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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鲁叹口气道:“我刚刚接到紧急军情,大约四万余益州军突破了明月关,杀入汉中腹地,正向南郑杀来,最多一两天就兵临城下,可城中只有四千军,再从上庸调兵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让我怎么办?”
这个消息令閻圃也大吃一惊,益州军怎么突然北上,没有一点征兆,张鲁又懊恼道:“当初益州泄露荆州军要北上的消息给我时,我就应该想到益州会趁火打劫,我只是以为刘璋懦弱,没有这种魄力,却没有想到他真出兵了。”
閻圃想了想,又问道:“现在益州军应该到哪里了?”
张鲁取出一张汉中地形图,指了指一处关隘道:“明月关是剑门蜀道的北面起点,至少在昨天下午被益州军攻破,那么他们一路向北就没有阻力了,再就是定军山,他们现在应该就在那里,定军山有两千驻军,如果益州军再攻克定军山兵寨,那么半天之内,他们便能杀到南郑城。”
说到这,张鲁一指魏兴郡的安康县,“最近的一万军在两百里外,还有上庸的三万守军,如果把他们调回来,魏兴郡要走两天,上庸过来最快也要三天,问题是我派人去紧急调兵,路上也需要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閻圃并没有慌乱,他沉思片刻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不能让民众混乱,太守可做两手准备,一是争取时间,先调魏兴郡的一万军回来,同时做好撤离南郑的准备,一旦益州军杀到南郑,可及时向东撤离,丢失南郑城也没有关系,只要军队在,还可以再夺回来。”
张鲁又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閻圃又问道:“不知益州军主将是谁?”
“听说是刘纬,副将为吴懿。”
閻圃想了想笑了起来,“我听闻刘纬为人刻薄贪婪,阴狠愚蠢,我可以多带一些金珠前去求和,尽量拖延他们的进军时间,太守尽快做好撤离准备,先把大将们的家眷送去魏兴郡,城池可丢,但人不能被抓俘,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拖到我们援军到来。”
“刘纬虽然愚蠢,但吴懿却是个厉害角色,他未必会上当啊!”
閻圃想了想又道:“使君不妨把长子送去对方军中为质,这样就更有把握了。”
张鲁面露难色,他怎么能让自己长子送死呢?
閻圃却低声道:“富公子的相貌并没有特色,可以找一个象他的士兵,许予重利,让此人冒充公子为质,对方也未必认得出来,只要争取到几天时间,我们便可扭转局势。”
一句话提醒了张鲁,他手中确实有一个像极自己儿子的亲卫,更重要是,他必须争取时间,就算援军赶不来,也要先把一些重臣大将的家眷送走,还自己的妻妾儿女,都必须要立刻送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他感激地向閻圃拱手施礼,“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刘纬和吴懿率四万益州军从成都出发,刘纬采纳了吴懿的建议,军队昼伏夜行,极为隐蔽地走过了金牛道,突袭汉中要隘明月关得手。
汉中的防御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松懈,他们一连突破十几处险关,皆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人数可怜的守军皆望风而逃。
更让张鲁想不到的是,他唯一寄托希望的定军山兵寨主将秦箭也惧于益州军的强大而献关投降了。
两更时分,夜晚正黑得深沉,四万益州大军在定军山兵寨驻军休息,刘纬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他命人置办一桌酒菜,自斟自饮。
现在他们在定军山以北,紧靠沔水河谷,沿沔水河谷向东南方向再走八十里,便可抵达南郑城,那里是汉中第一大城,也是张鲁的都城,拿下南郑城,也就意味着他们夺取了汉中。
此时刘纬已经把汉中视为自己的封地,就算他夺不下益州牧之位,他可以自封为汉中侯,割据汉中为王,这时,帐外有士兵急声禀报道:“启禀公子,张鲁派谋主閻圃前来大营,说是来向公子求和。”
刘纬一怔,他随即冷笑起来,张鲁居然派閻圃来求和,这不是明着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无力抵抗吗?
他随即令道:“带他进来!”
不多时,几名士兵将閻圃带进了大帐,一名亲兵上前附耳对刘纬低声道:“他带来了上百口大箱子。”
刘纬点点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閻圃,閻圃上前跪下施礼,“閻圃拜见纬公子,半夜打扰公子休息,实在是情非得已。”
“閻先生是来求和?”刘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问道。
閻圃很诚恳地点点头,“正是!恳请公子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当然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你们的诚意呢?嘴上说说就可以了吗?”
刘纬一点也不傻,对方带来了百口大箱子,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把吴懿惊动,他要看一看,对方带来了什么?
閻圃连忙道:“我家太守备下一些薄礼,就在营外等候。”
“把东西搬到我的侧帐!”
