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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半卷医书,心中盘算一番,不由暗自叹气。
自己妄想在乱世中扎立脚根,可目前的自己,手上可没有多少筹码。
目前最大的筹码,无非就是跟自己生死不离的几个弟兄,可是,人心难测,如今的抱团取暖,在日后会不会富贵不同,各自为命。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毕竟此时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真正追随的资本。
这就是为何,常羽向扁鹊询问,能否将混元五行针用在他人身上的原因。
这就是为何,常羽要不择手段地利用邹衍与白月瑶,将自己这个“假鬼谷门人”的消息传播出去的原因。
一个人,只有被认同,才能被追随。
当初毛氏三兄弟,愿意追随自己,而不是继续与朝旭等人为伍,一个主要的原因,不正是因为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易打败了陶志元吗?
不然的话,如果败的一方是自己,结果定然大不相同。
而这种认同,可以是诸多因素的,但在战国中,成王败蔻,才是唯一的铁则。
因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字当头,私心所驱,在这古代里,与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多少区别。
野王镇的赵里长,无非想是哄骗自己住到他的府上。
子南阳所关心的,也无非是自己在朝局中的势力,是否会被二公子与康式比下去而已。
李酰为一已私欲陷害扁鹊,而苟且而活的扁鹊,虽答应为自己治病,但某种程度上,也不正是利用自己为他复仇吗?
士为知己而死,这种高风丽节,已经确实存在吧,但至少目前我所见的,都是勾心斗角,都是一已私欲。
常羽不由心中暗叹,想要扎根在这样的乱世中不倒,只有让自己成为一名强者,或者说,让自己成为一方强者,而这一方强者,当然不是孤军奋战,离不开背后深厚的根基支持。
现在的自己,手上只有三张牌可打,一张是鬼谷门人的这张假身份,一张是展跖等几位弟兄,还有一张,就是扁鹊的这张暗牌。
本来还有另一张柳如茵的经济牌,如今已经打了水漂。
手上牌真心不多,牌面又不好,接下来更要想清楚,好好出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两日来,鬼谷门人的这张牌,已经成功地打开了子南阳府上的大门,为自己在卫国中争取了一些名声。
目前朝中的局势,相国齐睿与六司各部、以及以乐正公为首的军方,多是支持大公子,二公子虽然与刺金门走得较近,但在朝中的势力,毕竟还是不及大公子,康式的势力,更不用说了。
子南阳在朝中得到诸多老臣支持,在卫国百姓之中,口碑又佳,日后极有可能是卫国储君,所以,依靠子南阳一系,应该是最优的选择。
但自己还需要更深入到朝局中,掌握更多的资源,不然就只是一直游离在外,成为一名高级食客罢了,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是接下来的出牌的主要方向。
另外,便是提高自身修为水平,用混元五行针帮助几位兄弟成长起来,壮大自己的班底力量,这也要同步进行。
收集草药的事,也是迫在眉睫,积累经济资本的事,则要另想办法了。
将眼前自己的形势想清楚了一些,常羽心中盘算一番,定下今后的大致计策,这才放心心下来。
自从离开外门弟子的院子后,常羽已经许久没有深夜练功了,便闭目调息,又进入了打坐的状态。
……
夜尽天明。
常羽一夜无眠,睁开双眼时,浑身舒服无比。
简单地收拾一下,他便去主院中,向子南阳告辞,欲回到刺金门中。
……
没想到,常羽刚到主院中,就吃了个闭门羹,惊讶地向守门侍卫问道,“你是说殿下和相国大人,已经到宫中参加早朝了?”
八名佩剑的束衣侍卫中,走出一人,从石阶上疾步走了下来,恭敬道,“是的,宫中一早便传来了卫君的召见,殿下和相国大人,在凌都尉的护送下,进宫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就在常羽转身离开之时,那名侍卫又补充道,“对了,宫里来的那人,还让殿下带上万夫子,所以,万夫子也随同进宫了。”
“多谢,我明白了。”常羽一声道谢下,便离开了,心中却大为不解。
听说几年前,大魏国给卫君送来了一名绝世美人,名为舒嫱,卫君见了十分喜爱,便封为舒贵妃,宠溺有加,自此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如此早的早朝了,这倒是稀奇。
而且,万章虽然在齐国颇有些名声,但此次卫君唯独传唤万章这老儒家老头,又是什么用意?
