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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帝最希望看到的场面便是天降祥瑞了,神童出世自然也算是祥瑞。
大明朝还没有十七岁的四品官,谢慎却做到了,这不是神童是什么?
弘治皇帝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惯例被谢慎破掉。
“这件事朕会压一压,等问过谢谨修的意见再行廷议。”
“陛下英明!”
弘治皇帝摆摆手道:“东宫那边怎么样了?”
谢迁虽然并不是东宫讲师,但毕竟加了太子少保的称号,皇帝问他东宫之事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谢迁犹豫了片刻道:“听詹事府说太子殿下天资聪颖,但好喜乐,恐怕需要严师督导。”
弘治皇帝叹息一声道:“朕就这么一个儿子,却是疏于管教了些。如今东宫辅臣都是厚德之辈,希望能教导好太子吧。”
“听闻陛下晋升谢谨修为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臣觉得必对太子殿下有裨益。”
“哦?”
弘治皇帝听到这里心情显然好了不少,笑着问道:“于乔何出此言。”
“回禀陛下,此子年岁虽轻,但恰是与太子殿下聊得来。和其他辅臣相比,太子殿下许是更愿意和谢谨修一起读书吧。”
。。。。。。
。。。。。。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李广倒台()
八月中旬,盛夏的酷暑还没有散去,便传来了一个噩耗。
黄河决堤。
弘治帝震怒,下旨派遣都察院副都御使张谦前去陕西巡查,大小事宜任其决断,对四品以下官员可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件事在朝野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黄河决堤不稀奇。自从成化年间黄河改道以来,其便似一个猛兽般肆虐沿岸百姓。
修筑堤坝效果时好时坏,老天爷一个不高兴黄河就要决口。
为了这件事天子召见百官询问解决之法,却并没有得出一个一致的意见。
弘治十年是个多灾之年。
地震,蝗灾,旱灾,兵患,决堤。。。。。。
加上小公主早夭,清宁宫又发生火灾,实是大凶之兆,真有那不怕死的直言上书认为是奸佞蒙蔽君上所致。请求天子惩处奸佞李广等人,以谢天下。
这其中的代表便是给事中叶绅,御史张缙。
弘治帝虽是好脾气,但这次却是直接驳回了奏请。
在他看来有两个人不能动,一个是寿宁侯张鹤龄,另一个则是李广。
前者是皇后的亲弟弟,后者则是弘治皇帝的心腹宠臣。
但天子弹压的越厉害,进谏的人便越多,最后竟然演变成一场声势浩大的联名行动。
近百名官员联名上奏,矛头直指李广。
这下弘治皇帝吓坏了。
他还没有将一百名臣躬拉下去廷杖的魄力,只得先叫来人占卜,得知占卜结果是李广在万岁山建毓秀亭犯了岁忌,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百官服软,下旨搜查李广宅邸。
李广闻讯竟然直接自杀。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在李广府邸之中发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
又有人在李广书房的箱匣中发现了一份厚厚的账本。账本上详细的记载了献礼的官员名目。只不过金银数量都用黄白米代替。
弘治皇帝问左右李广为何收了这么多的米粮,左右答曰这不过是金银的隐晦说法。
天子暴怒,下令查抄李广宅邸,一并罚没入国库。
除了金银,还发现李广府中有顺天府近万亩田亩的地契,大多是他以极低的价格强买来的,或者索性是强占。
弘治皇帝下令将李广强占来的这些土地归还于民,这赢得了京师百姓的称颂。
李广自杀这一件事引发了不少连锁反应。
因为弘治皇帝手中握有行贿官员的名目,导致那些向李广行贿的文官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干脆直接上书请辞。
由于涉贿官员实在太多,弘治皇帝也不好发作,不然面上无光的是他这个皇帝。
故而他便索性允准了这些官员辞官的请求。
弘治十年八月,爆发了一股辞官热。
一下子走了一批官员,自然得有新官填补上来。
弘治皇帝调任不少地方官进京填补空缺,这才算把这场辞官风波平息。
李广跌倒,弘治吃饱。
这是民间孩童们编出的歌谣,虽然浅俗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光查抄李广府邸查到的金银就足足是大明国库一年的收入。
用富可敌国来形容李太监一点也不为过。
这日谢慎和王守文、谢丕一起在府中吃酒,庆贺奸佞倒台。
“谨修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李太监这一倒,再没人能找你麻烦了。”
王守文一边将葡萄丢入口中,一边笑着说道。
谢慎白了他一眼道:“子文兄这话偏颇了。没有李太监还会有张太监,王太监。一个太监倒下去,还有千万个太监站起来。”
噗嗤。
王守文笑出了声。
“一个太监倒下去,千万个太监站起来。谨修,你这说法倒真是有趣。”
谢慎伸了一个懒腰,淡淡道:“怎么,这不是符合主流文臣价值观吗。”
谢慎口中总能蹦出一两个王守文听不懂的词语,他早已习惯。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问道:“价值观是什么东西?”
