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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员外恐怕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你便这样跟本府说话吗?”
说完他也不等韩阳反应,当即喝令道:“来人呐,把韩员外锁了带至衙门听审!”
有知府大人撑腰,之前受过韩家人鸟气的衙役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用铁链锁了韩阳。
韩阳暴怒道:“竖子安敢如此对我,你可知我姑父是山西巡抚!”
谢慎冷笑道:“你姑父是不是山西巡抚本府不知道。不过你一个商贾也敢这么对本府说话,想必平日里也是嚣张跋扈惯了。既然没人敢管你,那本府就来管一管你。来人呐,给我掌嘴!”
钱班头早就撸起袖子,此番自是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狠狠抽了韩阳两个嘴巴子。
韩阳又羞又恼,声音发抖道:“姓谢的,你不得好死!”
谢慎懒得搭理他,沉声道:“带走!”
那些韩府家奴想要上前,但被拔刀相向的衙役吓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爷被官府的人带走。
及至一众衙役远去,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府中禀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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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韩阳韩员外被一众衙役锁至府衙,气的直哆嗦。但他却不敢再辱骂新任知府谢慎,因为这除了能换得一顿巴掌再得不到什么。
威武的唱和声后,潞安知府谢慎坐堂审案。
由于谢慎允许百姓围观,故而府衙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准备看个热闹。
“听说了吗,这苦主和被状告的是一家人。”
“嘿,儿媳告公公,绝对是亘古未闻之事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李三娘子刚一嫁到韩家,夫君便暴毙了。可怜李三娘子连男女之事都没尝过就得守节。这倒也罢了,谁知公公还是个扒灰的。”
“啧啧,这可有意思了。韩家在咱潞安怎么也是豪族吧?怎么这么不守礼法。”
“豪族?屁的豪族。这些所谓豪族哪个不是外面光鲜,内里烂透了的。礼法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约束力,还得靠大明律严惩才是!”
“对,只有大明律法才能治的了这些豪绅!咱们这父母官是刚正不啊的青天大老爷,这下估计有这韩老儿好受的了。”
众人想起平日里被韩家欺凌的场景,纷纷攥紧了拳头同仇敌忾了起来。
而在他们看来,平易近人却对权贵毫不留情的谢青天无疑是最好的惩恶人选。
谢慎自然不知道衙门外百姓想的是什么,他照例叫人提了苦主李三娘,一拍惊堂木道:“李氏,你状告之人可是堂下这男子?”
李三娘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公,恨声道:“便是此人。”
谢慎接道:“此人是你的公公,你状告他虐亵于你,可是否?”
李三娘点了点头道:“是。”
谢慎又转过头来冲身旁的书记官道:“记下来。”
韩阳此刻早已没了气势,但仍负隅顽抗道:“大人怎么只问某家儿媳,这不公平!”
谢慎冷笑道:“本官问你话了吗?”
韩阳只觉得脊背发凉,果不其然谢慎一拍惊堂木道:“汝蔑视公堂,来人呐打其二十大板!”
钱班头早就恨的韩阳牙痒痒。此番得了机会他如何肯放过。
公堂之上便是他们衙役出气的地方,钱班头狠狠一脚踹向韩员外的膝弯,那韩阳吃痛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明律规定有功名在身的不可加刑。可惜这韩员外连秀才功名都没有,故而谢慎便可以直接打他板子。
钱班头使了个颜色立刻便有两个衙役站了出来一人按手一人按脚将韩员外死死按在地上。
见小的们已经将准备工作做足,钱班头蹲下身来将韩员外袍子下摆掀起,又狠狠拽下韩员外的白纱中裤。
啧啧,此刻钱班头心中无比畅快。
你韩阳是地方一霸又如何,府尊老爷一声令下还不得乖乖趴在这里被打板子。
那韩阳却是羞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大老爷们被打屁股本就十分丢人了,还被剥去了衣裤,在衙门大堂出乖卖丑,他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放啊。
堂外却是炸开了锅。
韩员外竟然要被打板子!
百姓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一声声清脆的竹板声想起,他们才确信韩员外真的被打板子了。
普通府衙、县衙所用板子一般是毛竹大板。相较于木板,竹板更容易寻找原材料,且易制作。
当然,从击打威力上来说竹板不如木板痛,不过声音却更加响亮,适合公开行刑以立威。
饶是如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韩员外也是痛不欲生。细皮嫩肉的他只觉得每一板子打在身上都撕心裂肺般疼痛。加之竹板击打的声音如同炮仗一般吓人,二十板打完韩员外竟然昏死了过去。
谢慎却是冷冷道:“把他给本府泼醒。”
钱班头点头领命,取了一桶冷水泼向韩员外。
韩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觉得下身火辣辣的疼痛,抬头去看谢慎却见这知府眼中似有笑意。
“韩阳,现在本官来问你,你儿媳李氏所陈属实与否?”
