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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阵剧烈的爆炸响过,三个人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碎尸、残肢天女散花般的抛洒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便是老隋和下元植两个人也各自停止了动作,但只是转瞬之间,老隋就怒吼了一声:“弟兄们,用手榴弹,拼死他们!”
下元植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胸膛一热,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猩红的血迹把洁白整齐的牙齿染成朱紫,嘶吼着下达了和敌人长官同样的命令:“手雷、拼死他们!”
“八嘎呀路!”第一个日军嚎叫着摘下胸前挂着的甜瓜手雷,拿在手里,大大的张开双臂,和对面冲过来的华军拥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接触到的同时,一枚手榴弹在二人胸腹之间炸响,一枚手雷也在同时爆炸开来!
下元植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以他见惯了生死搏杀,也忍不住怒骂了一声:“畜生,你还是人吗?”他也是急怒攻心,连战友为他争取到的宝贵的拔刀的机会都舍弃了。
老隋根本听不懂,也不理他,再度挥起大刀,拼命一般的向敌人砍去,下元植疯狂的挥刀格挡,这会儿才想起来,糟糕,怎么还没有把刀拔出来?他仓促的向后一退,蓦然间空出的左手从腰间抽出肋差,忙乱的向前送去。
老隋正占据上风,没料到这一刀来的如此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敌人手中寒光凛冽,这一刀来的好快,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挺胸收腹,终究慢了半步,刀锋从他的小腹处划过,入肉半寸有余,鲜血夹杂着内脏,从破开的伤口汹涌而出!
下元植也没有想到这一刀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得意的狞笑一声,把肋差插好,拔出兀自带着血痕的长刀,手腕一拧,转了个刀花,双手握紧刀柄,矗立在面前,这一次他有信心,在一刀之内,就解决掉面前这个给自己带领无穷耻辱的支那军官。
老隋只觉得小腹阵阵剧痛,低头看看,讷讷的骂了一声,张嘴把钢刀咬住,飞快的脱下军装,在小腹处系成一个结,暂时止住奔流的鲜血——他知道,自己怕是过不去了,但在临走之前,也要拉上这个鬼子给自己垫背!
下元植不是白痴,只看到那异样平静的眼神,就猜出敌人心中所想,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起来,敌人显然是要和自己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了!
果然,老隋不再猛砍猛挥,只是提着钢刀,快步逼近,下元植很清楚,敌人这会儿已经败亡在即,唯一祈求的,就是在被杀之前,给自己来一记狠的!武士的自尊让他不能掉头就跑,那就先把他杀了吧!
一念及此,下元植平平的擎着长刀,把刀当剑用,向着敌人的胸膛刺了过去;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敌人根本不做任何抵抗,任由这一刀从胸膛穿进,雪亮的刀锋透体而出!
一刀得手,下元植反而惨叫一声,知道上当,想向后退,却只觉得从大腿到胸膛一阵刻骨的剧痛袭来!
隋营长的这一刀从下而上,反向撩过,沿着下元植的右腿膝盖、大腿、小腹,直到左肩,在他健壮的身躯上划了一条一米有余的巨大伤口!
幸亏隋营长是重伤之后的羸弱之躯,否则的话,下元植就是开膛破肚的必死之局!饶是如此,这样严重的伤害,也绝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下元植惨叫声中,踉跄着退出去几步,一个屁股蹲颓然坐倒,隋营长面无表情的靠近来,高高的举起钢刀!
下元植心中哀叹一声,却勇敢的瞪大了眼睛,竟似的要看着敌人的钢刀临头!便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头顶处飞来瓢泼般的弹雨!子弹带起隋营长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一侧泥壁上,当场牺牲!
下元植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过去,是楠大大队正面进攻的部队杀上来了!
下元植把胸口憋着的一口气长长的喘出去,只觉得剧烈的疼痛已经到了不可抑制的程度,虚弱的胳膊,呼号了一声:“救我!”便陷入了昏迷当中!(。)
第107节 缠斗(3)()
7旅一团只坚持了一个小时,就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团长孟广鹏带领数十人的警卫连仅以身免,仓皇的撤回到第二道防线中,他原本健康的古铜色脸庞完全成了青白色,眸子中满是不假丝毫掩饰的恐慌!“旅长……,咱们怎么办啊?”
