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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恪知道这么做对于这些战死的将士并无多少实际意义,但是为了让自己良心能够少受些谴责,他却必须这样做,性情流露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
当忠烈祠建好的时候,刘恪亲自洒酒祭告,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他只是希望死去的将士来世能够过的幸福。
离开忠烈祠,撤回到关内的时候,刘恪的心情总是难以高兴起来,相比关内朝堂上的阴谋和争斗,或许草原上的征伐更加简单,但他清楚,他必须回来面对这些,为了少些战死的将士,为了少些内乱消耗,他必须回到权力的舞台。
进入上谷郡,在沮阳城刘恪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留下,上谷郡遭逢战乱,如果没有军队镇守,极容易被外族攻陷,尽管有前面的部署,但是有公綦稠在,等于是为边塞安定加了双保险。
在沮阳城稍作休整,军队继续向南撤退,进入到涿郡境内的时候,中山王、征北将军、代幽州刺史刘稚亲自率领主簿崔琰以及幕府将士谋臣迎接,看到战马之上英姿勃勃的刘恪,刘稚忍不住叹道:“长大了,儿子终于长大了”
几个月不见父亲,刘恪也分外想念刘稚,不过三军凯旋尚有仪式,刘恪只好收起儿女私情,公事公办的来到刘稚面前,将代表征北将军的虎符和玺印交还,并且慷慨有力的说道:“将军,某奉命北破乌桓,幸不辱命,此战擒获乌桓单于,杀死叛逆张纯、张举,斩杀乌桓兵马五万,乌桓诸部皆已归顺,还请将军收回符印,禀报朝廷”
“好,回来就好”接过符印,刘稚拉着刘恪就往暂设此处的军营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恪儿征战幸苦,父王备下酒宴,今日你我父子还有军中诸将,要不醉不归啊”
“看来父王也变了”
酒宴之上,刘恪看着刘稚和崔琰、田畴等人推杯交盏,就知道刘稚这是在想法挽留崔琰、田畴等人,想到生性淡泊的父王都肯为了自己心中的志向不惜改变,刘恪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刘稚似乎是感受到刘恪的目光,他举起酒杯,向刘恪举了举,然后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说不要多想。
刘恪当然清楚,刘稚这样做,肯定都是为自己,将来王位是自己的,王府的幕僚也都会传给自己,而他现在的身份又不好直接拉拢崔琰、田畴这些贤士,所以就需要中山王刘稚出面。
看破这些,刘恪既感到叹惜,又觉得欣慰,叹惜是觉得父亲为他改变,欣慰则是觉得将来终于可以父子同心,他再也不用躲在暗中偷偷布局,尽管这些刘稚未曾明说,可是从他现在的做法上来讲,已经明了。
酒宴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深。
刘恪搀扶着昏昏醉醉的刘稚,父子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对于权谋两人谁都没有提。
只是当刘稚躺在榻上准备歇息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刘恪离去的背影说道:“之前是父王顽固,你所做的是正确的,当今天子顽蔽,朝政废弛,身为宗室,自当尽心竭力恢复社稷,以后不管你会走到什么位置,父亲都支持你,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乃高祖、世祖之后,切莫要玷污了祖宗的名望”
此乃交心之辞,刘恪自然能够感受到刘稚内心的复杂,他正想着宽慰刘稚几句的时候,就听到榻上传来阵阵鼾呼声,笑了笑,刘恪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次日,刘稚命令主簿崔琰代笔向天子回奏,请求撤兵退回封地。
趁着朝廷旨意没有下达之前,刘恪也抓紧时间在幽州开始布局,他清楚朝廷目前绝对不会让刘稚做幽州刺史,于是他就尽可能的在幽州刺史到达之前安插人手,为的就是将来夺下幽州时候能够便捷。
田豫,被刘恪安排在了渔阳太守的位置上,渔阳城北连草原,南接幽州州治蓟州城,西边则是上谷、涿郡,往东则是辽东旧地,田豫和中山王府的就往不算密切,除了少数人知道田豫已经效忠中山王府的内幕,其余人等皆难以想到田豫竟会是刘恪在幽州的部署。
除开田豫,刘恪再没有向幽州其他各郡安插高级别官员,这也是怕被人识破他的布局,不过在幽州一些险要的位置上,刘恪还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力量安排了进去。
有田豫,还有这些暗棋,刘恪相信,将来的幽州,肯定是属于中山王府的幽州。
朝廷的圣旨比刘恪想象中的要来得快,在九月初,宗正刘虞亲自到征北将军营辕宣旨,只是这道圣旨却有些出乎刘恪的意料。
征北将军、代幽州刺史的职务,如刘恪猜想的那样,果然还是被朝廷取消,但是当听到刘稚卸任征北将军转而迁任镇北将军的时候,刘恪都有些怀疑中山王府是不是真的像百姓说的那样,圣宠愈隆
