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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似乎结交刘文的裨益很大。
纵观大明朝历史,内廷和外朝的争斗都是一出大戏。
而一旦内廷和外朝能够联合起来,几乎可以把持朝政。
毕竟像弘治天子这样勤政的君王不多,如果赶上正德这种放浪形骸的,首辅也和实际的君王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然,这不是说只有和太监结交才能把控权势,但如果司礼监真的和内阁互为犄角,却是可以真正做到位极人臣这四个字的。
按下这些暂且不提,谢慎又和大宗师闲叙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在官场上混,察言观色是第一位的,大宗师既然已经点到为止,谢慎就没必要再刨根问底的问下去。
至于接下来他要不要去结交刘文,要怎么结交那都是谢慎自己的事情了,与大宗师无关。
换句话说,大宗师陈方垠只是一个递话的人,他也不想过多的牵扯到谢慎和刘太监之中。
今朝喜来今朝乐,谢慎好歹也是科试第一,加之两位好友都通过了科试的考校取得了乡试的入场券,如果不好好聚在一起吃顿酒席,似乎对不起上天眷顾。
却说三人相约在王家用晚饭,王守文自然早就命长随去叫了一桌酒席。三人在院子饮酒就食,把酒问月好不快哉。
微醺之际,王守文朗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慎贤弟,今天我们可都得放开来喝!”
谢慎讪讪一笑道:“守文兄,不过是一场科试,你是不是过于欣喜了。。。。。。”
王守文却是蹙着眉头道:“慎贤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别看这只是一场科试,但能够通过的人却不多。能够考中秀才在县学进学的哪个不是人中翘楚,为兄能够从中跻身而出实属不易。稍稍庆贺一番又有何不可?”
谢慎只得心中慨叹自己说错了话。
是啊,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所给予的期望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王守文是世家子弟,本身学问又不算出类拔萃,能够获得乡试资格就已经是很值得欣喜的了。
可谢慎却不同,他是寒门出身,要想出人头地只能靠硬实力说话,如果连乡试都参加不了可以说就废了。所以谢慎从来没有把参加乡试作为一个目标,在他看来能够顺利参加乡试那是理所当然的。
见气氛有些尴尬,谢丕忙出来打圆场。
“这本是大喜事,两位大哥又何须计较,饮酒,饮酒!”
谢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王守文则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酌了一小口。
小小尴尬化解,却是有王家长随小跑着来到王守文身旁附耳低语了一番。
王守文闻言大喜道:“二位贤弟,可知谁来了吗?”
谢慎淡淡道:“难道是红颜知己?”
王守文拍了拍食案道:“知我者,慎贤弟也。不错,就是沈娘子寻来了!”
原来那日沈娘子在王家暂避风头后便托王守文在余姚城中寻了个干净宅子住下了。男女大防观念还是很要命的,沈娘子如今又是清白身,长久借住在王家自然会引起非议,是为不妥。
“对了,慎贤弟还不知道沈娘子住在哪里吧?就在城西,原先是萧员外的宅子,沈娘子买下稍稍修葺了一番便住了进去。哪****要是想找沈娘子,大可以直接去。。。。。。”
谢慎不由得皱眉,看来王守文是真的醉了。
“还愣在那里干嘛,快去将沈娘子请进来!”
王守文冲长随使了个眼色,沉声命令道。
那长随不敢耽搁,又小跑着出了跨院。
没多久的工夫,沈娘子便施施然的轻移莲步走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窄袖褙子,头戴珠头金钗,端是雍容华贵。
而且她来之前似乎熏过香,更是有几分迷人的意味。
这可和平日里沈娘子的装束大相径庭,平日里沈娘子都是略施粉黛,以素雅示人,今日怎么换了性子?
谢慎正自疑惑间,沈娘子便笑声道:“谢小相公一直盯着奴家作甚。”
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沈雁,面颊不由得涨的通红。
“小生失礼了。”
“奴家不过随便一说,小相公不必在意。”
沈雁走到近前,在谢慎耳旁轻吹了一口气道:“奴家可以入席吗?”
这口气从谢慎的耳畔吹入,直是挠人心扉,谢慎心如撞鹿,连声咳嗽道:“当然可以。”
沈雁沦落风尘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谢慎这样的雏儿他早已见怪不怪。
兀自坐下,沈娘子掩嘴笑道:“今日奴家不请自来,谢小相公莫要见怪。”
“哈哈,怎么会见怪。沈娘子能够来,我三人都很欣喜。慎贤弟,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王守文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却发现谢慎尤自发愣,便小声提醒着。
“不碍事的。奴家今日来一是为三位小相公道喜,二呢也是为茶叶生意而来。”
果然!
