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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子婴成为秦王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对付他,秦梦并不着急,反正他的势力尚小,不如互相借力,先让赵正实实在在的亲政掌权再说。
“昨夜刚接到的战报,冯毋择将军也已收复屯留,朕的王令也已宣读,赦免全城军卒、徭役、百姓!朕也下令蒲鶮成为了真正屯留将军!”提起屯留平叛之事,赵正心情不错,不过提起成蟜,他脸上却又阴郁了起来,“你说,成蟜这厮,能逃到何处?朕最为器重王翦,可他总是办事不利!”
成蟜去了哪里,这也是秦梦想知道的谜底。
金城破城,内有黄发道君嬴盈,乌氏乌倮,外有羌戎姜牧羊,月氏库珊,东面有固若金汤的秦国长城,西面有险关万道的河西走廊,成蟜能跑到哪里去呢?
秦梦宽慰道:“跑了也好,世人都知金城王子缭是假冒的,这样想下去,保不齐成蟜也是赝货。跑了就跑了,即便不死他也难以掀起大浪了,若是抓到,大王如何处置?到时也是难题,不论软禁还是处斩,这对大王的名声都不好,都不如遭天谴死屯留,这个结果差强人意!”
赵正默默点头:“还是缭王兄慈爱如此一想朕也宽心了!”
“是啊,互相宽容一二,路就宽了。听说王后绝食明志,大王也该劝劝她啊!”秦梦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
赵正脸色突然一怔,将手中竹简摔在案几上,声音颤抖道:“兄长不用记挂那贱妇,不就是一场误会吗?即便不清白,又有何妨呢?朕将王后送给兄长,她又能咋地啊?再说兄长为人,小弟如何不知!女人就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朕取了兄长的女人,兄长有半点不悦,还不是一如既往呕心沥血的辅佐帮助正弟?她个妇道人家,受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朕跪倒她跟前认错吗?”
咳
赵正义正言辞,句句听起来无可辩驳。秦梦一时也被噎住了,沉默良久最后只得弱弱的劝解道:“大王也别动气,想想冠礼在即,王后饿出个好歹,那都是事,只能拖延加冠时日,一大局为重,大王抽空劝解王后两句就是了!”
赵正很倔,一瞪眼说道:“要去兄长去,朕是不去!”
秦梦苦笑,真没想到,秦王后芈琳和秦王赵正真是一对冤家啊!
“报!大王,不好了”
突然从后殿跑进一个佝偻身子的阉宦,慌里慌张的尖叫声,打破了秦梦和赵正之间的沉寂。
“何事?如此不成体统!”赵正剑眉倒竖,侧脸责问道。
阉宦狐疑的看了秦梦一眼,小步向前跪伏到秦王赵正身前,小声说道:“王后被文昌君劫出宫了!”
赵正突然错愕不已,望了望对面的秦梦,又看了看这个卑微的老阉宦,突然一巴掌乎在阉宦的脸上大骂道:“胡说八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文昌君在此!”
阉宦蜷曲在地上,又看了秦梦两眼,似乎认出了秦梦。立时趴在地上,祈求秦王恕罪饶命。
“不怪内侍,也许下面人把话传错了吧,责令他核实便是了!”秦梦不仅不生气,反倒为那委屈的阉宦开脱,说好话。
“报,宗正求见!”突然前殿执勤的郎中卫李信来报。
秦梦笑道:“仆下要去后殿方便一下,等宗正离去,大王再召我入殿!”
秦梦起身,随手扶起那地上的阉宦,和蔼的说道:“走吧,嫌大王打的轻吗?”
“大王,我秦王宗室脸面还要不要了?众目睽睽之下,那王子缭竟又拉着王后出宫游玩去了,他们此时就在渭水之畔,桑林之下依偎缠绵”
秦梦走到后殿门口时,便听到了老宗正气喘吁吁的愤怒咆哮声了。
“竟有此事?”赵正一改对阉宦的暴虐,而是平心静气的询问道。
秦梦听出了赵正前后的反差对比,心中也不由一惊,暗赞秦王赵正的心机城府。
“确实有!若非上百宗室子弟亲眼看到,绝不会这般笃定!”唾沫四溅的老宗正说道。
“是谁亲眼看到了?”赵正问道。
“后生小子都在殿外!”
“让他们进来,我要看上一看,都是那些人!”赵正起身,满腔怒火的喊道。
这个空隙,秦梦冲那个老阉奴咧嘴一笑道:“听听?”
老阉奴也不愿离去,他的好奇心更比秦梦浓厚百倍。
不大一会,殿中传来了觐见问礼声,接着是赵正咆哮的声音:“又是你芈黑卵,若不是看在太王太后老人家的情面上,朕早把你另一条腿打断了”
“大王,冤枉啊!仆下真是亲眼所见,若是有半句虚言,不用大王拆我的腿,我自会砸断这条腿!”芈黑卵满腔悲愤的喊道。
芈黑卵岂是为了维护秦王赵正尊严挺身而出?他就是一个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明眼人都知道他纠集一帮傻缺宗室子弟,就是为了过来近距离观察赵正头上那顶绿的发蓝的帽子。
“嘿嘿嘿”赵正心知肚明,冷笑道:“那今日朕就坐眼看你这厮自断腿肢,来人去请缭王兄!”
