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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跳下马车,跟随着士兵奔跑,只片刻,官道上的汉军士兵便逃得干干净净。
两千曹军士兵从松林内奔出,他们欢呼雀跃,竟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大量的汉军辎重,但主将王兴却有点不安,这些辎重抢得太容易了,难道汉军的后勤就这么容易失守吗?
这时,有士兵惊呼起来,“将军,不对啊!”
王兴心中一惊,急忙催马上前问道:“哪里不对?”
士兵们将盖在大车上的油布掀开,大车内都是干草,王兴连忙下令查看所有的粮车,不断有士兵的喊声传来,“这边全是干草!”
“这边也是,没有粮食!”
王兴只愣神了片刻,便大喊起来,“不对,快撤!”
他已经反应过来,这支辎重队是汉军的诱兵之计,根本不是真正的辎重队,但此时已经有点晚了,只听远处鼓声如雷,道路两边顿时火光大作,两支汉军一左一右杀来,正是关兴和张苞两员年轻的猛将,各率五千人向曹军杀来。
曹军士兵一阵大乱,纷纷调头向松林内奔跑,但松林内已经被汉军封锁,一万汉军从四面八方杀来,箭矢如雨,射得曹军士兵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曹军主将王兴率领百余向北突围,却正好遇到了张苞,张苞颇有其父风范,吼声如雷,丈八蛇矛快如疾电,一枪将王兴挑于马下,复一枪将他刺死。
主将被杀,退路被断,两千曹军士气丧尽,纷纷跪地投降,恳求饶命,与此同时,八千汉军杀至乐平县城下,城上只有三百余守军,就算拥有坚固的城池,他们也守不住,曹军已无斗志,只得开启城门向汉军投降
乐平县被汉军拿下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井陉关,此时的井陉关内已如临大敌,两万汉军兵临城下,井陉在太行山以西有两座关隘,一座是谷道入口处的井陉关,另一座则位于井陉中部,也就是苇泽关。
张郃率领三千守军便镇守在井陉关城之上,井陉关是一座长约两里的雄关,两边是陡峭的山崖,身后便是井陉入口,无论是商旅前往河北,还是军队穿越太行山,都必须从关城中经过,汉军要想夺取井陉,井陉关就是一道绕过不去的坎。
张郃原以为汉军会先全力进攻太原,却没有想到汉军竟然是先打井陉关,这让他心中略略有些懊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让王兴守乐平县,应该集中兵力守井陉才对。
事实上,张郃在并州策略上和夏侯尚存在着严重分歧,张郃认为死守井陉和北方的几条太行山通道才有利于大局,并州在曹魏的大局中并不重要,河北才是关键,他要求夏侯尚至少分兵一半守井陉。
但夏侯尚却不重视井陉,相反,他更偏重守御太原,他有这种想法也很自然,并州是夏侯氏的地盘,而河北不是,但迫于张郃的再三要求,夏侯尚才勉强拨出五千军队给张郃守乐平郡,其中也包括了井陉。
但汉军并没有立刻攻打井陉,而是在距离关城约两里外扎下了大营,一连两天,源源不断的汉军从南面开来,不断入驻大营,张郃暗暗推断,至少有四万汉军驻扎在井陉关外。
这样一来,太原那边的压力就没有了,在汉军全力攻打井陉的关头,夏侯尚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张郃希望夏侯尚能分兵替他减轻压力,一旦井陉失守,汉军将大举进兵河北,这后果恐怕就不是夏侯尚能承担得起。
张郃沉吟良久,他是下属,他不能要求夏侯尚做什么,只能告诉夏侯尚实情,汉军主力大举进攻井陉,他可以建议夏侯尚能率军南下,突袭汉军空虚的后勤重地。
张郃立刻修书一封,让信鹰将汉军情报和他的建议送去太原。
汉军大营内,诸葛亮正负手站在大帐前观察天空,他看得如此全神贯注,只见天空乌云密布,寒风凛冽,眼看又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
第1118章 计中之计()
并州一直都是夏侯家族的势力范围,从最早的夏侯渊,到夏侯惇,再到夏侯尚,并州的军队始终掌握在夏侯家族手中,其中太原城又是并州的重中之重。
在夏侯惇从太原带走两万精锐后,并州的曹军兵力便锐减为三万人,再分兵五千给张郃守井陉,太原城的守军只剩下两万五千人,眼看冬天来临,粮食储量却有所不足,这便成了太原主将夏侯尚的一个心病。
并州在匈奴占据多年后,形成了南汉北胡的格局,以太原郡为界,太原郡以北是胡人的畜牧区,而南面才是汉人集中的农业区,农业区主要集中在平阳郡、河东郡、河内郡和上党郡南部。
尽管并州匈奴已灭亡四五年,但并没有改变北胡南汉的格局,相反,大量南方农民放弃土地逃往关中,使并州的农业愈加凋零。
并州农业凋零对曹军最大的影响就是没有充足的军粮,每年都要从河北调二十万粮食来补充军粮不足。
今天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才十一月中旬,并州便下了第一场大雪,同时也让夏侯尚也陷入一种极度不安之中,汉军北上太快,河东和平阳郡的二十万石粮食来不及运回太原,而太原城内只有五万石军粮储备,只够他的军队食用两个月。
夏侯尚站在城头上,望着天空飘飘扬扬的大雪,目光里充满了矛盾和迟疑,这是并州下的第二场大雪,天地间变成一片灰蒙。
夏侯尚昨天接到了张郃的鹰信,得知汉军四万主力在围攻井陉,难怪太原以南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他们都杀去了乐平郡。
张郃在信中建议他能派兵南下,突袭汉军后勤重地上党郡的壶关县,减轻井陉遭遇的强大压力。
这个建议虽然不错,但夏侯尚却是一个极为小心谨慎之人,他只有两万五千军队,如果南下遭遇汉军调头反击,后果不堪设想,夏侯尚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况且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他宁可派军队南下平阳郡各县去收集粮食,那才是真正有利他守卫太原之举,可现在,他连派军南下平阳郡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派兵突袭上党壶关县了。
夏侯尚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墙,返回并州都督府,他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议兵堂,独自一人站在沙盘前沉思不语。
这时,一名亲卫在堂下禀报:“都督,毛军师来了!”