谢慎无奈笑道:“价值观就是人们的看法,对天下的看法,对天下人的看法。。。。。。”
李广倒台确实有些出乎谢慎的意料。主要是足足提前了一年。
按照历史的既定发展,李广是要在弘治十一年才会倒台的。
想不到谢慎穿越的蝴蝶效应如此明显,竟然让李广倒台提前发生。
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事情都会跟着发生改变,历史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总会往正确轨迹偏转。
倒是辞官热潮引起了谢慎的注意。这些官员行贿贪污最终却全身而退倒真是便宜他们了。
“阉人并不都是奸佞,文臣也不都是忠良。”
一旁的谢丕酌了一口女儿红,悠悠道。
“便说这次抄家李广,在其府邸中发现了向其行贿的官员名目,其中大部分可都是文臣。”
谢慎点了点头道:“以中说的不错,奸佞与否不能看脸。”
王守文觉得有些无趣,嘟囔着嘴道:“不说这些了。听说谨修老弟在山西入了一家钱庄的股,该是日进斗金了吧?”
谢慎摇了摇头道:“钱庄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赚钱。。。。。。”
王守文嗤笑一声道:“我会信?”
“真不骗你,京师富商虽多但他们大多有自己稳定的渠道,周转银钱并不困难。相较而言,倒是小商贾存银兑银的多。”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钱庄发展为票号面临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吸纳银钱。
晋商需要大量的银钱流转,故而也许会存银兑银。
但京师这些商贾却不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官家背景,并不十分需要银钱流转。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济盛昌的牌子在京师打响便需要另想办法了。
“那就从小商贾那吸银啊。”
王守文不解道。
“小商贾存银数量少,且兑现时间不确定。如果遇到挤兑拿不出钱来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钱庄或者票号想要赚钱就不能让存银在库里躺着,而要让钱流转起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贷。
大商贾的银钱兑现时间比较固定,易于安排放贷。
可小商贾这方面就不好控制了。万一走漏风声遇到挤兑那真要砸了招牌又赔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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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米虽贵,情更贵()
总之在这方面需要慎之又慎,开钱庄本就是资本游戏。若是在这方面失了分,也太给穿越群众丢脸了。
王守文撇了撇嘴道:“谨修越发沉稳老道了。不过倒也在理,京城的那些权贵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谢慎咳嗽一声道:“别光说我了,我可是听说子文兄就要成婚了。旁的不说,喜酒可得请我喝。”
王守文面颊登时涨得通红,咳嗽道:“你别听风就是雨。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谢慎穷追不舍道:“马尚书家的千金肯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子文兄好福气啊。”
谢丕在一旁道:“当然是好福气,多少人希望娶到马尚书家的千金,子文兄这次可是赚到了。”
“俗气,庸俗!”
王守文气的直翻白眼,对二人他实在还不上嘴。可就这么被二人挤兑可是真够难受的。
“不过刚刚定了婚,怎么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就跟要入洞房似得。”
谢慎嘿嘿一笑道:“定了婚还能跑?你以为马尚书是街头混混吗。”
马文升是弘治三君子之一,出了名的清流。
便是谁反悔儿女亲事也不会是他老人家反悔。
再者说了,王守文现在的前景也很不错。如果一切顺利将来做到三四品未必没有可能。
即便从利益的角度看,叫王守文做自己女婿马文升也不亏,毕竟不可能哪个人都像谢慎那样优秀。
“不跟你们说了。”
王守文负气的扬了扬手道:“谨修,别光说我,说说你啊。你的那红粉知己沈娘子可是从余姚一路追到京师,你可不能晾着人家。”
谢慎咳嗽道:“沈娘子和我只是生意上有些往来,你莫要想多了。”
王守文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反击”,如何肯放过,当即大笑道:“让我说中了吧。我早就知道你和沈娘子关系不一般。那日杭州花魁会上你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直是技惊四座。当时我也蒙了,后来细细一想不正是说你和沈娘子早就熟识吗。”
谢慎心中暗暗叫苦。
当初为了捧沈雁做花魁他才拿出这首压箱底的诗,谁曾想却是留下“把柄”。
唉,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且不说他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