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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曹操本身也是著名的文学家,对推广文学、召集文人之类并不反对,甚至还非常鼓励,在他身边聚集了大批才华横溢的文学之士,这些文学家被称为”邺下文人集团”,他们的聚集是因为曹操对文学的热爱,他还特地在官署中专门有”五官中郎将文学”一职。
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曹操鼓励文学,但并不放纵文学,他更多时候是政治家,要考虑文化推广是否符合时宜的要求。
现在南方汉军厉兵秣马,将士勤奋训练,刘璟已下令禁止百官及家眷衣着绫罗,反对奢侈浪费,积极备战北伐。
而曹操也下令将士加强训练,命令他的妻妾自己纺线织布,带头推行简朴,而这个时候,邺都文人们应该用他们的笔直抒胸襟,慷慨任气,抒发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而不是在赤霞楼这种烟花之地举行斗诗饮酒大会,写一些风花雪月般的靡靡之音,这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了,曹操早就对他们这种饮酒狎妓的放荡行为心生不满。
偏偏今天三子曹植的行为触怒了曹操,赤霞楼便首当其冲成为曹操整治的对象,他要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眼下文人中盛行的浮华**之风。
五百铁骑在大街疾奔,大街上的行人吓得跌跌撞撞向两边连滚带爬,铁骑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过,声势骇人,片刻便奔至赤霞楼,赤霞楼周围挤满了好事者,都在深长脖子打听斗诗的情况,这时,五百铁骑冲来,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尖叫声响成一片。
门口一名拉客的老鸨上前战战兢兢问道:“军爷们有什么事吗?”
“滚开!”
许褚狠狠一鞭将老鸨抽翻,回头大喝一声,“冲进去驱赶!”
五百铁骑发动,轰然冲进了赤霞楼大堂,士兵们不管青红皂白,抡起五色棍乱打,桌子掀翻,杯盏落地,数十名妓女和客人都吓的魂不附体,尖叫声四起,四处躲藏。
这时,在二楼饮酒的曹植等人闻讯赶来,曹植在楼梯口怒道:“许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褚冷冷道:“三公子快回府吧!你已经触怒了丞相,再不回去,恐怕性命堪忧。”
曹植一下子愣住,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曹操的几名侍卫也赶到了,拉拽着曹植便走,急道:“公子快回去吧!丞相发怒,要出大事了。”
许褚又对陈琳、杨修等人拱手道:“各位使君请立即离开赤霞楼,丞相有令,火烧赤霞楼!”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很多人都被震蒙了,半晌才如同炸锅一般大声吵嚷起来,许褚又高声喊道:“楼中人可速速离去,一刻钟后要放火烧楼,生死无论。”
杨修等人见形势不妙,立刻率先离开了,赤霞楼内顿时乱成一团,客人们夺门而逃,而妓女们则尖叫着向后院奔去,收拾自己的财物细软。
一刻钟后,骑兵开始举火烧楼,这座邺都最大的青楼被滚滚浓烟吞没,最终付之一炬。
火烧赤霞楼虽然是曹操在盛怒中下达的命令,但它却有力地打击了邺都的浮华奢侈之风,使邺都的风气为之一变,变得肃杀紧张,进入了战时状态,对曹军积极备战汉军起到了极大地促进作用
曹操官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曹植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心惊胆战地听着父亲暴风骤雨般的斥骂,“以为无足轻重,以为只是刘璟的一句戏言,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曹操气得几乎要晕倒,他不断拍打桌子,发怒欲狂地大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你除了风花雪月,除了喝酒玩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我居然让你去出使襄阳,我简直瞎了眼,我曹操最后就是死在你这个逆子的手上!”
曹植心中难过之极,不由低声哭泣起来,旁边的许褚见曹操怒火攻心,连忙上前低声劝道:“丞相,公子毕竟年轻,经验不足,犯下错误也是情有可原,请丞相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许褚是曹操的心腹侍卫,他一般对任何事都不表态,忠于职守,今天他劝曹操也并非是为曹植说话,而是他知道主公的身体这两年衰弱的厉害,若再不悉心保养,恐怕就会出问题了,这么盛怒,对他的身体极为有害。
曹操也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扶住旁边的桌子,将心中怒火一点点消下去,他想到刘璟北伐也算是失败了,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心中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一点。
曹操起身向内房走去,曹植跪在地上不敢动,过了良久,一名侍卫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植公子,丞相让你进去。”
他扶起了曹植,曹植这才战战兢兢向内房走去,事实上,他已经有点忘记刘璟是否说过衣带诏之事了,刚刚才想起来,刘璟只是在接见他的最后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他后来还向随从说起此事,嘲笑刘璟的痴心妄想。
却做梦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把此事看得如此之重,到现在为止,他的头脑还是一片糊涂,不知道这件事有何重要?