袁志英也有点傻眼,他本来没有和鬼子死磕的心思,但前线溃败的这么快,却是他没想到的,正要回孟广鹏一句‘我也不知道’,突然想起戴小点当初说过的一段话——。
当时是在保定军医院,得知戴小点死而复生的消息,袁志英亲自到医院去探望,庆幸、欢喜之外,不免拿戴小点打趣几句,众人聊着天,气氛一团融洽,不知道是谁提起,话题围绕‘怎样才是一个好长官’展开来。
有的人认为如冯焕章那样,和士卒同甘共苦的,算得上是个好长官;也有人认为,像项羽那样,带领将士、十荡十和、冲锋陷阵的算是好长官;还有人认为如岳飞那样,心怀国事、杀身以报的,算是好长官。
袁志英、李致远、张振华、赵登禹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是热闹,戴小点却始终沉默,最后给赵登禹追问,不得已说道:“列位长官说得都有道理,我也说不清哪一位算得上的好长官,我能够想到的是,什么样的长官是坏长官。”
这是剑出偏锋的一句,弄得众人一愣,赵登禹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长官是坏长官?”
戴小点腼腆的一笑,说道:“说是坏长官,未免言过其实了,我的意思是说,哪些忌讳是身为领兵者不能犯的。”
“也说说?”
“第一个,当你的部下来问你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进行的时候,你绝对不能说‘我不知道’!”戴小点半躺半坐的病床上,神色很郑重的说道:“当你是战场最高指挥官时,你就是所有弟兄的主心骨。你可以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也可以下达一个导致最后失败的命令,但一定一定不能说‘我不知道’!”
张振华愕然问道:“那,要是错了怎么办?”
“没办法,错了也要认头!打仗,总是要冒几分风险的。”
赵登禹和李致远沉吟良久,缓缓点头:“枝云这话说得对!说书的都说,兵是将威、将是兵胆。一支部队若是胆气沦丧,那是比死伤多少人、丢失多少阵地更加危险万倍的情况!”
张振华很不服气,追问道:“那,不会只有这一条吧?还有什么?”
“还有一条就是不能打感情仗。”
这是望文生义的一句话,不用他解释太多,赵登禹几个都是带兵多年的老行伍,自然能够领悟,却又给他逗得起了兴致,没口子的追问,戴小点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想到当日的对话,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老许,带领你的人盯住鬼子的动向,鬼子若是开始进攻,就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们打回去!”
许力行苦着脸,答非所问的说道:“旅长,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怕死鬼,可……咱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啊?”
袁志英当然也知道兵力上的不对等是个大问题,华军在面对鬼子的时候,都是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来抵消战术、能力、装备上的绝对劣势,现在连这唯一的优势都没有,让许力行拿什么来和鬼子干?难道就这样撤退?按照戴小点说的,撤退到流河镇方向去?
他思忖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人少有人少的打法,我想过了,除了第一条战壕,其他后面几条,都比较狭窄,鬼子即便进攻,也不可能形成特别凶猛的攻势——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和老孟刚才的做法一样,在巷道里和他们拼。只要再打退鬼子的两次冲锋,咱们就撤退!”
许力行紧咬牙关,说道:“行,不就是两次进攻吗?兄弟就是把这条命搭在里面,也一定完成任务!”
许力行当着长官和同僚的面立下军令状,却没有想到,鬼子的攻击力比他事先预想的要强大得多,菊池、河村、志贺、松本以及香佐五个中队,除了菊池中队在刚才的战斗中折损了下元小队和另外两个小队,以至于部队不满员之外,其余四个中队的近1,200人疯狂的发起猛攻,只是连续两次冲锋,华军的阵地就被撞击得一塌糊涂!
日军的五个中队分出三个从正面进攻,百十余士兵就地卧倒,以步枪做精准的射杀,几乎每一声枪机响过,就有一个华军战士倒在血泊中,偶尔有机枪阵地提供火力支援,也在日军的掷弹筒轰击下瞬间化作漫天尘烟!
另外两个中队则沿着两侧的巷道向前快速逼近,他们的人数虽少,带来的麻烦却更加严重,华军一旦不能消灭或者把这些人驱逐出去,等待他们的必将是崩溃的凄惨下场。日军指挥能看出来的局面,许力行也能看得出来,“一营长,带你的人阻击正面的敌人,实在不行的话,把他们放下来再打!”
一营长姓陈,是天津人,满口天津方言,说话总像是在说相声般惹人发噱:“团长,你别拿我找乐了!鬼子最起码有仨中队,我这么点儿人,你让我拿嘛打阻击?”
“放屁,我管你怎么办?这是军令!你能执行得执行、不能也得执行!”
一营长恨恨的一跺脚,身为军人,他当然知道许力行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回头喝道:“都听见了?准备战斗!”
400余战士顺从的趴伏在阵地前沿,仓促的以手中的机步枪展开还击,但他们的阻击几乎没有半点效果,日军连卧倒的动作都不做了,只是一股脑的端着步枪,做悍不畏死的奋勇冲锋!
“陈哥,这怎么办啊?”一个连长胡乱的开了一枪,慌慌张张的问道。
“我……”陈营长左右看看,来自两翼的鬼子已经冲进了坑道中,和己方的战友展开了面对面的拼杀,老陈狠狠的一咬牙,大吼了一声:“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