刘稚也没有料到,自己在平定乌桓之后,竟然还能担当军职,虽然镇北将军只是虚衔,但是只要有这个官职在身,哪怕是回到冀州,只怕是连冀州刺史都不敢过问中山国的事情,毕竟镇北将军名义上也是节制幽、并、冀、青的武将。
刘恪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在他听到刘虞即将卸任宗正之职转任幽州刺史的时候,刘恪就清楚,这恐怕就是东汉末年朝廷重用宗室臣子的开始,而此时刘稚迁任镇北将军,也正好能解释得过去。
不管怎么样,在向刘虞交接完幽州的政务和军务之后,刘稚就率领本部兵马回归封地,而预料之中的离别也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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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得失()
秋风萧飒,战马嘶啸。
不知道是空气日渐寒冷,还是离别的气息渲染,总之,在刘虞宣布完圣旨之后,萧瑟弥漫在整座军营。
刘恪和沮授、田丰等人分别出动,拉拢能够拉拢的人才,挽留能够挽留的贤能,譬如田畴、审配、崔琰、崔林兄弟以及武将中的徐荣等,这些都是他们挽留的对象。
但离别却总是来的突然。
“王爷,某离开辽东太久,家中父母妻儿惦念不说,治下百姓也须回去治理,今日前来辞别,还望王爷能够恩准”镇北将军大帐内,公孙度面带尴尬的提出离开。
“升济无需客气,你能在贼军嚣张之时来我帐下效力,此份恩情,本王铭记在心,你且先回辽东等待,等本王向陛下表功之后,朝廷定会给你赏赐”刘稚满脸笑意,丝毫没有为公孙度的请求感到难堪。
“那就多谢王爷了”公孙度也没有料到刘稚会这样轻易放人,而且还要为自己请功,想到这些,公孙度面带愧色,更加不好滞留,于是带了本部兵马就往辽东而去。
公孙度的离开,为整座军营的气氛添加了几分伤感,刘稚和刘恪尽管觉得无奈,却也没有过于伤感,毕竟他们清楚,公孙度绝非甘于局他人帐下的将才,此人雄心勃勃,在这乱世中野心决计不小。
公孙度离开的次日,公孙瓒也来请辞,比之公孙度,对于公孙瓒的离开,刘稚和刘恪都想设法挽留,公孙瓒武力超凡,又颇具统领骑兵的能力,如果能够留住此人,将来战场上势必会多员虎将。
可惜,公孙瓒心意已决,又哪里会为刘稚的挽留改变,加上他的根基就在幽州,是以他绝对不会追随刘稚,“王爷,末将前番已经接受刘虞刘刺史的征调,要在幽州任职,王爷的好心,末将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看着公孙瓒早有决断,刘稚也不好继续挽留,只好哀叹道:“伯珪心意已定,那本王就不挽留你了,只愿他日伯珪青云之上,官位亨通,北疆安定,也都要伯珪多多出力了”
公孙瓒似乎被刘稚的真诚打动了,但是他转念忽地想到,刘稚帐下的武将济济,如果自己留下,估计也没什么好的发展,于是最后他还是答谢道:“王爷美意,伯珪感激在心,他日如果伯珪无处投靠,还望王爷能够收留。”
说完,公孙瓒立即率领本部兵马离开。
看着公孙瓒离去的背影,刘恪颇为无奈,他让刘稚挽留公孙瓒,自然不是仅仅为了公孙瓒,他的本意是想将公孙瓒帐下的刘备、关羽、张飞留下来,但是现在看来,刘备有他的造化,就算强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公孙度和公孙瓒的离开,早就在刘恪的预料之中,此二人皆是枭雄人物,又怎么会在他人之下,先前在征北将军府听从调命,也只不过是为未来的发展积攒功勋和名望。
此刻,除开已经离开的人,留在镇北将军大营的尚有崔氏兄弟,审配,田畴和徐荣。
这几个人都是刘恪觉得务必要留下的,崔琰、崔林乃是清河崔氏的俊杰,如果能够留下此二人,就等于取得了清河崔氏的支持,那么中山王府在冀州的势力又会增强。
而审配、田畴、徐荣则颇具才干,审配的谋略、田畴的治政,徐荣的武功,这些都是值得刘恪挽留的,但是对于能否挽留住这几人,刘恪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把握。
趁着崔琰、崔林以及审配等人还没有主动请辞,刘恪打算采取主动出击的策略,他带着从乌桓各部首领那里得到的珍宝,先来到崔氏兄弟的营帐,见到崔氏兄弟,刘恪也不隐瞒,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季圭先生,德孺先生,我今日前来拜访,想必二位都已知晓来意,别的话我不敢乱说,但是两位先生只要愿意继续在王府任职,我保证,将来必定会给两位先生展示才能的平台。”
崔琰和崔林似乎已经算到刘恪会来,兄弟两人对视一笑,然后拱手对刘恪说道:“前番公与和元皓都对我们提过,私下里我们兄弟也都想过,但是请世子原谅,我们却不能答应世子的请求。”
“为什么?”刘恪有些着急,他真的不甘心崔琰、崔林离开。
“名不正则言不顺,先前我兄弟到将军幕府任职,乃是因为乌桓扣边,边疆不稳,此番既然战事结束,我们兄弟自然也就完成了使命,如果继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