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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主动说:“洪督师,我和高迎祥有一个交易。”
“什么?”
在场的人都顿时震惊了,高杰居然如此直接“坦白”的说了出来,他居然和高迎祥有联系,并且还是交易。要知道他们这种投靠过来的将领,最忌讳的也就是藕断丝连,和过去的老东家有关系。这个可是大忌讳,可是高杰居然直接在这里进行坦白了,这样让他们也都非常的震惊。洪承畴脸色也都变了,这个高杰居然如此不避讳,而且高杰还是自己做主招降过来来的,这样不是在打洪承畴的脸面吗?
“洪大人,请将高杰斩首。”“洪大人,高杰居然投靠了我们大明朝廷,居然还和逆贼有交易,真是岂有此理,理应斩首。”“洪大人,高杰此乃诈降,请洪大人斩首示众,以正视听。”……
大家纷纷请求要把高杰斩首,显然是在表忠心了。
“各位,你们怎么听风就是雨的?高杰他如果真的和高迎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会和我们说吗?”贺人龙大声问道。
高杰是直属于贺人龙的管辖之下,所以贺人龙自然也都要为高杰说话,如果高杰出了问题那他也都要承担连带责任的。何况贺人龙也不蠢,他从武进士出身,自然不会如此愚蠢的认为高杰真的和高迎祥有来往,哪怕如果真的有来往也都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坦白”,所以贺人龙认为高杰这个是话里有话,希望高杰能够主动把后面的事情说出来。
“不错,高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说清楚!你如果说清楚了,本官会认真考虑的。”洪承畴说道。
洪承畴也都听出来了高杰这个是话里有话,而且他也都不希望高杰和高迎祥继续有联系,因为高杰是洪承畴亲自招降过来的,如果高杰出了问题,洪承畴脸面也都挂不住啊!虽然他未必会丢官,可是脸面被打了那是正常的。所以洪承畴希望高杰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让大家也都信服。
高杰把自己和高迎祥他们的人口的交易过程说清楚了,不过却关键的地方没有说,也就是那些关于武将们养寇自重的做法。高杰把这些事情都是说出来了,而他这里面大概八成是真的,两成是假的。高杰非常清楚所谓说谎的最高境界,那也就是在十句话里面九句真话,一句假话,这样才是最容易让人上当的手段。所以高杰故意把绝大部分事情都坦白了,不过最关键的地方却隐瞒了下来。
高杰主动说出了自己接受了那些流寇的一万人口,然后让流寇减轻了人口压力,让他们的粮食能够吃得更久了。
“洪督师,高杰这个简直是在私通乱贼啊!”“洪督师,高杰这个实乃背叛我大明,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应该予以严惩!”……
大家纷纷开始大骂,显然对于高杰非常不客气。可是洪承畴却脸色变得有些异样,高杰这个行为对于文官还是没有触及底线的。高杰虽然接受了那些人口,看起来是在为流寇减少了粮食压力,可是却也都是在削弱了流寇的人口数量,也是在从另一方面削弱了流寇的战斗力。
并且,高杰接下来主动说:“洪督师,这些反贼除了少部分元凶巨恶野心勃勃之外,绝大部分百姓都是无辜的贫民,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自然不会想着跟着他们造反,都是被那些元凶裹挟的。而我想我们可以接受那些人口,然后让他们重新恢复耕种,然后重新的耕种土地来获得粮食,继续的为我大明老老实实的交税。与其让他们在这里饿死,不如让他们能够恢复生产,然后可以地方恢复安宁。活人比死人更重要,我们不妨只诛首恶,对于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能够恢复正常的生产,这样不是很好吗?”
“而我们把流寇围困起来了,他们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将会被饥饿所困死,必然会有很多人饿死。所以我们可以考虑把他们一部分人口弄出来,这样乍一看是给流寇减轻了压力,可是却对于我们未来恢复生产有帮助。而且我们只要严密封锁这个车厢峡两头,那自然不会担心什么流寇突围出去。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够避免更多无辜被裹挟的百姓枉死自然最好了。”
陈奇瑜主动说:“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对那些被大盗裹挟的百姓网开一面的,不然让他们饿死在里面,那也不太合适。高杰能够主动接出一部分人口,那也不错的,可以让他们重新恢复耕种生产!”
