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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慎顾左右而言他,王守仁心中只觉得好笑。
这个谢慎看起来老成持重,想不到面皮竟然如此之薄!
王守仁咳嗽一声道:“切磋琴艺,吟诗作赋自然可以,不过还是先将正事议了吧。”
“嗯。”谢慎整理了一番思绪,便将宁员外信中所说概括了几句说与王守仁听,自然是略过了宁员外贩盐的部分。
“哦,这宁员外倒是有趣。”
王守仁对于宁员外在短短时间内料理定了相关事宜颇是惊讶。不过王家既然要和谢慎合伙做生意,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开的。
“银钱早已准备好了,叔父离开余姚前特地嘱咐王某要亲手交到慎贤弟手上。”
谢慎不由得蹙眉。
大明还没有出现票号,最多只有钱庄。可是钱庄是不具备大额通兑功能的。这次王家入股几百上千两,恐怕难以通过钱庄在杭州通兑。
可是要让大哥带着这么多银钱去杭州谢慎又有些放心不下。
仿佛看出谢慎心中的疑虑,王守仁淡淡一笑道:“怎么,慎贤弟是担心银钱太多带着不便?”
谢慎点了点头。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哥带着这么多银钱去杭州,被人盯上是肯定的事。
“这倒也简单。愚兄修书一封,你叫令兄带到杭州找范员外,叫他先支取银钱给令兄即可。改日愚兄再命人把银钱给范员外补上就是。”
“如此甚好,谢某多谢守仁兄了!”
以王家的人脉,结实几个杭州商贾员外是很正常的,有王守仁这个王家大少爷的亲笔书信想必借个几百上千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银钱的事都是小事,如果令兄一时周转不开,也可以去范员外家支取。”
王守仁大有一副王家名号就是金字招牌的意味,弄得谢慎有些不好意思。
“银钱应该够用,茶都是余姚仙茗,收茶是在余姚,大部分银钱周转也是在余姚。大兄去杭州有一千两银子足矣。”
谢慎说的不假,王家入股两成带来的一千两银子已经足够用。谢方没必要带太多的现银去杭州,倒是应该留下大部分活钱与茶农周转结算。
相较于钱塘龙井,余姚仙茗的优势就是成本低廉,同样是绿茶这就是核心优势。加之谢慎西湖雅集上一连精彩的表演,余姚仙茗至少在名头上不输钱塘龙井了。
当然,余姚仙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能一步登天。
谈完了正事,谢慎终于可以聊些轻松的话题了。
“守仁兄这些时日莫非都在历练丹青技艺?这三年可是一晃眼的工夫,守仁兄不为会试做些准备吗?”
虽然知道王守仁生性淡雅,但谢慎还是不希望他过于闲散了。
印象中王阳明考了三次会试才中进士,实在是有些凄惨。
以王守仁的名望,近乎可以称为大明第一名士了,竟然不能一举登科,不由得让谢慎感慨大明科举的严酷和偶然性。
当然谢慎的到来也许会引起蝴蝶效应,王守仁说不准下次会试就能上榜呢?
谢慎热衷于明史研究,也经常看一些野史杂记来查漏补缺。考据狂的他曾经把王守仁和唐寅两大名士做过比较,发现王阳明是真的淡雅,而唐寅更多是刻意表现给旁人看的淡雅。
细细想来王守仁这种性格确实不适合做官,但不做官就接触不到那么多社会现实,对于王守仁后期心学的形成是不利的。
这真是让人纠结的事情啊。
王阳明面上却是看不出一丝悲喜意味,话锋陡然一转道:“那些经史文章早已在愚兄脑中,再去复看一遍又有什么意义?愚兄的文章风格就是那样,便是写再多的时文也不可能改变。倒是慎贤弟你该好好看看名家之作,拿捏出好的文章来。愚兄听说大宗师近期不会按临余姚督察学政,但乡试前的科试是一定会来主持的。慎贤弟你虽然是连夺小三元,但也得小心一些,莫要在这等小试上受到羁绊。”
这倒也有些道理,毕竟浙省县所太多,若是一一督察学政,大宗师也会分身乏术。但科试大宗师却是一定要主持的,因为这关系到参加乡试的资格。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别离情()
如果大宗师想偷懒是可以不去各地督察巡视学政的,但科试如无意外,大宗师是一定要亲自主持的。
按照定制院试结束后一年内,也就是生员进学一年内会举行科试,算一算,也就是弘治七年八月之前。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竟然只有不到一年了。。。。。。
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较而言,岁试他倒不是很担心。虽然岁试名义上也是学官主考,但实际执行起来多是由各地县学教谕主代为主考。还是那句话,浙省县所甚多,若是事事都要大宗师亲力亲为,他迟早得累得吐血不可。
换句话说,只要不是提学官主考,各县的自主性就极大,完全看教谕的个人口味。
而且岁试不像正式取士的大考,场次、范围、考几场、考什么全在教谕个人的意思。
