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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谢慎对小萝莉还真的蛮有好感。不过好感归好感,至少眼下还没有上升到男女之情。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道:“守文兄整日脑子里都在想这些男女之事,怪不得时文水平不见精进。”
王守文听后也是不恼,嘿嘿一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我天生就不是做官的料,混个秀才功名不至于堕了我父上的名声就好。”
谢慎苦笑一声,心道这个王守文还真是个乐天派。一代心学大师王守仁有这么个奇葩弟弟,倒也是奇了。
二人正自走着,却与迎面走来的裴千户撞了个正着。
裴千户愁容满面,见到谢慎面色才是稍稍和缓。
“原来是谢公子,王公子。”
裴千户微微抱拳,谢慎和王守文也是拱手还礼。
随后谢慎心中一沉,他每次见到裴千户,对方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看好好一个千户叫姚知府逼成什么样了。
搞接待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裴千户专业又不算对口,忙得焦头烂额也就不难解释了。
“这次又是哪位大员按临绍兴?”
谢慎主动和裴千户开起了玩笑。先是刘巡抚,再是大宗师,绍兴府城这几个月就没有安生过。
“这次不是大员,是祖宗爷来了啊。”
谢慎眉头一皱,追问道:“是何方神圣这般跋扈?”
裴千户慨叹一声道:“还能是谁,北镇抚司的乔总旗按临绍兴已经两日,这两日来姚知府亲自作陪,山珍海味侍奉着。可人家就是不领情,甩下一张臭脸下来,仿佛咱们怎么招待不周似得。”
谢慎心中大惊。
北镇抚司这个名词作为明史研究生来说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锦衣卫自打设立以来就一直充为皇帝的耳目,监视大臣,办理御案。其中北镇抚司是洪武十五年添置,专理诏狱。
能够让北镇抚司盯上投进诏狱的,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尚书侍郎,翰林御史进了诏狱都是吓得一摊软泥,哪里还有什么名臣的风度。
锦衣卫拿人是奉皇命行事,自然不需要走什么司法程序。往往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就有大案发生。
锦衣卫设有五个卫所,军官分为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一般军士则称
校尉,力士。别看这次来的乔总旗官位看着不比裴千户高,可人家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实际权力不知道比裴千户大了多少倍。
问清楚缘由,谢慎便安慰道:“裴千户也不用过于忧心,你既已经把人安全护送到府衙之中,自然是由府尊陪护,你也可以松口气了。”
裴千户却是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这么回事啊。谁知道这乔总旗是为何而来,若仅仅是一般的案子哪里需要动用锦衣卫,依我看是有官员犯了大事了。”
谢慎前世在影视剧中见到过很多锦衣卫的形象,印象中他们都是嚣张跋扈,每到一处就会闹的鸡犬不宁。可现实中谢慎才发现,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和影视剧中描述的完全不同。
若不是碰巧遇到了裴千户,谢慎甚至不知道有锦衣卫按临绍兴。这么看来这个乔总旗至少懂得低调二字。
“谢公子和王公子这几日也当多注意一些。虽说事情肯定和你们无关,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任是谁碰上了锦衣卫都得掉一层皮呐。”
谢慎感激的冲裴千户抱了抱拳道:“多谢裴千户提醒,在下还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与裴千户别过,谢慎便要拉着王守文往府学走。
王守文大惑不解道:“慎贤弟,你拉我去那边做什么,不是说好的随处逛逛吗?”
谢慎苦笑道:“你刚刚没听到吗?锦衣卫的番子就在绍兴府中,你还真不怕死竟然想在城中闲逛。”
王守文一挥手道:“怕他们作甚,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他们还能把咱们俩锁了不成。”
“算一算也快到了放榜的时间了,去府学前看看吧。”
谢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着王守文便朝街口走去。
绕过城隍庙往北走了百十来步便是绍兴府学了,这段路谢慎走过数次早已是摸透,来到府学的大门前却见得已经围了不少的士子。
“起初我还疑惑为什么放榜的地方从府衙改到了府学,碰到裴千户我才知道是那位乔总旗的功劳。”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总旗大人按临,便是绍兴知府姚务本都不敢有丝毫怠慢。大宗师是掌管学政的可以不去见乔总旗,姚知府作为一府父母官却是无论如何避不开的。
在弄清锦衣卫来绍兴的目的之前,姚知府自然不敢放松,院试放榜的事情自然不能冲撞到乔总旗这个祖宗爷,事急从权,将放榜改到府学外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慎贤弟,这里围了这么多人不会真的放榜了吧?”