不多时,士兵们将近百口楠木大箱子搬到侧帐,将两座侧帐都几乎堆满了,这时,刘纬跟着閻圃走进了其中一座侧帐,箱子盖大半已打开,整个大帐内珠光宝气,光灿夺目,只见箱子里都是大块黄金,还有两口箱子里更是堆满了珠宝翠玉,照耀得刘纬眼睛都眯了起来。
閻圃上前笑道:“这里有五万两黄金,以及三千件珠宝首饰,都是我家太守献给公子薄礼,万望公子准我们议和。”
刘纬心中欢喜之极,竟然有五万两黄金,还有这么多宝石翠玉,他心中贪婪之念大起,便笑问道:“你们想怎么样议和呢?”
閻圃感觉到了刘纬的贪婪之念,他心中暗喜,便拱手道:“愿和公子去大帐一谈。”
刘纬点点头,“先生请!”
两人走回大帐坐下,閻圃恭敬地陪笑道:“张太守愿意把南郑献给公子,但恳求公子准我们退到上庸,给我们一个立足之地。”
刘纬心中暗忖,‘这倒也不错,让张鲁替自己去守上庸,防御荆州军北上汉中。’
想到这,刘纬又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办呢?”
閻圃哀求道:“请公子给我们三天时间撤退,主要是家眷要撤走,我们保证不撤走民众,封闭府库,公子甚至还可以派人监督我们,三天后,将南郑城让给公子。”
刘纬关心的就是人口和财物,听他们封闭府库,不撤走民众,这一点他可以接受,但怎么向吴懿解释呢?
他一时沉吟不语,閻圃趁机又道:“如果纬公子还不相信我们诚意,我愿说服张太守,将嫡长子张富送来给公子做人质,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或许那些灿烂的金光蒙住了刘纬的心,他竟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方在拖延时间,有了张鲁长子为人质,刘纬便放下心,他想了想,终于答应了,“看在张太守如此诚意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们,从明天算起,三天后,我将兵进南郑城。”
閻圃心中大喜,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又将刘纬的仁义大大恭维一番,表示如果刘纬为汉中之主,张鲁愿为他的守户之犬,吹捧得刘纬飘飘然,閻圃这才告辞而去
刘纬又来到两座侧帐,重新品玩那些金块珠翠,他是刘璋之子,并不是那种没有见过钱的贫苦子弟,但因为他在庄园里养了数千部曲,使他总是为钱粮不足而焦头烂额,现在他一下子得到了五万两黄金,怎能不令他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有士兵在帐外禀报:“吴将军来了,要求见公子!”
刘纬一惊,连忙吩咐道:“让他在大帐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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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汉中失利()
吴懿虽然是刘纬的副将,但他却是支持长公子刘循,而且他的妹妹嫁给了刘璋之弟,说来他还是刘循兄弟的长辈。
所以刘璋派他为副将,一方面不放心次子独自率领四万大军,另一方面又害怕别的大将夺权自立,吴懿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吴懿支持长子刘循,但在没有涉及到兄弟争位时,吴懿还是会尽心辅佐刘纬,和刘纬一路抢关夺隘北上,眼看就要抵达南郑城。
可就在刚才,吴懿得到士兵禀报,张鲁派谋士閻圃前来找刘纬议和,他心中着实有些担忧,唯恐刘纬一时糊涂做下傻事,便急急赶来。
这时,刘纬走进大帐,冷冷问道:“吴将军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吴懿不计较他们兄弟之争,尽心辅佐刘纬,但不代表刘纬就会信任他,刘纬很清楚吴懿是支持自己兄长,他心中对吴懿极为忌惮,只是他心机较深,平时不把这种忌惮表露出来。
但刘纬也会在不经意之时,对吴懿露出一丝憎恶和冷淡,比如现在,他感觉吴懿是来坏自己的好事,心中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嫌恶。
吴懿感觉到了刘纬语气中的冷淡,他没有放在心上,躬身施一礼,直截了当问道:“我刚才听说张鲁派谋士閻圃前来议和,可有此事?”
如果吴懿今晚装作不知道,等明天再寻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给足刘纬面子,或许刘纬就会说出实情。
但閻圃前脚刚走,吴懿便后脚赶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顿时使刘纬心中异常反感,他是主将,他做什么事有必要向副将汇报吗?
“吴将军有什么事?”
刘纬反问一句,明显就是在告诉他,此事和他无关,吴懿心中也有些恼火了,他忍住气道:“我是副将,自然要问一问,我怕纬公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一时糊涂?”
刘纬冷哼一声,“吴将军凭什么说我会一时糊涂,我做什么事情,自然有我的考虑,难道我的决定就是糊涂吗?”
吴懿大吃一惊,急问道:“公子。。。。。答应议和了?”
“没错!我答应了,那又怎样?”刘纬语气中充斥着不满的情绪,回头怒视吴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