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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走陆路?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多走很多路,从时间上看来不及啊。
不管朱宸濠如何疑惑,但是木已成舟无法改变。
朱宸濠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朝廷军队敢向他的大营主动发起冲击。
说好的偷袭红泥湾呢?他在红泥湾部署了重兵,结果朝廷军队又不来了?
“陛下,快撤吧。再不撤,可就顶不住了。”
这只骑兵可谓是虎狼之师,朱宸濠临时拼凑起的军队如何是它的对手。
朱宸濠大怒不已:“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跑。大营里的士兵是他们的几倍,便打不赢吗?”
他口上虽然如是说,却也明白确实是打不赢的。
骑兵冲入营盘之中,一旦起速便不可阻挡。尽量减少损失才是上策。
可惜红泥湾离营盘还有一些距离,现在却是被这只突然杀出的骑兵阻断。
朱宸濠若是想带领军队去往红泥湾乘船是绝无可能了。眼下唯一的选择是走陆路从南退去。
朱宸濠恨的牙根直发痒,却是无可奈何。
继续待下去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好转,倒不如先走为上。。。。。。
“撤军!”
朱宸濠痛苦的做出了决定:“派人去通知红泥湾的驻军,叫他们便宜行事,尽快返回九江。”
以红泥湾停靠的水师规模,只要不出意外要想突破朝廷军队的封锁返回九江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故而朱宸濠放心先行一步,再叫水师跟上。
一名兵卒领命打马而去。其余人等则是跟着朱宸濠仓惶上马,朝南而去。
这其中便包括了兵部尚书王纶,左丞相李士实,右丞相刘养正。
闲话不提,却说朱宸濠一行退往九江,水师却未能全身而退。
谢慎早在红泥湾布下重兵,朱宸濠一退兵,那里的伏兵便跳出将叛军拿下。
从战斗力上来讲,红泥湾的叛军是有和朝廷军队一战的资本的。但得知宁王抛下他们独自逃跑后,领兵的将领又惊又气,完全没了为宁王死战的意愿。
开玩笑,君上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舍弃部众的玩意,还指望部下为他卖命?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故而谢慎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宁王麾下这只精锐水师,可谓大获全胜。
而宁王朱宸濠惊慌之下退到九江,虽然暂时安全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那只水师是他起兵造反最大的依仗,现在丢掉了这个王牌,还谈什么大业?
唉,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便在朱宸濠犹豫不决之时,突然有军士从南昌打马而来。
朱宸濠召见他听报后直接傻了。
南昌被攻破了?
他早已在鄱阳湖周围布下重兵,只要有军队前往就会被伏击,绝不会有意外的啊。
朱宸濠百思不得其解,猛然间却想起在鄱阳湖布兵正是钱宁的主意。
怪不得,怪不得。。。。。。
钱宁逃出大营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一定是正德安插在朱宸濠身边的线人。
怪不得他坚持要在鄱阳湖布下重兵,原来是为了调虎离山啊。
朝廷军队肯定从另一个方向绕道,直取南昌城了。
安庆府惨败朱宸濠虽然气愤,但气愤过后还能定下心神。因为这最多是出击未果,只要退回江西便有的是机会重整旗鼓。
可南昌城若是被攻克,就真的有些天崩地裂的意思了。
南昌是朱宸濠的老巢,他经营多年每一处布置都是心血。
现在竟然被朝廷用计给拿下了,朱宸濠还能往哪里去?
九江、南康虽然是兵略要地,却没有缓冲空间。
朝廷从安庆出发挥师南下,即可轻松的压迫九江、南康城。
朱宸濠可没有“天子守国门”的勇气,他也不认为九江、南康这条防线能守多久。
可南昌城已破,他不驻守九江、南康还能去哪儿?
右丞相刘养正献策攻打南昌,把这颗埋在身后的钉子拔除。
从正常逻辑来讲,这确实是朱宸濠唯一的选择。
朱宸濠若是想反败为胜,就必须重新拿下南昌。
可朱宸濠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主动求战的念头,当即拒绝了刘养正的建议。
刘养正差点气晕了过去,浑身发抖愤然离去。
至于兵部尚书王纶,完全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物。
他见朱宸濠不想去攻打南昌,便建议退守吉安府。
这个建议正合朱宸濠的心意。
在他看来吉安虽然没有天险可守,但却是江西境内仅次于南昌的大城。
只要退守吉安,重新招兵买马,很快就能恢复元气。
而整个江西都在他的手中,合围南昌必定可以重新将其夺回。
如此一来,就回到了最初的战局,无非就是安庆府没有打下来罢了,算不得天塌地陷。
。。。。。。
。。。。。。
不得不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真是太正确了。
宁王朱宸濠生性多疑,优柔寡断,刻薄寡恩,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得天下的雄主。
要是这样的人都能夺了天下坐了龙庭,对手得是多么不堪啊。
不过朱宸濠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仍然沉浸在帝王霸业的美梦中不能自拔,以为只要重振旗鼓还能对朱厚照的帝位产生威胁。殊不知他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应天府。唯有如此才有资格与朱厚照划江而治,分庭抗礼。
可是现实却是朱宸濠一败再败,非但打不下安庆,连老巢南昌都丢了。当真是窝囊到了家。
却说朱宸濠领着残兵败将退回吉安府后,没过多久九江、南康便被谢慎攻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宁王朱宸濠镇守九江、南康一线或许还能抵挡住攻势。但他这一走,底下的士兵有哪个还会替他卖命?