夏侯尚点点头,“速请他进来。”
毛军师就是毛玠,他被任命为并州都督府军师,辅助夏侯尚镇守并州,他主张兵力不能分散,尤其面临汉强曹弱的格局时,必须集中兵力守御要害,他的方案最终被夏侯尚采纳,为此曹军放弃了大部分并州郡县,死守太原城和井陉两地。
夏侯尚本身也有几分能力,否则他不会从众多的夏侯子弟中脱颖而出,但比起父辈夏侯渊、夏侯惇等人,夏侯尚还是有一定差距,一是武力稍弱,其次便是大局战略有所不足。
也正是这个缘故,夏侯尚对毛玠格外倚重,对他的建议几乎是言听计从,毛玠走进大堂便笑道:“都督可是为井陉之事烦恼?”
毛玠对汉军主力围攻井陉之事有所耳闻,正好夏侯尚派人来请他,他便猜到一定是为此事。
夏侯尚连忙拱手施礼,“不仅仅是为井陉之事,还有关于粮食不足,我也想和军师一并商议。”
毛玠点点头,慢慢走到沙盘前,他注视片刻,便道:“都督准备响应张郃的建议,出兵突袭壶关吗?”
夏侯尚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拿不定主意,其实我更想趁汉军围攻井陉的机会,迅速南下平阳郡,运输粮草北归。”
毛玠微微一笑,“其实壶关也有大量汉军粮草,都督是担心攻打壶关遭遇汉军拦截,我说得没错吧!”
毛玠一句话说中了夏侯尚的心事,他苦笑一声说:“也算是吧!”
“其实我倒有个方案,不知都督愿不愿试一试?”
夏侯尚大喜,连忙躬身施礼,“愿听军师良策!”
毛玠不慌不忙道:“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次进攻并州的汉军主将是关羽,军师是诸葛亮,都是交州系的降将,如果没有发生马超之事,我还可以认为是刘璟胸怀博大,有容人之量,但马超事件在前,刘璟怎么可能还如此信任关羽和诸葛亮,至少他要任命一名有影响的副将才对,所以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蹊跷。”
“军师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毛玠缓缓道:“我觉得刘璟其实是在借这个机会试探关羽和诸葛亮。”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夏侯不解地问道。
“和我们当然有关系,我们由此可以推断,刘璟不会让关羽和诸葛亮过分发挥,比如……让他们打下井陉后就会撤军回去,我想刘璟不会让他们占领并州全境,让他们独占一方,那可是有隐患啊!
夏侯尚默而无语,他对毛玠的分析不以为然,这毕竟只是毛玠的猜测,刘璟的王者心思岂是他们能度量,如果毛玠的方案是建立在他的猜测基础之上,那夏侯尚宁可不采纳。
毛玠也意识到夏侯尚的抵触清楚,他笑了笑道:“是我走题了,我的方案和这个无关。”
“愿听军师方案!”
毛玠意识到夏侯尚是一个很实用之人,不会去猜测汉军的战略战术,而只是根据眼前的形势来做决定,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讲得太深奥,必须要实用易懂。
想到这,毛玠笑道:“我们粮食不足,汉军应该也知道,我们打算去平阳郡运粮,汉军也能想到,但我们的方案必须是汉军所想不到。”
夏侯尚顿时了精神,急忙道:“具体是什么方案呢?”
毛玠拾起木杆指向了太原北部的九原县,“目前在并州北部依然有数万匈奴人,春天他们去北方放牧,而到了冬天,他们就会南下躲避风雪,在九原县和盂县至少有两万匈奴人,他们没有军队护卫,他们手中至少有数百万头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