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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习惯朱宸濠没学到多少,这打臣下屁股立威的本事他倒是学的快。
他身边可以倚靠的臣子总共就那么几个,李士实便是一个重要的辅佐之臣。不仅善于出谋划策,搞内政后勤也很有一套。
但就是这么一个全能型人才被朱宸濠弃之如敝屣,说廷杖就廷杖,说羞辱就羞辱。
用刻薄寡恩,生性凉薄来形容朱宸濠是一点也不为过。
朱宸濠眉毛挑了挑,脸颊上的肥肉猛然收紧,极为不情愿的摆手道:“罢了,这次便饶了他!”
刘养正连忙赶出去叫行刑的军士停下来,即便如此李士实也已经被打了十几板子,此刻满头大汗,几乎晕厥过去。
刘养正冲两名军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架起虚弱不堪的李士实下去了。
刘养正叹了一声,心道若虚兄(李士实的字)你这是何苦呢。
朱宸濠显然不打算管这许多。人已经打了,威也已经立了。接下来自然是商讨接管安庆府的事宜。
虽然刘言提出的这个方案并不让他完全满意,但至少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朱宸濠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刘言的请求,与其约定了入城的时间。
刘言完成了周知府交代的任务,直是不想在宁王营中多停留一刻。显然朱宸濠对这位信使也没有什么好感,直接叫人打发他走了。
刘言走后,兵部尚书王纶、右丞相刘养正也相继告退。
朱宸濠惟独留下了锦衣卫指挥使钱宁,询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自始至终钱宁都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这让朱宸濠很是疑惑。
要知道钱宁可是一个直肠子,任何时候都会抢先发表意见。
偏偏在这件事上他沉默了,一定有隐情。
朱宸濠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这可能是诈降。
但李士实那个老货实在是太不上道了,在来使面前扫他的面子,他不得不廷杖李老头立威。
但这并不代表朱宸濠对周越的投诚丝毫不怀疑。
现在他就要听听钱宁的看法。
帅帐中只有两人,再也没有顾忌的必要。
钱宁沉吟了片刻,冲朱宸濠躬身一礼道:“陛下,此中恐怕有诈。”
朱宸濠闻言直是大惊。
如果只是李士实说这个话,他大可以认为是危言耸听。但现在连钱宁也这么说了,朱宸濠不得不仔细思忖一番了。。。。。。
“说说看,诈在哪里?”
钱宁嘿嘿一笑道:“陛下觉得,为何那周越要叫陛下佯攻东门呢?”
朱宸濠随口答道:“因为他要调集城中主力守军去东门,好开南门迎朕大军入城啊。”
钱宁却是连连摇头道:“绝不是这么简单,李相说的有几分道理,陛下的水师可都驻扎在红泥湾啊。一旦佯攻安庆府东门,红泥湾中的战船序列将会被打乱。若是有只军队趁乱潜入。。。。。。”
钱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宁王起兵造反,强就强在这只水师上。
如果没了这只水师,宁王的军队在朝廷大军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一般。朱宸濠自然也清楚这点,故而他一直对战船保护有加,大部分的战船都停靠在安庆府东南的红泥湾中,只轮流派出少量战船用来封锁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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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夺城()
这样交替进出,时刻都会有战船往来红泥湾,即便有敌军潜入也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而一旦他响应周越的要求派出一部分战船佯攻安庆东水门,红泥湾便不能保证时刻有进出战船,朝廷军若是想搞一些小动作,被发现的几率将大大降低。
不得不说,钱宁在统兵上有独到的见解。
加之为了迎合正德皇帝的喜好,钱宁常常研究战阵,便有了今天炉火纯青的辨识力。
只不过现在钱宁效力的是宁王,正德反而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朱宸濠有些为难的问道:“那朕现在该如何是好?”
“陛下不妨将计就计,看看那个周越打算耍什么花样。”
钱宁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阴恻恻的说道。
“若是他真如臣说的那样打算打红泥湾的主意,陛下就布下天罗地网把那些军队全都吃了。”
“当然,若是周越是真的投诚,陛下也没有损失。”
钱宁的这个提议确实很稳妥,朱宸濠现在是在和正德对赌,不同的是正德的赌资丰盈,而朱宸濠赌资则有些捉襟见肘。
比对手的资源少,就更要谨小慎微,因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失误。
稍稍有失误就会葬送局面,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按照你说的办。”
朱宸濠吸了一口气,冷笑道:“那周越若是真的投诚便算了,若是被朕发现再搞什么猫腻,朕攻破安庆城后一定要杀光城中所有人!”
