而来?
入主徐州方才旬月,已得周泰、蒋钦两员虎士,今又笃定可得太史慈,荀贞心情不错。
次日,一道从远方来的消息让他的心情更加不错,同时让他大喜之余,立刻颇怀急切地遣人,命去追赶出使豫州的程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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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幽兵临冀可谋兖()
这道从远方来的好消息是从冀州的来信中得知的。
荀贞等了许久的冀州来信终於来到,不过却不是审配的信,而是邯郸荣的一个朋友写给他的,因信中有关於近期冀州形势变动的内容,故而邯郸荣在看过后,将其摘录出来,传递到了州府,戏志才和荀攸总责军机,他俩看罢,当即来见荀贞,转述与之。
这道好消息是:公孙瓒遣田楷将万余步骑进屯至勃海郡的阳信、乐陵一带,又亲率步骑两万南渡巨马河,入驻到了涿郡的范阳一带。
荀攸笑对荀贞说道:“公孙伯珪南下,孙侯无外患之忧矣明公亦可因此而从容施政了。”
戏志才对荀贞说道:“袁本初所以能唾手得冀,其功实在公孙伯珪,而州归本初,伯珪一无所获,料必为之含忿日久。去年,他大破黄巾於东光,获车甲财货甚众,势因大张,今终两路进发,要报被袁本初哄骗之辱。”又笑道,“亦是为吞并冀州。”
袁绍之所以能唾手而得冀州,是因用了逢纪之计,给公孙瓒写了一封信去,骗他将兵南下入冀,以此给韩馥压力,从而迫使韩馥把冀州牧的位子相让。想那公孙瓒以为有袁绍响应,得冀州必易,兴冲冲地提兵到了冀州,结果却一无所获,才发现竟是被袁绍哄骗欺弄,正如戏志才所说,定是会对此“含忿日久”。只是,袁绍名气大,兵马不少,韩馥又已将冀州牧让给了他,一时不好与之开战,所以公孙瓒含羞带恨,退回冀州,只留了一些兵马屯驻渤海。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段曲折,所以,此前荀贞才会和戏志才、荀攸等人商定,遣人去和公孙瓒结盟,却只是没有想到,盟约尚未定,而公孙瓒已分兵列部,将攻冀州了。
虽是没有想到,却也不出乎意料。
亦如戏志才所说,公孙瓒去年大破青州黄巾,得了兵甲财物无数,通过收编俘虏,部曲的实力也得以大增,既然实力大增,那么以公孙瓒刚强记过、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然就不会再对被袁绍欺辱玩弄一事而“忍气吞声”了,於是,便在今春暖之时,分兵两路,一路入驻渤海,东围冀野,一路由他亲带,进驻范阳,逼临冀北,摆开了架势,要和袁绍一争高下。
荀攸笑道:“早知公孙瓒会於此时出兵,此前也就无需遣君昌去与孙豫州商议和公孙联盟一事了。”
荀贞亦是欢喜,心道:“难怪袁本初在表了周昂为豫州刺史后,迟迟没有发兵与文台争豫,却原来是他已知公孙瓒将要与他争冀,故而不能分兵夺豫。”笑道,“公达言之有理。只是遣君昌去豫州时,我等却又怎能未卜先知,知晓公孙伯珪会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