王守文本是很不情愿的跟谢慎而来,不曾想真的撞上了放榜,心中直是紧张万分。
“慎贤弟,你去帮我看看吧,我实在太紧张,这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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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连中小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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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苦笑一声道:“守文兄刚才可是连锦衣卫的人都不怕,现在连看个榜子都不敢。罢了,我便帮你一道看了。”
说完谢慎挤过人群,来到府学大门前,朱门前的影壁上早已张贴好了红榜,一行俊秀的小楷墨字整齐的列在纸上。
“院试第一名,余姚籍学子谢慎,第二名,余姚籍学子韩晅,第三名山阴籍学子崔恕,第四名余姚籍学子谢丕,。。。。。。第九名,山阴籍学子宁方,第十名余姚籍学子王守文。”
谢慎深吸了一口气,一桩心事可谓了却。大明历史上乡试,会试,殿试连中三元者无一不仕途风顺。他这县试,府试,院试的小三元虽然含金量上远比不了乡会殿连中三元,但带给谢慎的收益却一点不少。
寒门子弟连中三元,取得秀才功名,这即便在科举强盛的余姚也有一番吹嘘的资本。
接下来的乡试,会试比拼的不仅仅是学识,更拼的是名望。谢慎出身寒门,自然没有什么家族名望可言,故而他能够依靠的只有才名了。眼下连中小三元,必须好好包装一番,把名头打出去。。。。。。
谢慎如是想着,又往榜下看去,只见红榜下半部分用一行更小的墨字写着授予生员的进学等级。“第一名谢慎,第二名韩晅,第三名崔恕授予廪膳生员,其余诸生授予增广生员。”
廪膳生员是生员中的第一等,可以享受每月六斗廪米的补助,算是真真切切吃上了皇粮。
至于增广生员便不享受这一待遇了,但其他待遇和廪膳生员是一样的。
对于现在的谢慎来说,一个月六斗的米粮并不是关键,让他欣喜的是获得这个身份后的另一项特权。
一般刚刚考中秀才的学子并不会立刻被授予廪膳生员,而要通过岁试的考校。提学官若是破例,直接授予院试上榜的学子廪膳生员的资格,那说明他对这个生员十分看好。一般情况下廪膳生员是可以免试直接参加乡试的,这也算是默许的规则了。
谢慎看完红榜,见王守文双拳紧攥,面色惨白,只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就是一次院试,守文兄何必如此在意?”
“慎贤弟只需告诉我,我上榜与否。。。。。。”
见他这般模样谢慎也不好过于开玩笑,便清了清嗓子道:“恭喜守文兄院试上榜,授增广生员!”
王守文听到这话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谢慎在捉弄他。
“慎贤弟刚刚说我上榜了?”
谢慎点了点头道:“大宗师本次院试点选了十人上榜,可算是开了恩科了。”
他这话倒也不假,一次院试取十名生员这在以往是前所未有的。只能说这批学子的实力很强,大宗师不好取舍这才会额外开恩取了十人之多。
不过王守文府试,院试两次都挂在榜单末尾,也当真是好运气。
对于王守文来说只要院试能够上榜获得秀才功名就足够了,名次对于他完全没有意义。
“我上榜了,哈哈,我上榜了!”
王守文兴奋的挥舞着拳头,眼神中闪过道道精光。
这次院试余姚又是不出意外的获得了碾压式的胜利,上榜十人中除了两名是山阴人,剩下的都是余姚籍的学子。至于会稽,此次院试竟然无人上榜,实在是尴尬。
当然一众上榜的余姚学子把功劳都推到了谢慎身上。这些上榜余姚籍学子都参加了那日翠湖的诗会,自然被大宗师高看一眼。
他们中除了韩晅,谢丕能够凭借硬实力稳稳上榜其余人都是可录可不录的,全在大宗师一念之间。
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他们对谢慎感激涕零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知道成为了秀才便相当于迈进了士绅圈子,虽然处在圈子的最外围,但总算是迈过了门槛。
面对着一众热情的同乡学子,谢慎直是有些无可奈何。婉拒了诸生的宴请,谢慎赶忙与王守文离开了府学,往陆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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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陆府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谢慎和王守文刚想穿过游廊去看望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的谢丕便被管家贵方拦住。
“谢公子,王公子且慢,府中来了贵客,此时不便随意走动。”
王守文心情很好也不想多做计较,只挥了挥手随口问了一句:“什么贵客这般金贵,竟要封宅锁院吗?”
贵方哭丧着脸道:“这在下便不知了,听说这些贵人是从杭州府来的。不过听口音他们不像是杭州府的,倒更像是京师那边的。他们一行人来势汹汹,都随身佩刀,好大的排场。对了,还是姚知府亲自陪送来的呢!”
“京师那边的口音?”
谢慎微微一愣,旋即想起刚从裴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