上次谢慎和沈娘子在缘中客栈聊到一半,天杀的泼贼孙若虚便带着一干恶奴围了上来。不过,沈娘子的基本目的谢慎已经知道,那就是希望可以和自己合作把茶叶生意做大。
但谢慎从心底里却是不想和沈娘子合作的。
一来沈娘子毕竟身份特殊,虽然已经洗白但之前总归是歌妓。
二来沈娘子能够给他提供给的援助无非就是银钱上的,而这一点并不是只有沈娘子能够提供的。
。。。。。。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入幕之宾()
那么,谢慎和沈娘子合作的意义何在?
要知道茶叶的市场就这么大,浙省的竞争又是尤其激烈。
多加进来一个人,便多了一个人分蛋糕,不稳定因素又会随之增加。
若央求的是一个公子哥谢慎早就严词拒绝了,但来人毕竟是他力捧出来的杭州花魁沈雁,就这么直接拒绝,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
“谢某有谢某的难处,还望沈娘子能够理解。”
沈雁莞尔一笑道:“谢小相公放心好了,奴家不会给你添乱的。实不相瞒,这余姚城中除了小相公家的茶铺,其余都已经被奴家买下来了。奴家只需要小相公给一句话,就可以把这些店铺上都挂上谢氏茶铺的匾额。”
谢慎闻言一惊,这沈娘子到底存了多少银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余姚城中所有茶铺买下来了。
要知道余姚城的大小茶铺也有五六间,除了谢家的一间,也还剩下四五间。就按照一间铺子五百两来折算,也得两千余两。
这还是按照市价平价,但沈娘子买的急,若不给出溢价那些店主是不可能卖的。
也就是说,沈娘子一下子拿出了大几千两的银子?
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吓人了吧?
虽说她是一府花魁,但这赚取银钱的速度也太快了。。。。。。
难道日进斗金不仅仅是玩笑话,是真实存在的?
谢慎又一次感到了不平,这些世家公子可以千金买笑,而寒门子弟却得为了一个向上发展的机会挣得头破血流。
看那沈娘子的意思,是甘愿为自己开分店了。别的地方且不说,如果把余姚的茶叶铺都归到谢家名下,相当于垄断了市场,那自然是极为有利于资本积累的。
谢慎如果要向茶中魁首钱塘龙井发起挑战,没有足够的资本实力是绝对不行的。
至少在姚江茶的大本营余姚,必须要拿出舍我其谁的气势来。
如果谢慎想要更进一步,向宁员外求助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去向王守文和谢丕借钱吗?
这倒也是个法子,问题是二人都不是家中长子,没有什么大事的决策权。如果向父兄请示,反倒会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沈娘子至少给少年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不需要资本积累就可以扩张市场的机会。。。。。。
那么,要不要接受呢?
这是摆在谢慎面前的一个难题,如何抉择很可能影响到谢家今后在茶叶行业的发展。
“谢小相公放心,奴家不会催问。什么时候谢小相公想好了,就可以来找奴家,奴家随时可以和小相公合作。”
谢慎被沈雁看透了心思,自然觉得十分尴尬。
“多谢沈娘子了。这件事还容小生好好想一想。”
谢慎却是有些犹豫,便没有将话说死。
沈雁微微颌首,算是认同了谢慎的决定。
“沈娘子既然来了,何不抚琴一曲以助雅兴?”
王守文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咳嗽了一声轻声提议。
“这。。。。。。奴家出来时并没有带琴。。。。。。”
沈雁说的委婉,王守文却是不打算放过良机笑声道:“这个不难,来人啊把我那方桐木古琴抬出来!”
谢慎险些吐血,这王守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没看出来沈娘子并不想弹琴吗?
细细想来其实也不难理解。
毕竟沈娘子以前身在勾栏场,干的就是抚琴卖笑的营生,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贱籍,如何还愿意强颜欢笑抚琴求认同呢。
不过沈娘子也算是仗义,竟然没有拂王守文的面子,淡淡道:“如此,奴家便献丑了。”
沈雁的琴艺三人早已领教过,说是曲高和寡都不为过,也只有雅士能够听懂。
王家的几名长随没过多久就将桐木古琴搬到了院中,沈娘子坐在琴凳上双手抚琴,一边吟唱一边弹了起来。
一曲阳关三叠如泣如慕,如怨如诉,端是动人。
王守文竟是被琴声感染,叹声道:“想我兄弟三人今日把酒言欢,但不知乡试之后还能否如这般相聚。”
谢丕安慰道:“守文大哥不必担心,乡试我们肯定可以一举高中的。”
王守文则道:“即便能一起高中又如何,即便能一起中进士又如何。到时一选官还不是天南海北就此分别。”
这么说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