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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是这样,那么大凉新攻占的洮水以西之地就首当其冲!张骏必须立刻返回广武坐镇。
只是如此一来,原本计划中进一步笼络吐谷浑诸部的事情就要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但似乎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时候,王猛举荐了一人,他对张骏道:“大都督可还记得不久前与吐谷浑使节论战的那个年轻的校尉?”
张骏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果然有印象,便道:“记得,当时我看了他的报告,确实很有辩才,让那吐谷浑的使节哑口无言,很不错。”
“怎么,他是你的人?”
“并不是”王猛摇头道:“此人乃是参军谋划侍卫司派到龙骧军左营的参军谋划,平时处理军机很机敏又不失严谨,所以当初选使者和吐谷浑扯皮的时候,就选让他去了,没想到做的很出色。“
“原来是参军谋划,那就不足为奇了。”张骏笑了笑,他给陈珍的招人要求可是很高的,作为参军必须识字,入职后还要接受种种军务培训,非良才不得委任。
“所以末将还想举荐他继续为使,一是按抚吐谷浑王,二是笼络各部头人。”王猛抱拳道。
“王将军既然如此力荐,此人定有过人之处”张骏沉吟了一下,觉得大方略上都已经完成了,似乎交给那个嘴皮子很利索的年轻人去办也无不妥,便首肯道:“可以,让他来见见我吧。”
“诺!”王猛躬身领命。
“对了,此人姓甚名谁?”
“回主公,他叫王骘”
等王骘第一次见到张骏的时候,两人都为对方的年纪而感到震惊。张骏惊讶于他没料到这个之前和吐谷浑使节唇枪舌战而稳居上风的人会这么年轻,看样子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王骘则没想到被军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大都督竟然比自己还小。
王骘恭敬上前见礼,张骏端坐在榻上颌首示意,待对方小心坐在下首,才道:“你此番出使,有两件事要做好,一是安抚吐延的情绪,让他继续保持与咱们大凉的和睦政策;二是节好于各部头人,维系茶奴互市。可办得到?”
这次结亲毕竟双方都不愉快,大凉的脸面丢了,吐延也是面上无光。如果他的情绪出现反复,对双方都不利。王骘也明白这一点,抱拳道:“大都督,下官会尽力而为。”
“好!”
张骏对这种尽力而为的态度很是赞赏,他就怕年轻人太过气盛,什么都满口答应结果却根本没能力做好。事实上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事能够百分之百的完成,能够尽力的人就已经难得了。
在王骘将要拜别的时候,张骏又说了一句:“若有机会,当救姜聪”
王骘领命,出得大帐之后若有所思,却正好碰到王猛,他连忙行礼,谢道:“多谢将军提携!”
王猛摇了摇头,道:“提携你的是大都督,本将可不敢贪功。”
王骘再拜道:“若非将军举荐,下官还是一介参军,哪里有机会为大凉出使。”
王猛道:“你有能力,早晚都可以出头,大都督不会埋没人才,好好干!”
“诺!”王骘郑重道。
吐延早已返回了伏俟城。“伏俟”为鲜卑语,汉意“王者之城”,它矗立在青海湖边,以青石垒就,十分雄伟。
王骘到伏俟后,正遇上姜氏的大群人在给姜德送葬,数千人尽是一片恸哭。那些人见到穿汉儿衣服的人,满是敌意和愤愤之色,王骘却怡然不惧,以祭奠的名义趁机在人群中靠近苍老了许多的姜聪,低声道:“使君若有机会,快逃!”说罢,便转身离开。
姜聪一愣神,他对这个汉儿有些印象,隐约记得他做过使节。只是一瞬间,姜聪怒目相对,冷哼一声也转身离开,好似对汉人十分仇视厌恶。
等回到暂居的帐篷,姜聪急忙召集仅有的几个手下,商议道:“此汉人的话是何用意?”
一人怒道:“凉人杀了头人,就是咱们的死敌,不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了!”
另一人道:“若是想害咱们几个,何须如此麻烦,只消一句话,吐延都会替凉人动手。”
姜聪思考片刻,道:“凉人告诉咱们消息,必然是吐延要对吾等不利。不过凉人也没安好心,他们是想让咱们和吐延一直作对下去,这样吐谷浑就没有力量侵犯凉州,反而还要继续与大凉交好。”
最先说话那人又道:“俺就说凉人没安好心,绝不能顺着他们的意思。”
另一人继续反驳:“怎地不能,难道等死就对了?”
姜聪摆手止住争论,决定道:“凉人的计策是阳谋,咱们别无选择,赶紧备马,立刻向西。只要到了族人的地盘上,吐延就不能拿我们怎样了!”