韩阳虽然已经在心里问候了谢慎祖宗十八代,可嘴上却不得不道:“那贱人所言皆虚,大人勿信啊。”
谢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冲李同知使了个眼色。
李同知心领神会,将稳婆记录的李三娘身上的伤痕处一一念了出来。
这下韩阳彻底傻了。
这个李氏怎么这么不要脸皮,竟然连身子都叫衙门的人看了。
谢慎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刁民,苦主所言经由稳婆查验已经属实,汝还敢狡辩!”
韩阳岂能就此认罪,他心下一横道:“这一定是她偷情时奸夫打的,和某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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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国法要杀你()
谢慎见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便冷笑一声道:“提证人韩三。”
韩阳心中一沉。
这韩三是他的府中管事。前些年一直是二管家,后来因为办差了一件差事被贬去韩记胭脂铺做掌柜。
韩家产业丰富,胭脂铺只能排在四五名。
这厮该不会是记恨在心,决定作证报复吧。
那韩三被带到堂上,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草民韩三拜见青天大老爷。”
谢慎点了点头道:“本官问你,方才你家老爷说李氏是与旁人幽会时被打伤的,此言可属实?”
韩三朗声道:“此言非实,实情是我家老爷逼李氏侍寝于他,供其亵玩。”
嘶。
韩阳深吸了一口气,进而暴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泼才,老夫真是瞎了眼才叫你去做府中管事的。”
谢慎一拍惊堂木,喝道:“韩阳,你咆哮公堂是想再吃一顿板子吗?”
韩阳气的发抖却不敢再说。
这衙门的板子就是厉害,一顿竹板炒肉下来他已经几乎崩溃。若是再来二十板没准他连小命都没了。
谢慎刻意留下些时间,让围观的百姓消化这一番对答。
民意如果掌握好了为我所用,绝对是一大利器。
韩员外平日里的名声实在太差,加之百姓们普遍同情李三娘,便都将矛头指向了韩员外。
“这个狗娘养的杀才,竟然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厮竟然连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连禽兽都不如!”
“还请大老爷严惩于他!”
“对这种人绝不能轻饶,打他八十板子!”
“阉了他,这种人就应该阉了他!”
谢慎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便咳嗽一声道:“韩阳虐亵儿媳,按大明律当斩!”
韩阳听到这个判罚直接晕了过去。
又是一盆凉水泼下,这才把他泼醒。
韩阳抖若筛糠,嘴中嘟囔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弟弟是山西巡抚。”
谢慎冷冷道:“非是本官要杀你,是国法要杀你。”
说完便一拍惊堂木道:“将人犯韩阳押入大牢收监。”
两名衙役便像拖死狗一样把韩阳拖了下去,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大老爷英明,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那韩阳为非作歹,鱼肉乡里想不到最后竟然栽倒在自己儿媳手上,真是报应啊!”
“谁说不是呢,这种人斩了他都便宜了。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谢慎虽然判罚韩阳斩监侯却不能立刻就处死他。
按照流程他要先将处决人犯名单报备刑部。
刑部确认审核后还要呈递给天子勾决。
只有天子勾决的人才是真正的死囚。
除了谋反等重罪,其余人犯都要等到秋后问斩。
在这一点上充分体现了大明对于百姓性命的尊重,对死刑极为谨慎。
谢慎之所以判罚韩阳斩监侯也是充分考虑民意的结果。
这种事件比一般意义的奸污妇女还要恶劣,已经彻底摧毁了人伦底线。如果不重判,民意势必反对,且会引发不好的影响。
叛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一个本该重判的案子却因为被状告人的身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么势必会给后来人一个印象,那就是律法都是空的,只要关系到位,银子到位再大的案子都能大事化小。
谢慎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故而他重判了韩阳。
至于报备刑部时会不会被减刑,亦或者弘治皇帝会不会勾决那就不是谢慎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该做的。可谓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但官场规则如此,他也只能做到这般了。
不过谢慎不觉得刑部会改判。
还是那句话,这件案子太恶劣了。
即便韩阳的姑父是山西巡抚,也不会冒着被吐沫淹死的风险出面求情。
对政客来说与仕途相比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