洪承畴虽然没有表态,可是却也都没有继续出口指责高杰了。这些文官其实都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他们对于人口这方面其实还是比较看重的,从他们对于流寇采取招安的方式来说也就是足以说明他们并没有打算对于流寇赶尽杀绝。这个除了大明朝廷已经衰落,无法能够镇压流寇之外,更主要的是他们都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地主阶级虽然有千般不好,可是却也都是重视人口。如果没有人口,谁来给他们种地?如果没有人口,难道让他们亲自去耕种吗?而如果人口稀少,土地多人口少,那他们怎么可能能剥削百姓?这个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市场经济的道理,如果人口少土地多,他们必须要让利给佃户,提高佃户的分成来吸引佃户了,不然他们根本无法剥削百姓。
所以为了维护那些地主阶级的利益吗,那些文官其实还是偏向于稳定的的解决流寇问题,而不是通过杀戮以杀止杀。杀了人,那到时候损失的最终还是地主阶级。
可是另一方面,武将可不同了。武将心里面把高杰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高杰这种把敌人人口接出来重新安置的行为,这样不就是在和那些武将抢人头吗?这些武将最痛恨的也就是人头不多,他们巴不得多杀死敌人获得战功,然后获得升迁呢!如果这些人都被弄去恢复生产了,那哪里有什么人头可以给他们杀敌获得战功呢?他们这些武将想着战功可是想到疯了,如果没有敌人人头,那如何获得功劳?他们甚至都为了战功可以杀良冒功,何况这些可是真正的流寇呢?
“他娘的,高杰,你屁股是坐哪边的?”马上有不少武将心里面骂道。
这些武将也都在大骂高杰屁股坐哪边的,其实也就是骂高杰立场有问题。高杰作为投靠过来的将领,那应该属于武官,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杀人凑人头来获得官职升迁。可是高杰居然用这种和平的方法瓦解流寇,这个不是不折不扣的文官思维吗?所以他们感觉高杰这个是在坏了他们的好事,让他们少了很多杀敌的功绩,少了很多杀敌所获得的人头和战功,所以他们当然对于高杰非常不满。
他们甚至认为高杰这个是在文官的思维,不是一个武将的思维,屁股完全坐到了文官那一边。不过他们却根本不知道,高杰的思维早就不是一个武将的思维了,而是一个未来打算割据一方统领天下的思维了。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那些武将还是把自己当做了大明朝廷的军官,自然是希望杀敌立功,然后获得升迁封赏,至于那些人口的损失他们才不放在眼里,他们只要能够升官发财也都行了。
所以高杰的思维已经和他们完全不同了,所以高杰自然早就已经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更高的层次,放到了割据一方的思维来衡量利弊,他自然不希望这些人口被杀死。反正他目前也都是向着大明朝廷的文官方面接近,因为他知道在明朝中后期武将根本不可能获得重视的。哪怕武将升迁到了最高,那地位不过是一个总兵罢了。而武将几乎永远无法攀登到全国宰辅的机会,无法能够真正影响这个国家。
高杰知道在武将这条路里面,他是根本走不长的。不管是为了抗击满清鞑虏,还是为了未来争霸天下,武将这条路根本无法走得长远,因为那些文官根本不会让武官继续崛起,继续掌握朝廷。这些文官的节操很差,根本宁可大明亡国也都不会允许武将再次崛起的。
所以高杰知道如果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武将,那永远无法实现抗击外敌的想法,因为那些文官会给你在背后掣肘你,当你有了一些成绩他们都会趁机坑你。而定位为割据一方作为目标,那也都不成问题了,把自己定位为什么身份,那眼界也都决定了你的思维,和你的行为。割据一方要有人口,所以高杰自然重视活着的人,而不是死了的那些人头。一个活人所产生的价值比死人的人头所产生的价值更高,这个也就是高杰的想法了。
第二十四章 放虎归山(上)()
洪承畴和陈奇瑜很快也都同意了高杰接受那些流寇的人手,而战争史上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一方面明军把那些流寇围困起来,而另一方面却暗中和流寇有联系,接受那些刘扣分放弃的人口。而他们那些人口放出来之后,很大一部分被高杰首先进行挑选了出来,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被挑选出来,然后被高杰留了下来。另外的百分之八十,都被送去给了洪承畴和陈奇瑜。而陈奇瑜所谓山西巡抚,主动命令下属把他们都押送回到了原来的籍贯,然后进行重新安置。陈奇瑜一直都是希望能够招安那些流寇,然后用政治手段瓦解那些流寇的。并且他主张把那些流民都安置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乡,重新安心的给地主进行剥削,然后维护地主的利益。
所以这次高迎祥李自成他们把那些人口都送了过来,高杰和陈奇瑜也都负责接收了这些人口,这样高迎祥手下的人口却少了很多。不过,虽然高迎祥他们人口少了不少,可是反而却凝练了不少。他们把不少妇女和老人都交给了高杰,然后高杰再次安排给了那些陈奇瑜,这样让那些流寇里面的老人和妇女比例大为降低,虽然他们看起来人口少了,可是对于整体战斗力并没有多大下降。反而因为少了很多妇女和老人,少了很多拖累,这样他们战斗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增加了几分。
不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