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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呢?可还安好?”墨白没心思和她多说,直接问道。
“娘娘她殿下快随我来!”老宫女眼圈一红,当即引墨白入内。
墨白快步入内,便只见寝宫内,皇后正静静躺在床上,整个人面色苍白,已然瘦脱了相。
这时,墨白也顾不得礼仪了,快步上前,抓起皇后手臂就拿上了脉,只片刻而已,他就满脸铁青,轻轻放下皇后手臂。
转身对老宫女道:“快准备一碗清水来。”
老宫女连忙去倒水,墨白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手中金光燃起,轻轻一震,就见那丹丸已化为粉末,投入水中:“帮母后服下!”
因为要动皇后的身体,墨白不方便,便让老宫女代劳。
老宫女知道墨白医术,也不犹豫,直接给皇后服下,墨白又取出银针,为皇后施针。
国朝真人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远远望着这边。
墨白也没理他,待针法完毕,他对老宫女道:“扶起母后。”
老宫女依言照做,墨白绕到皇后背后,自然不敢坐在床上,就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臂,手掌上忽然青光大盛。
国朝真人望着那青光,眸子顿时一凝,他当然认得出,这是丹师独有的木之生气。
修出丹气不奇怪,可这世间,还没有同修木金两脉,还能都成就斐然的。
墨白的实力无需说,梅清风都死在他手下。
他的丹术恐怕就更无人敢怀疑了,真人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墨白施展丹师手段,不禁凝眸紧盯。
他能察气血,能清晰感觉到伴随着墨白手中木之生气渡入皇后体内,皇后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气息亦是逐渐平稳有力。
并没有多久,也就一会儿功夫,墨白额头已经见汗才收功。
再次将皇后平躺,墨白收了针,便只见皇后眼皮颤动。
“母后!”墨白轻声唤了一句。
皇后眼皮又颤动了两下,但只见两滴泪珠划过脸颊,又没了动静。
“殿下,这”老宫女见状大急。
墨白看着皇后再次睡过去,沉默片刻,轻声摇头道:“无碍,母后太累了,需要休息,过一会就会醒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宫女闻言,眼泪也滴落下来。
“等母后醒了叫我!”墨白轻声道了一句,转身便朝着真人走去,脸色也再次化为一片铁青。
国朝真人与他走到偏殿,两人坐下,也无人来上茶,墨白满脸阴沉,并不开口。
“娘娘乃是因先帝突然离世,伤心过度,才至此境,非是人为所至。”真人终于率先开口。
“先帝?”墨白心中默念了这两个字,却并没吭声。
真人停顿一下,又道:“宫里还没准备好,后宫这边只有皇后娘娘知道实情,未免消息走露,又因娘娘重病的事,才隔离了内侍,布置了侍卫,管控进出。”
墨白依然不吭声。
真人最后道:“娘娘的情况,有让太医来诊治,但娘娘拒绝治疗,后听闻娘娘身上有殿下进的保命药丹,便给娘娘服了,老道见娘娘一时无忧,又知殿下归来将近,便没有再让太医过来。”
“实话?”墨白终于开口了,只见他突然抬眸,眼中锐利金光让真人沉默片刻后才点头:“至少,老道可以保证未让任何人伤害到娘娘一分一毫,不论是侍卫还是减少侍者,都对娘娘无害。”
墨白稍默后,没说什么,站起身来欲走。
真人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墨白:“陛下临走前亲手写了一封信,命老道亲手交给殿下。”
墨白闻言,眸光顿时一缩,看向真人。
真人轻声一叹,未再多言一句。
第575章 先皇口谕()
王妃一行进宫,没像墨白那般受到阻拦,直接就被放行了。
不过进宫之后,却没能直接去中宫,而是先被安置在了后宫一处殿宇中,说是要等皇后召见,方可过去。
阿九待兵士退出殿宇后,忽眯眼瞧了瞧门外,又召来身边随行的一名竹叶门宗师,两人低声秘语了几句。
林素音见状,便待阿九过来后问了句:“怎么了?”
阿九没有立刻回答,微沉吟,方道:“殿下先一步进宫,现在应该就身在中宫,按道理我们来了之后,应该可以直接前往中宫才对。现在将我们安置在这儿,有点不对劲。”
“嗯?”林素音闻言,面色当即一变,眸光立刻望向门外,并不见兵马封门,看不出异状,又转头看向阿九,低声问道:“有暗卫在周围吗?”
“有!”阿九点头,又道:“不过娘娘也无需担心,既然没有明着将我们扣押,就说明他们还不敢轻易朝咱们下手,可能是某人担忧压不住殿下,害怕殿下生乱,才会这样安排,以做提防。”
林素音闻言,沉默一下,问道:“墨白那边会不会出事?”
