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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找了一张白绢,用剪刀剪出了一个大大的心形,交给了朱家:“让莫哈德在湖面上画出一个这样的图形,要一百丈之大,完成过来偷偷告诉我!”
午时左清端来了一喷鱼汤,放在了帐中案几之上,秦梦依然坐在帐篷中还在读他的书简。
“郎君喝汤,妾身亲手为你烹制的鱼汤!”左清来到秦梦跟前,温婉贤淑的笑着,曲身万福,彬彬有礼的呼喊道。
“放下,出去吧!”秦梦头都未抬,依然读着书,淡然吩咐道。
“秦郎一定喝,那妾身就退下了,还要教习月氏妇人纺织手法呢?”左清碎步离去,秦梦放下手中书帛,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隐隐生疼。
这是怎么了?怎和左清突然就有了隔阂?秦梦反思。
不怪左清,是自己出了问题。一人之爱能有多少,多爱一人,势必就冷落了一人。
昔日嵩高学宫,独爱左清一人。如今身边多出两人,平日里未曾注意,今日才恍然发现原来左清的言行举止这些日子恭谨了起来,她已在讲究妇德了。
左清走后,秦梦将盖倩、韩姝和库珊找来,很严肃的对他们说道:“今夜你家郎君要独宠你家主母,晚饭之后爱姬们躲着点!”
秦梦从来没有这般严肃过,三女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点头应诺。
黄昏晚饭后,三女撤下盘盏碗碟,知趣离去。
秦梦趁其不备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正在擦拭矮几的左清,呢喃说道:“瑞雪兆丰年,明年焉支山下开垦出来的良田,肯定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左清浑身一震,坐直了身,扭头看向秦梦点点头回应道:“郎君所言不错!”
“两多月了,爱姬就没有觉得身上哪有不适?”秦梦在她耳边一边吹着气一边说道。
“没有!妾身无用!”霎时左清的脸就红到了耳朵根儿。
“不是爱姬无用,而是郎君无用,也许郎君年纪还小!难道是这个原因,这些时日,让你和我生分了吗?”秦梦趁势左清扳正了过来,脸对脸,四目相对的问道。
“嗯!也不全是,妾身觉得郎君的功业为大,郎君不是小门小户的庶子而是王子,一切都应遵照典章礼仪,嫔妃命妇也应有个尊卑贵贱!妾身身为主母,自该当好这个家!”左清不敢直视秦梦,手指不断抚弄衣角,低头说着。
“去他娘的典章礼仪吧!郎君真后悔一口气娶了这么多妻妾,恍惚之中,就把你忽略了!见到你这般和我生疏,我心如刀绞。郎君是知恩知义之人,昔日我是贫贱小子时,你不顾礼仪尊卑和我对弹,更是不嫌我地位卑贱和我交往,你是看中的我的身份吗?你是喜欢的我这个人!清儿,你说是吗啊?”秦梦掬起左清的俏脸,眼神灼灼的望着她,动情的说道。
“秦郎,不要这样说!”左清哗的泪流满面,呜咽道。
“清儿,放心,秦郎一生一世不会负你!”秦梦为左清擦干眼泪,宠溺的的说道,“清儿随我来!”
秦梦向门口侍立的朱家点了点,朱家离去。
秦梦拉着左清的手儿上了岛上高地,秦梦指着天上的明月说道:“爱姬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辰!郎君曾经说过,每年都会为你庆祝这一天,今天也不例外!清儿,你看”秦梦遥指远方湖面对呆愣在原地的左清说道。
湖面上先是无序的一片红光,突然之间,红光四处蔓延,不大一会,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
“清儿,生日快乐!”秦梦再一次抱紧了左清,深情的在她耳边说道。
“郎君!你没有忘记曾经说过的话啊?妾身五内俱焚”左清涕泪横流,抱紧了秦梦,以至感动的啮咬秦梦肩头。
“疼”秦梦呲牙咧嘴道。
左清感动过后再回头去看,冰面上红红火火一大片。在秦梦来看这就是一颗澎湃跳跃的赤诚之心。
“为什么要给妾身画一幅圆不圆,方不方的图画?难看死了!还不如画些祥云纹或者夔龙纹、饕餮纹之类的图案让人赏心悦目!”左清嗅了嗅风中臭臭的石漆味,不解的问道。
秦梦听闻大跌眼镜,为画这颗长达百丈的心,动用了二百多名魏武卒,耗费了莫哈德一下午的时光,用尽了所有石漆。感情到头来,这是白忙活了一场。
“夫人,我错了,又犯了想当然的毛病,下次一定改”
第858章 无嗣之恨()
秦王正元年四月,居延泽冬雪尽融,大地一片绿。
秦梦号领陆续返乡的月氏牧民,在原来东胡大营的地盘上,大兴土木,夯土筑城。
这座位于东西居延泽之间的居延城,未来将会成为东胡草原和河西走廊之间最大的商贸城邑。这里的数百里丰美草场将会被开垦成为良田,由此将会改变此地单纯以游牧为生的生活方式。