第一百〇六章 自欺欺人()
(两章连着一起发,码晚了。。。)
……
常羽想不清这些环节,打算先打道回府,与展跖等人先碰个面,再讨论接下来的一些细节安排。
这般想着,他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路过大公子夫人所住别苑门口时,常羽忍不住往院中看了几眼。
别苑整齐幽静,青石路旁边,白石子与青草相间分布,构成别致的景色,院中五颜六色的花草相互掩映,露出几处香闺一景,挂红飞绿,别有一番设计者的匠心。
别苑除了门口站着的四名侍卫,院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想来这位夫人应该还在休憩中吧。
不过,自从常羽知道卢医的真实身份后,对这位夫人的病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位夫人,名为花仪锦,是上大夫花卓之女。
花锦仪与子南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朝中内外,都是一个佳话。
听说,花锦仪虽生得美若天仙,却是个单纯细腻的女子,一心一意只倾心于子南阳,年满十六岁那年,便嫁给了他。子南阳也是专情无二,除了花锦仪这一个正室之外,府上再没有别的侍妾,想必也是深受此女。
这两人的感情,不知惹来多少卫国痴情男女的艳羡。
常羽想起昨日初到府上,子南阳听闻夫人大病得治的反应,心中不由暗叹。
一个人再坚强和冷酷,内心深处,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也许子南阳内心的软处,就是花锦仪吧。
就在常羽要离开之时,他举目望见远处的一间阁楼处,走出一人。
这个人的背上,挽着一个单肩包袱,正背向自己,伸手掩门。
关上房门后,那人转过身来,国字方脸,不苟言笑,身形高大孔武,身着一身简朴的布衣,正是荀卿。
常羽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迎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荀兄?你这是?”
荀卿此时也远远看到了常羽,站在原地,向常羽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说道,“常兄弟,你来得正好,省去你我道别了。”
“道别?”常羽有些不解,“荀兄,你这是要去哪?”
“再往西走,去其它几个国家再看下吧。”荀卿理了一下身上的包袱,往主院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我与殿下告别后,今日就离开了。”
自从方子修辞行的事发生后,常羽对这种离开远行,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恐怕荀兄要失望了,殿下今早已经进宫,要晚些才能回来。”常羽如实说道。
“哦?”荀卿略一迟疑,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就省去了诸多麻烦,我直接走了便是。”
荀卿说罢,向常羽双手抱拳,露出难得的一抹笑容,“常兄弟,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你我后会有期了!”
这句话一说完,荀卿望向常羽,轻轻点了点头,一声珍重后,起身就要离开。
“荀兄?!”常羽侧身一步,站在荀卿面前。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常羽还未弄清是什么情况,更不清楚为什么荀卿连个招呼都不跟子南阳打,说走就走,此时当然要先扯住荀卿,问清话再说。
“荀兄,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离开?莫非是荀兄觉得在殿下这边,没有机会施展抱负吗?”常羽连忙问道。
常羽这一问,当然是暗指万章。
以昨晚座位的次序上,以前今早万章随同进宫,都暗中表明,万章在子南阳心中的位置,似乎比其它人都要高上一些,所以常羽借此投石问路。
“并非在殿下这边没有什么机会,而是在整个小卫国中,都没有什么机会!”荀卿淡然一笑,脱口道。
要是换作常人说出这句话,常羽可不会去理会。
无论到哪,机会都是有的,只不过,不同的人,把握机会的能力和大小,不同罢了。
但既然是荀卿说出这句话,常羽当然要重视一些,连忙询问道,“荀兄何出此言?卫国虽小,从政为官,不也有许多可能吗?以荀兄的才华,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么会没有什么机会?”
“哈哈!”荀卿抚掌大笑起来,笑罢,荀卿负手而立,抬首远望着天际,脸色肃然,一身简朴的素衣,透出一股超然的气息,孑然于世。
荀卿扭过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常羽,淡淡问道,“鬼谷子难道只让你从政为官吗?”
荀卿此话一出,常羽心中立即有些后悔,鬼谷子连自己这个假门人都没见,当然也没给自己做什么“职业规划”了,眼下自己根基全无,所谓人穷志短,眼前当然想的只是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先站稳脚根了,倒不是自己的志向仅限于此。
“荀兄取笑小弟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皆要徐徐图之,我也只是借木而栖。”常羽讪讪一笑,打个了太极。
“好一个借木而栖,如果你只满足了做一名朝中臣子,卫国确实足矣。但如果你另有鸿鹄之志,恐怕你挑的,可不是一棵好树。”荀卿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