就拿孔教谕来说,此君喜欢《礼记》,故而很可能从《礼记》中截题。作为孔教谕的得意门生,谢慎知道老师的这个癖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好,说是君子取巧也罢,总而言之谢慎是占了先机。
岁考,顾名思义是每年一考,有点类似后世的年终考试,其目的是将生员划分等级。
自从有了人这个物种,就有了三六九等之分,就连县学这等清明的处所也是不能免俗。
按照大明规制,岁考的等级有明确的划分。凡是考一等者,可以升一级。而考二等者维持原有等级不变,但是廪生比较惨,会停廪米供应。考试成绩列三四等则是勉强混一个及格,考中五六等的就很凄惨了,不但县学儒衫要由蓝衫改着青衫,还得从县学发配到社学。若是教谕再看这些人不顺眼,很可能直接奏请大宗师剥夺这些生员的秀才功名。
对于读书人来说,尤其是对于那些经过千辛万苦才考的一个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来说,剥夺功名就意味着斯文扫地,前途尽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故而即便是增生、附生也不愿意考到五等六等。因为这样就把命运交到了教谕的手上,“生杀予夺”完全看教谕一人的意思。
当然,这个岁考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比如廪生只要考的不是太差,便至少会评个二等,保住直接参加科试的资格。
要知道科试有三次机会。第一次科试大多参加的都是岁试中被评为一二等的生员,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一二等的生员学问好,底子强,让他们先获得参加乡试的机会,资源倾斜也是对县学的名誉,对全县名誉的负责。
第二次科试叫录遗,就是给那些三等、四等的考生机会。这些考生比不过一二等的学霸,但还想参加乡试碰碰运气,故而就会参加录遗的考试。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二等的考生染了重病,或者外出游学,那么也可以参加录遗以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至于最后一次科试,就有些走样子的意思了。虽然也有通过其参加乡试的,但是微乎其微。
换句话说,一个连补考都考不过的生员,便是再给他十次机会多半还是不过。
谢慎虽然八股文不算绝对强项,但应付岁试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主考官是孔教谕,谢慎完全不必担心。
但是科试就一定要重视了。别的且不说,万一第一轮科试不幸被比了下去,要参加第二次录遗,那可就太丢人了。
王守仁算是给谢慎提了一个醒,他的实力还没到可以随意碾压旁人的地步,还是虚心求学为好。
与王守仁告辞,谢慎只身回到家中。
此时大哥谢方已经被书童陈虎儿唤回了家,见谢慎回来了,便快步迎上前去。
“小郎!”
“大哥,宁员外那边来信了。”
谢慎和大哥一起进了书房,少年关上门窗便沉声道:“大哥你这几日若是得空,便可以雇一条船把今年的新茶运到杭州。那边宁员外都会安排好,店面铺子你都不必操心。”
虽然大哥比自己年长数岁,可还是没有出过远门。
谢慎对大哥十分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倒是把谢方逗乐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郎啊你不必替大哥担心,咱们苦日子都一起挨过来了难道享福还不会享了吗?”
谢慎讪讪的笑了笑,点头道:“大兄说的是。哦,差点忘了!”少年取出王守仁写好的那封信递给了谢方。“这是王家兄弟写的一封书信,他们要入股咱们茶铺,本金是一千两银子。大哥你到了杭州,便把这封书信交给范员外。他住在北城,紧邻着鹊仙桥,很好找!”
“王家,就是王状元他们家?”
“恩,就是他们家。大哥你放心好了,此事我自有安排。”
对于自家小郎,谢方自然是很放心。那可是堂堂秀才相公,心思活泛着呢。
“好,大哥信你!”谢方拍了拍谢慎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若是没有你,咱谢家现在肯定不会过的这么好。你说什么,大哥都信!等过两****把一切安排妥当了,便带着你嫂子一起去杭州!你一个人在余姚进学,可要照顾好自己。”
谢慎点了点头,大哥带大嫂谢陈氏去杭州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余姚离杭州虽然不远,但夫妻长时间分隔也不是个事。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白日在县学进学,回了家还有水芸和虎儿照顾。倒是你,别舍不得银钱,到了杭州买上几个粗使丫鬟打理宅子。”
宁员外虽然给大哥提供了铺面、宅子,但丫鬟仆人这些却是不可能送上的。
“知道了,知道了。。。。。。”
谢方频频点头,在他看来自家小郎真的长大了,变得会关心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