朝廷平叛的大军一至,便纷纷丢盔弃甲,开城相迎了。
如此一来江西门户洞开,彻底无险可守。加之南昌重新回到朝廷手中,宁王朱宸濠败相尽显是绝无胜算了。
但宁王显然不会束手就擒,引颈就戮。他换上了僧人的衣服,想要逃到深山之中出家为僧以避风头却走露了风声在城外一土地庙中被下属擒获押往南昌。
面对下属的背叛,宁王朱宸濠怒不可遏一路上问候了对方十八代女性亲属。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下属献他邀功的决心,也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朱宸濠的众叛亲离可见一斑。
此时谢慎已经率军抵达南昌,与王守仁汇合。
南昌宁王府中,二人相视一笑。
“守仁兄,你这次可算是一战成名了。若不是你奇袭拿下了南昌城,宁王也不会这么快就兵败。”
王守仁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四明谬赞了。愚兄只不过是做了能做的份内之事,要论平叛首功,当属四明矣。”
这倒不是王守仁有意逢迎谢慎拍他马屁,而是真切觉得谢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宁王率大军围困安庆府多日,守城将士一筹莫展。谢慎率军抵达不足十日便击溃宁王,令其溃不成军。
谢慎是在正面战场上击败宁王主力,奠定了胜局,与之相比,王守仁的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寸末之功了。
“哈哈,守仁兄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夸耀了吧?怪肉麻的。一切当如实奏报陛下,由陛下评断。”
“自该如此。”
王守仁亦是捋须笑道。
“四明,有一件事愚兄一直不明白,那钱宁为何会背叛宁王?莫不是他真是朝廷派去安插在宁王身边的眼线?”
如果真的是像王守仁猜测的那般,那朝廷的这步棋下的也太妙了。
谢慎苦笑一声道:“哪里有那么玄虚,这分明是宁王用人心疑,导致钱宁叛逃的。”
钱宁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出于利益轻易不会背叛宁王。
连他都叛逃了,足以见得宁王不得人心到了何般地步。
便在二人相谈甚欢之时,鲁种田走入王府大厅抱拳道:“启禀将军,叛贼朱宸濠已经押解到南昌。”
谢慎愣了一愣,随即笑道:“速度还真是快。”
押解宁王朱宸濠进南昌的是他麾下一员猛将名高离。
这人见宁王败局已定,不想给宁王陪葬,便集结手下准备拿了宁王献给朝廷。这样他们不说有功,至少也能免去从逆的罪责,保全妻儿性命。
当高离率兵去擒拿宁王之时,发现这厮已经收拾细软跑路了。
高离大惊,连忙派兵去追,终于在距离吉安府城几十里外的一座土地庙追到了宁王。
此时朱宸濠正在一捧杂草堆积成的简易草床上熟睡,被高离的人揪起来后还以为这些是追随他而来的部从。谁知那些兵卒不由分说把他五花大绑。
朱宸濠大怒,问候了这些兵卒女性亲人。
这些兵卒平日里对宁王敢怒不敢言,现在宁王已经是个落魄王爷还敢对他们颐指气使,他们如何不怒。
在一名百户的唆使下几名军卒索性把宁王撂倒在地剥了衣裤打板子泄愤。
堂堂大明藩王,天潢贵胄被几个大头兵摁着打屁股,说出去恐怕要让人瞪出眼珠来。
只能说宁王自作孽不可活,没事造什么反。
那些军卒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念着要把宁王献给朝廷邀功,早就下黑手杖毙了这个孽畜。
饶是如此宁王臀腿仍被打的淤青乌黑,虽然没有出血也已经十分可怖了。
那些军卒替宁王提好裤子,便将其扔上马背押回了吉安。
高离见到宁王这窘迫样子直是哭笑不得,他刚想调笑几句谁知宁王一口痰吐在了高离脸上。
高离大怒,擦掉脸上痰渍便催步上前狠狠抽了宁王两个大嘴巴子。
见宁王还在骂骂咧咧,高离灵机一动便把袜子脱下塞到了宁王嘴里。
这下宁王只能发出猫叫一样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