走进内房,只见父亲神情严肃地坐在席上,怒火似乎平息了,但神情愈加严厉,曹植吓得连忙继续跪下,一言不敢发。
“你为何认为这件事不重要?”曹操冷冷地问道。
。。。。。。。。。
第593章 家贼难防()
“因为孩儿觉得。。。。衣带诏已时过境迁,早没有什么意义了,况且圣上也下旨澄清过,没有什么衣带诏,是董承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所以孩儿就一笑了之,没有。。。。放在心上。”
曹植结结巴巴地向父亲解释,曹操阴沉着脸注视他,又冷冷问道:“就这么多吗?”
“这是。。。。真实原因。”
半晌,曹操才叹了口气,“看来是我错了,你确实不适合从政,让你全心做文学或许更适合你。”
曹植悲从中来,垂泪道:“孩儿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曹操最喜欢曹植,正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今天的盛怒也是因为他对这个儿子过于期望,他见儿子满脸泪水,心中也不由一阵怜惜,柔声道:“你起来吧!”
曹植站起身,垂手而立,曹操怔怔望着屋顶,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为父给你解释这件事的真正深意,刘璟说要我让出丞相位,并不是在讥讽我,而是在告诉我,他要求得到符合他身份的政治地位,当然这只是他的漫天要价,但他又说愿意用衣带诏换取益州牧之职,这句话也不在于益州牧,而是衣带诏,也就是说他不会用衣带诏来威胁我,不会和我彻底撕破脸,这是在借衣带诏向我表明态度,你明白吗?”
曹植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刘璟的话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深意,自己想当然地以为是他随口之言,曹植心中愧疚万分,再次跪下磕头请罪,“孩儿愚蠢,到现在才明白刘璟的深意,孩儿忽略了此事,罪该万死!”
“你确实犯下大错,那时他刚刚拿下益州,还没有稳固下来,对是否北征还处于一种犹豫之时,如果那时,我们接受他的条件,用衣带诏换益州牧,然后利用这个契机再继续深谈,给他想要的地位,或许他就会暂时停止北征了,我也就赢得时间彻底恢复元气,从容部署,你夏侯叔父也不会阵亡,可就是你的大意,导致今天这个严重的局面,现在想和谈也不可能了。”
说到这,曹操长长叹息一声,叹息中充满了失落,只能说这是天意,当时自己怎么会让一个没有经验的儿子去谈判,是自己昏了头。
“你去吧!好好向你兄长学习,多关心秋收,关心民生,不要再去青楼喝酒鬼混,去吧!”
“孩儿记住了!”
曹植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曹操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虽然由于儿子的愚蠢使他失去了和刘璟谈判的一次机会,但并不是机会就完全断绝了,至少现在还可以再谈一谈。
曹操当然知道刘璟想要什么,他要君临天下,要大权集帝王一身,而偏偏自己就给不了他,因为一旦他君临天下,那就意味着曹氏家族的灭门,当年赤壁大战时曹操建议刘璟为帝,不过是想让刘璟做另一个刘协,所以他们之间有着根本的利益冲突。
但曹操想要的是时间,只要再给他三年,他就完全能恢复赤壁大战前的实力,那时,刘璟就不会对他形成今天这样的威胁了。
就曹操沉思之时,有侍卫在门口禀报:“启禀丞相,那个米宦官说有急事求见!”
曹操回头看了侍卫一眼,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米宦官就是刘协身边的心腹宦官米应,此人是刘协的书童,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又和刘协有一种断袖关系,早在五年前,他便向曹操表示了效忠,成为曹操安插在刘协身边最隐秘的探子。
米应每隔十天就会写一份关于刘协的秘密报告,把刘协的**一一向曹操汇报,甚至包括刘协最**的房事之类,曹操都掌握得清清楚楚,曹操甚至知道刘协曾两次秘密和刘璟接触,因为就是米应前往襄阳。
曹操也极为厌恶这个米应,一般都不会见此人,只看他写的报告,但今天他却急急赶来禀报,让曹操也心生一丝警惕,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侍卫将米应领了进来,米应跪下磕头,“官奴拜见丞相!”
曹操厌恶地瞥了一眼这个又白又胖的宦官,连最起码的假笑都没有,冷冷问道:“有什么事?”
“回禀丞相,官奴发现了一个关于伏皇后的秘密。”
“什么秘密?”
曹操顿时有兴趣了,坐了下来,催促他道:“快详细说来!”
“官奴发现伏皇后常常和她父兄联系,每次有消息都立刻去找圣上说话。”
曹操心中顿时有了一丝疑惑,他沉思片刻又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奇怪吗?”
“有奇怪之处,那就是圣上对此事很感兴趣,以前伏皇后白天找他,他都不肯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