秦梦闻听立时疾步走出后殿,跨过门槛,背着手闲庭闲步仰望院中笔直的大树。
“哦!缭王子,大王有请”李信奔出殿,就碰上了若无其事的秦梦,抱拳道。
“何事啊?”秦梦不急不缓的问道。
秦梦从老阉奴错愕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精湛的演技。
“唉!”事情李信也说不出口,叹了口气再抱拳恳求道:“秦子,上了殿就知晓了”
秦梦闲庭信步的上了殿,赫然发现殿中多了乌泱泱一片人,不由惊呼道:“仆下内急啊?大王召微臣何事?”
随着秦梦的出场,在站的所有宗室子弟,包括老宗正,还有那跪地的芈黑卵,脸色都白了,犹如被打了脸一般。
“诶!你你你们的眼都瞎了吗?这不就是文昌君王子缭吗?”姜是老的辣,老宗正率先做出反应,拂袖训斥身后的一众后生道。
一众宗室子弟,死盯着秦梦的眼神逐渐涣散了起来,适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如今个个垂头不言,也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宗正你带我们亲眼所见,莫非你也瞎了?”
宗正脸色苍白,气得胡须乱颤,扭头向外走去道:“老了,老了你们丢人现眼,还不都给我滚蛋!”
殿上一众人等哗啦一哄而散,独留踉跄欲要爬起的米黑卵。
“来人,拖出去,砸断他的另外一条腿”赵正气壮山河的大喊道。
芈黑卵在大呼小就之中被人托了下去,不久传来了他凄厉的嚎叫声。
赵正冲着秦梦眨了眨眼睛问道:“兄长告诉朕,这是究竟怎么回事?”
秦梦一惊,暗道:赵正成熟了,已不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了,他首先就想到此事是自己所为。
事涉王后芈琳,在牵涉自己,更是说不清,秦梦坚决摇头否认。
赵正笑道:“兄长不说,那小弟就要自己查了!你告诉小弟,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朕的王后?”
晕!秦梦惊诧的望着赵正。
赵正很正经的说道。“无妨,若是秦哥哥喜欢,小弟就送给你。反正小弟看不惯她那副高傲看不起人的嘴脸”
滚犊子吧!都有了孩子,还送给我!我也是犯贱,真不该你们两口子的事,饿死算了。秦梦心中腹诽,这事不宜作答,秦梦捂着肚子,就向外走,边疾走便说道:“疼,疼,肚子疼”
咸阳城外,桑树青青,波光粼粼。
秦王后芈琳虚弱的躺在渭水岸边柔软的草地上,有气无力的望着天上如雪的白云,头晕目眩,闭上眼,静听风声,还有身后车上传来的悦耳的笛声。
“文昌君,你不该带往我出来啊!”芈琳虚弱的喊道,可惜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到。
“喝点水!”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车上传来,随后扔下一只水囊。
芈琳打开水囊,咕咕咚咚喝了一气,喘歇了几口,这才有了些力气,说道:“绝食,并非了为了我的清白,妾身只是想看看一看,大王心里有没有我”
芈琳又喘息了几口,惨然笑道:“看来妾身是多情了,身在军王家,怎不知君王最无情?看来我是错了!大王竟不如你有心!文昌君请带我走吧做个徒有虚名的王后,人生有何乐趣”
芈琳所言似是倾诉又是自语,随着渭水南岸传来几声响亮的哨音,车上悠扬的笛声止歇,马车突然发轫向南奔去。
芈琳有些惊慌,叫嚷道:“文昌君你去哪里”
数遍叫喊无济于事,车马留下一道黄尘,早已消失进茫茫荒野之中。
未过多久,蹒跚起身的王后芈琳,见到了和赵正一同从咸阳城前来的秦梦,不由失神发呆。
“王后夫人,你有何恙?”秦梦只是关切的询问,并不上前。
“适才,那人不是文昌君?”良久之后,芈琳才清醒过来,满眼充满迷茫的问道。
“是吗?如何可能是我?”秦梦故作不可置信之态夸张的说道。
“”芈琳不再说话,满脸绯红。
秦梦很严肃的问道:“酷似我之人的车马哪里去了,是鬼是仙,我要寻个究竟!”
秦梦随之在旁人的指引下也疾奔去了南山。
莽莽南山之中,秦梦见到了纪信,再度打量他一番,心中不由涌起许多新奇想法。
多好的备胎啊!
这若是关键时刻,顶上上去,自己岂不多了一条命,有个影子有个替身,还真妙不可言。假以时日,自己老去,而他仍旧年轻,自己身上岂不又多了一段不老传奇?
如何收了纪信,让他甘心情愿为自己卖命?秦梦脑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样好吗?都是一样的命,为何就让别人垫背?平等的普世价值观哪里去了?让狗吃了吗?
怎么不行?我能拯救更多的苍生黎民,纪信这样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为何就不能为我挡挡刀?
人生而为人,不同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