屠城的事情在战争中很常见。这倒不是说攻城的一方天性残暴,而是要给对手立威。
只要屠过一次城,再去攻打其他城池时守城的将领多少会有些忌惮,担心下场像前人一样凄惨。
在战场上,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讲的。
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只要拿下了江山,那便是正义的一方。再大的罪行也会有人帮你去粉饰,实在粉饰不了还可以勒令史官去改史书。
毕竟现在的史官早已没了春秋笔法的勇气,更多的只是领俸禄混日子。
宁王朱宸濠本就不是一个心地仁厚的君主,做屠城这种事情更是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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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八月以来,空气便燥热的让人窒息。
毒日头挂在天上,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别管是牲畜家禽,还是普通庄户,都仿佛被晒干了气神,干干瘪瘪的。
那些从江西南面来的灾民就更惨了。他们本就是为了逃荒而来,谁知来到南昌城后官府非但不让他们进城,连开仓赈灾都不肯。
南昌守备官当然有充足的理由,因为这些流民属于逃籍,对于逃籍的百姓,他们自然不能让其进入南昌。
至于不开仓赈济灾民,则更好解释了。
宁王前线战事吃紧,所有的粮食都得紧着军队供应。
当然,这些赵达开是不会和百姓说的,在他看来这些贱民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他们的性命在赵达开眼中就连蝼蚁都不如。
赵守备不给逃灾百姓活路,他们只能自己谋活路。
在一些有‘见识’的青壮带领下,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逃灾百姓索性堵在城门前不走了。
这下可愁怀了守城的军士。
赵达开虽然下了命令,但其实只是意思意思,做做样子,目的是让这些逃灾的灾民知难而退,去别处讨饭吃。
可谁知这些灾民竟然一点也不上道,竟然和赵达开杠上了!
紧闭城门,禁止一切人进出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却是很难的。
战时从急,那是没有办法。
可现在南昌明明安稳的很,这个时候下令戒严紧闭城门,时间久了军心难免生变。
毕竟宁王爷干的是起兵造反的买卖,要是失败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在宁王举事前,这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宁王要造反。
等到宁王一连杀了江西巡抚、江西按察使,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王爷也想过一把皇帝瘾。
被胁迫之下,这些士兵只能跟着宁王扯旗造反,但这并不是说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像赵达开这样得了宁王赏识提拔的将领肯定是要跟着宁王走到底的,可这些士兵又没有受到宁王什么恩惠,凭什么为了宁王卖命?
如果一切顺利还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士兵很可能就会逃散甚至反戈。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只有在敌军打过来时才会戒严城池,紧闭城门。
难道朝廷平叛的大军已经击溃了在九江、南康一线盘踞的守军,径直南下了?
不知是谁先在军中说了一句,没过多久流言便肆虐开来。
流言这种东西的蔓延速度是极快的,赵达开想要弹压却发现士兵们只是面上应承,私底下却在计划着怎么逃走。
他们不过是在军中混口饭吃,没必要把身家性命都搭上。
等到朝廷大军拿下南昌,他们这些‘从逆’的叛军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还不如趁着南昌还没有被包围,提前跑路。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南昌城中的守军人数越来越少,赵达开彻底慌了。
他可以禁止军士放灾民进城,却无法阻止士兵自己打开城门逃走。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一旦发现有士兵想逃跑,将按照军法严惩。
可这个命令收效甚微。还是不断有士兵逃走。
短短三天,就逃走了三百多人,照这个速度下去两个月后,南昌将成为一座空城!
赵达开是又惊又怒,他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军心就散了。
不想事态继续恶化下去,赵达开只得下令解除戒严,恢复正常的城门开启时间,并解释说之所以之前要戒严是为了缉捕盗贼。
这个蹩脚的解释虽然听上去可信度极低,但至少算是个理由。
逃跑的士兵变少了,赵达开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但好景不长,正如赵达开担心的那样,南昌城中混入了大量的灾民。
但赵达开丝毫没有办法,只要打开城门,这就是无法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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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达开能做的也只有命令士兵加强巡逻,发现可疑人等及时来报。
至于开仓赈济灾民赵达开是绝不会做的。
打开城门让这些灾民混进来,赵达开已经是被气的半死。
要是即将送往九江、南康的这批军粮再被灾民分了,他可真要吃人了。
此时是非常时期,赵达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灾民自己能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