半耕半牧的生产方式将会提高人们抵御天灾人祸的能力,草原上的瘟疫可以杀死牛羊牲畜,却无法杀死地里禾苗。
早春时节,千里烟波,风光旖旎,泛舟湖上,美人相伴,一壶葡萄酿与贤人对弈,阔谈天下风云,意气风发点指江山,这曾是秦梦梦中幻想过多少次的惬意生活场景,如今却终于成真了。
一艘露着楸木白茬的新船荡漾在居延泽之中,船中一尊精美百猴攀山的博山炉,氤氲袅袅生发着紫气,飘向画舫顶棚,烟气被阻,转向两旁,透着船窗,丝丝飞出,消散进天与水之间,悠悠冉进如洗的天空。
秦梦锦衣华服,玉带金钩端坐船中,举棋不定,正和发了福的崔广对弈。左清跪坐秦梦身旁,蹙蛾眉,神色庄重,凝思破局之道。
“我输了!我有自知自明,若不是夫人帮衬,恐怕和崔公下不过十步!”秦梦掷下手中白子,大泄气的说道。
“郎君若是先前不去退让,此棋未必会输,节节抵抗,崔夫子胜也是惨胜!”左清叹了一口气,可惜的说道。
“退吧!即便魏国再无我立锥之地,我也不希望一个惨声的结局!”秦梦斜倚着坐几,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悠悠说道。
“说好了!只是对弈,不许谈这些心烦的事,小师叔又犯规了!”崔广眯着小眼,瞪着大眼嗔怒道。
“今日到此!不下了!准备准备,咱们跟随库车王子前去天山南麓开拓新的牧场!离中土诸夏越远,我这心里才不会那么烦!”秦梦站起身来,凭栏远眺,无奈的哀叹道。
秦王正的元年,秦王赵正虽小,一样可搅动天下不得安宁。
上年赵国晋阳反,今年秦国腾出来手,便收复了晋阳。赵国在占领的上党之地,如今也岌岌可危,正在遭受秦国大军的围攻。
这里面却有一个小人物得了志,正如秦梦所策划的一样,嫪毐平步青云,一跃成为收服晋阳最大功臣,直接就被秦王封君号曰:山阳君。
秦庄襄王三年时,信陵君组成合纵大军将蒙骜撵回进了函谷关,魏国河内危机挤出,见好就收,大军自动退去。
秦国新王即位,新旧权力交接后,那就开始了反攻倒算。秦国大军出函谷关,将一路的丢失的城市,又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了回来。多数都是韩国的旧城池。
秦人瞪一瞪眼,韩王就浑身打摆子,刚接手的城池便就拱手奉上,连带责有将韩国在上党的最后几座城池,算作孝敬新王,送给了秦国。韩国人目光远大,韩王宗主正在偷着乐呢。因为郑国也已开始主持修建关中泾阳渠了。
韩人很乖,从不做出头鸟,自然也能过得去,可是魏国就不一样了,他是出头的椽子先烂。信陵君一回大梁就被魏王搁置不用了。
秦国大军一下子扑来,魏国再次陷入与秦的鏖战之中。大梁门户之一的卷城再一次被麃公大军围攻。如今旧粮吃光,新粮未熟,魏国粮食又紧张了起来。
信陵君魏无忌忧国忧民,将求助的书帛,都送到了秦梦的手中。
秦梦一直在犹豫,帮还是不帮魏国度过这个难关。
魏王也是头大,派来信使,要求秦梦向秦国说和,尽量化干戈于布帛。
自从魏延年开小差,去报私仇后,魏王可就失去了对秦梦的直接控制。
秦梦受到信使的书帛,满布皆是关心西王母神山所在的言语,只是书信的末尾提了一句秦魏止戈之事。
对于时局方向,秦梦了然于胸,帮与不帮,更不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问题,受难的永远是地上面朝黄土的百姓。
“还是帮帮吧,秦郎!如何说来魏国也是吾等的母国!”左清附耳秦梦耳边劝解道。
“帮肯定是要帮!不过这借粮食也得有个说法,直接交给信陵君,咱们知道他是为国为民,可是朝中一众文武哪个不是敲骨吸髓的恶鬼?”秦梦凝眉,看了左清一眼,搭在她的肩上,语气缓和了很多说道。
“不如这样可好?咱们手中倒不缺粮食牛羊,就是缺人!不如让魏王用代罪之身的奴隶来换!充实进我们的居延城,耕种放牧,如何也比他们在兵荒马乱明如草芥的强!”崔广突然眉头一动,建议道。
“好啊!好主意啊!”秦梦也突然想到拯救黎民百姓的破局之道,秦梦兴奋的说道:“这个法子可以扩展开来,凡是有求我们者,日后和我们交易不再以金银钱粮来记账,而是以奴隶为钱来交易!小子发家起于奴隶交易,也该我回馈天下黎民的时候了!必须让奴隶的市价翻番,咱们这里照单全收!”
奴隶买卖是造孽的行当,到了秦梦这里,摇身一变,便成了救世济民的慈善行当了。
“居延泽虽美,却交通不便,我等还是尽管返回焉支山下,等我向洛阳商贾布置好尽收天下奴隶的商业大计后,我们在西行前去天山!”
这一为难秦梦多日的难题,让崔广一言点醒,秦梦颇觉这心里畅快淋漓了许多。
画舫也已驶到湖中寒泉岛,秦梦携手左清跳下船来,对着船上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