其他人没什么主见,湟水部已经彻底没了,人口沦为奴隶,土地成为凉州的租借地,他们只能远投别的部族。就这样,姜聪带着仅有的几个随从,乘快马离开,连儿子的最后几天葬礼都没参加。
另一边,王骘一行人进入伏俟城,在距离王宫不远的行馆住下,一连几日都没能得到吐延的接见,只是偶尔能看到有匈奴人出入王宫。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吐延故意为之,但心里仍然忐忑。若是吐谷浑倒向汉国,那就糟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十分微小,但谁也不敢拿这种事去赌。一时间王骘想到了班定远杀匈奴使节的典故,可再看自己的身手和随行的军士,就先弱了气势。
这里可是人家吐谷浑的王城,在此杀人无异于当众羞辱吐延,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断交的下场。
一连等了五六日,王骘才受到吐谷浑王吐延的接见。
见面的地方在一间斋房内,王骘能听到隔壁“笃笃笃”的木鱼声,此时的平和宁静,与吐谷浑人全民皆兵的尚武之风反差极大。
王骘拱手,向吐延深鞠一拜:“拜见大王!”
不等王骘说些场面上的客气话,吐延便指着对面的蒲团道:“王使君坐下说话。”他倒不是心急,主要因礼仪有些差别,北方各族鞠躬行礼是不说话的,只有中原汉人执礼才会说些套话。
“多谢大王赐坐。”
王骘压下心中的紧张,尽量从容地坐在吐延对面,拂了一下袍袖。王骘出身寒微,不久前也只是个小官,何曾有资格与割据一方的王者平起平坐?但现在他适应得非常快,就想着自己是代表着大凉州牧在和吐延说话,自己的身后是大都督的征虏军和十数万凉州铁骑。如此一想,底气变足了起来。
吐延突然拉下脸道:“吐谷浑上下一片赤心,本王连最宠爱的亲女儿都送去了少将军的帐内,姜氏是送亲的正使,高高兴兴地去,朝廷为何非要杀他的独子?”
正所谓唇亡齿寒,羌人无论在怎么不恭顺,对外也是吐谷浑国的一部分,张骏说杀就杀,还当着那么多头人的面行刑,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没把他这个吐谷浑王放在眼里,也不由得吐延心有怒气。
听吐延的言语不善,有种问罪的口气。王骘不动声色道:“少将军也是一片诚意,为了大王好。”
“哼。”吐延冷笑了一下,反问道:“杀了我臣子的独子,却说是为了我好,这是什么意思?”
王骘端坐着,面不红耳不赤地说道:“姜德犯了国法,少将军便以国法治罪,本就没什么不妥。何况姜德死了,湟水部灭了,姜德成为丧家之犬,对大王难道没有好处么?”他看了吐延一眼,又道,“吐谷浑是大晋的藩属之国,您的王号还是先帝亲自册封,怎么能罔顾国法觉得不公?”
果然吐延的口气稍缓:“但大凉杀了送亲之使的儿子,其他诸部会怎么看本王?姜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没法向他交代。”
王骘好言解释道,“少将军杀姜德,对大王而言也是好事!”
吐延皱眉道:“好事?”
王骘一本正经道:“明月夫人端庄美貌,少将军十分宠爱,才会对拐走她的姜德痛下杀手。”
吐延沉吟道:“少将军应是为了大凉和本王的颜面”
“对!大王这句话也没说错。”王骘一拍大腿道:“您已经相当于是少将军的岳父,现在少将军自己背负了恶名而让您远离非议,这不正是女婿该做的么?咱们简单点想,一个大丈夫的女人被别人盯上了,是恼羞不已,还是心平气和?若只将女人看作小妾一样不重要的人,会盛怒难遏么?”
吐延愣了一下,心中也觉得王骘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王骘决定再加一把火,又沉声道:“大将军对明月郡主这个儿媳妇也是十分上心的,不但亲自请天使颁发诰命、银册和玉印,听闻明月郡主要会广武郡后好决定亲自到广武郡去看望她。下官斗胆试问大王,若非明月郡主得宠,大将军何必如此做呢?“
吐延追问道:“州牧果然要去探望小女?”
王骘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下官怎敢欺瞒大王,州牧此时应该已经启程了。”
吐延看王骘的脸色不似作假,吐谷浑在姑臧也有眼线,若是去调查,也能得到消息,所以他便信了。
其实张茂东巡广武郡是为了东征做准备,哪里是看什么明月郡主。不过王骘如此说也不能算完全撒谎,因为张茂见明月肯定是会见一下的,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这时候,王骘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问道:“大王真的要为了羌族的一个后生,就要带全国涉险、弃君臣之义于不顾?何况那姜氏本就是叛国之人,大王以为,和匈奴人结交是否值得?”
“叛国之人?”吐延语气瞬间阴冷,问道:“此言何意?”
王骘答道:“下官在来时曾遇到姜德送葬,站在人群中听到姜聪对您出言不逊,并当众扬言,要劝说羌人部族往投西域,这时候他已经动身了?”
“什么!”吐延霍然起身,急命外面的侍卫去查,片刻之后侍卫回报:“大王,姜聪不见踪影,据说是投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