阿九摇头:“娘娘放心,还是那句话,既然没有明着扣押我们,就说明他们还有顾忌,不敢和殿下公然撕破脸。既然如此,那殿下就不会有事,我们这次回京,殿下根本没有其他想法,有人多心了。”
林素音听他语气平静,没再说什么,转身坐下。
阿九给灵儿使了个眼色,让她照应好王妃,转身退下又来到门口,眺目远望中宫方向,眼神沉思。
这种情况,他倒真的并不太怕,反而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觉得现在宫中做主的恐怕真的不是定武帝了,否则,又何需用控制娘娘这种手段来提防殿下?
……
御书房。
张邦立站在下首,躬身道:“陛下,明王妃已经在翠屏殿暂时安置了。”
“嗯。”龙椅上的年轻男子轻轻颔首,稍默,又忽而问道:“总长,父皇之前可曾对总长有过什么交代?”
“陛下是指明王?”张邦立抬头,看向上首那依然身穿蟒袍的青年,豁然正是曾经的老九,泰王。
“朕听闻父皇便一直觉得明王有不臣之心,或行祸国之事。如今朕初继位,对此甚为不安,不知当如何处置是好。”泰王还未正式继位,故还没改元立号,此时其尚有稚色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
张邦立听得心中当即一沉,陛下果然还是容不下明王的。
其实在泰王下令将明王妃暂时安置在翠屏殿时,他就心有所感,担忧陛下会克制不住,有借明王妃母子逼明王谋反的意图。
所以,他留了心眼,待王妃等人一到翠屏殿,就立刻散了兵士,以防有兵士故意创造和明王府冲突的机会。
张邦立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先皇的意思,先皇在世时,都没敢轻易动明王,又怎么可能让未稳新君,贸然动到明王头上?
张邦立能够理解陛下对明王的忌惮,但这一次,他没办法附和,否则对不起先皇的托孤之请,严肃道:“陛下,老臣从未听先皇说过明王有不臣之心,先皇临终前只交代臣下,要告诫明王忠君体国,谨遵臣事,助陛下扫除外敌内奸,中兴大夏国朝。”
“是这样吗?”坐在上首的泰王,盯着张邦立,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曾经被墨白扇过一耳光的脸,轻声道:“朕倒是有些费解,记得父皇曾因明王忤逆,削其爵位,怎么如今又好似将其视作托孤之臣了?”
“先皇确曾剥去明王爵位,是因不喜明王冲动易怒,故而惩戒。但后来明王慑服道门,解国朝数百年之隐忧,陛下又念其功绩,复了明王爵。”张邦立知道,陛下已经不高兴了,但还是躬身一拜道:“陛下,明王不止是国朝亲王,更是道门大尊,身份非同一般。值此先帝薨逝,朝局不稳之时,万望陛下务必明辨忠奸,切不可中了小人挑拨离间之计。”
泰王闻言,盯着张邦立的眼神顿时一沉,不多时,却又平复,面色诚恳道:“总长提醒的是,朕初继位,国事尚不熟悉,幸得总长在旁辅佐,否则朕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身为国臣,自当忠君,老臣岂敢当陛下如此赞誉?”张邦立闻言,直接跪伏,三叩首。
泰王看着他的眼神,这才和缓了些,正自这时,只见真人身影自门外走来,泰王立刻看去。
便见真人对他轻轻颔首,泰王心中顿时一松,再看向张邦立道:“既然父皇有遗诏赐予明王,如今明王已归,总长便速速去宣吧!”
“老臣告退!”张邦立抬起头,也见到真人来了,知道二人或有话说,便起身告退。
真人眼望着他从地下爬起出门,眼眸一闪,看向泰王,罕见的多言了一句:“陛下,张总张乃先皇之孤臣,甚得先皇信重,乃先皇为陛下所遗托孤之臣中,最放心的一个。”
泰王闻言,神色微顿,随即便点头诚恳道:“朕亦视张总长为股肱之臣,必多加倚重!”
却只一句,泰王便换了话题:“真人,方才听说明王曾与您动手,朕心中甚是不安,真人无碍吧。”
真人方才一句,已是心中不忍张邦立一世忠君而下场凄惨,才破例多言一句,自不会再纠缠这个话题。
迎着泰王的目光,点头道:“有劳陛下关心,老道得先皇恩典,得以再续数载光阴,经历此番生死,侥幸有所得,故一时技痒,与明王过了一招,擅自在宫中动武,还请陛下勿怪。”
“真人深意,朕自然心知,真人再进一层,想必明王定然不是真人对手吧。”泰王对这话倒是信的,听闻真人又有突破,他是真心高兴,觉得真人定是在以这种方式,警告明王不得乱来。
真人闻言,只道:“明王能战败梅清风,老道便是侥幸有所得,又何敢大言称胜?”
泰王眸光一凝:“明王当真功高至此?真人有所突破,竟还拿不下明王?”
“当世数位逍遥境真人,如果不真正分生死一战,谁也不知道结果。唯有明王的实力是真打过的,也正因此,他才能威慑玉清和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