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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中毒了!
“少主……”
秦琼刚一出声,刘芒立刻把食指竖到唇边。秦琼会意,抬起头,虎目扫了周围军卒一圈,缓缓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许胡说。
时迁胆子太小,如果得知自己中了毒,不等毒发,就可能被吓死。
时迁爬在榻上。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哆哆嗦嗦问道:“没、没事吧?”
“没事。”刘芒尽量平静地说道,“就是伤口有点肿,你不要动,这就找医匠给你处置。”
“快去找医匠,你们照顾好他。”刘芒从周围宿卫暗示一下。和秦琼走了出来。
时迁耳朵太尖,两人走开很远,刘芒才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秦琼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行走江湖。最要紧的是自身安全。秦琼游侠四方,接触过一些江湖上的奇毒密药。暗器奇毒,五花八门,非淬炼毒药者本人,无人能解。
军中医匠,多长于常见内外伤病,对奇毒更是素手无策。
刘芒慌了。“那怎么办?时迁,不能……”刘芒努力克制着。可还是忍不住紧张。
秦琼也毫无办法。
毒已入血,将时迁送下山,路途颠簸,只能加速毒性发作。
而王屋山处于群山之中,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几十里路,根本不可能把他送到城里医治。
医匠匆匆赶来,徐达燕青等也都赶了过来。
拉过医匠叮嘱一番,让他们赶紧进去,看看有无解毒良方。
众人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几个医匠终于走了出来。
“属下无能……”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刘芒在嗓子眼里吼了一声:“废物!”
所有人都以为被暗器打中。不过是皮肉外伤,大不了伤筋动骨,养上一段就好。
听说时迁竟然中了不治之毒,众人都慌了。
“不要慌!不会有事的。”刘芒只能故作冷静。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这么说。只为安稳众人之心。
吩咐徐达按部就班,指挥各部清剿残敌,秦琼连夜下山,找徐世绩,设法找到当地猎户药农,弄些驱毒药物。虽未必对症。但总有一丝希望。
命燕青带人守住大屋,不得随便闯入,以免吓到时迁。
所有知道内情的宿卫,分头叫出来,叮嘱一番,谁也不许对时迁透露实情。
……
刘芒再次返回屋里。
屋里,已经加了火盆。
时迁趴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不住地打着冷颤。
“迁儿,你还好吧。”
“没、没事,就、就是……冷……这、这破、破天……”时迁哆嗦得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词儿了。
“恩恩,没事、没事……”刘芒努力控制着,坐到时迁身边,伸手握住时迁的手。
那手,瘦小、枯干,冰冷!
“少、少主,有、有个事,禀、禀告……”时迁说话已十分艰难,他尽量用最简单的词句,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说,你说……”
“我、我想、娶、娶媳、媳妇……”
“行!等回了家,我马上给你说门亲事!我知道,你喜欢丰满的,胖胖的。”
“不、不用……”时迁猥琐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一丝羞涩,还有一丝甜蜜的微笑,“有、有人了……”
“啊?我们时迁有女人了?”
“少、少主,别、别怪,有、有了……”时迁简短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
“你小子,有女人了竟然瞒着我!”刘芒佯装发怒,只为抑制眼里的泪水。
“唧、唧唧、唧唧……”时迁猥琐的笑声,都断断续续的……
“好吧,看你立了大功的份上,不怪你了。是哪个大家闺秀?”
“猗、猗氏城、城里,不比小、小乙那个差,也、也是个老、老板……啊娘呢……”
“恩、恩!”刘芒假装去给时迁掖被子,抹了把眼角的泪珠。“等回家,就帮你娶进门。”
“谢、谢少、少主……等我好、好了,我去把李、李助的宝、宝贝,偷来……”
“恩恩,你快好起来,去给我偷来!”
“冷、冷、好冷……”
“把火盆拿近!”刘芒吼到。时迁的手,越来越冰,刘芒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让他们,出、出去……”
刘芒挥手,众宿卫退了出去。
“少、少主,你也、也冷?”
“恩恩,这破天,好冷。”
刘芒用双手紧紧攥住时迁冰冷的手。
时迁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浑浊,他的眼神,像是看着刘芒,也像是越过了刘芒,盯着无尽的远方。
他的嘴唇已变得僵硬,刘芒俯身下去,只听到时迁的喃喃自语。
“偷……宝贝……少主……也有……宝贝,有机会……要偷偷……看看少主……的铜镜……”
“我给你看!我给你看!时迁,你不要闭上眼睛!”
刘芒掏出铜镜,用颤抖的手划开,递到时迁眼前。
铜镜的闪亮,时迁的眼睛也跟着闪亮了!
“宝……贝……”
时迁的手,伸向铜镜……
眼中的闪亮,突然熄灭!
时迁的手,僵在半空!
“时迁!时迁!”刘芒使劲摇晃着时迁的身子,而那瘦小枯干的身子,已冰冷、僵硬……
时迁,亡……
王屋山,死寂。
唯有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在夜空中,回荡……
……
可怜时迁,第一个追随刘芒,未等到功成名就,魂断王屋山……
偷钱买官小试手
盗印送信大神通
猥琐不掩英雄气
千古留名贼祖宗(未完待续。)
第0391章 仇敌之血祭亡魂()
刘芒,失魂落魄。
时迁,第一个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历史人物。猥琐,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猥琐的程度,让人们总是忽略掉他曾屡立奇功。
时迁,唠唠叨叨,叽叽喳喳。
找他说事,正事儿说完,刘芒就会把他轰走。有他在旁边,没法干别的事,太烦人了。
他外出执行任务,刘芒千般惦记,万般担心,怕他出事。可只要他回来,却又巴不得他赶紧滚蛋!
可是,这一次,他却再也无法开口,再也无法在耳边叽叽喳喳了……
拉起队伍,征战四方,总会有伤亡。
刘芒想过会有人阵亡,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时迁竟这么走了。竟然是所有召唤出来,并归附到自己麾下的人物中,第一个离开的……
时迁,猥猥琐琐地来了,又猥猥琐琐地走了。悄无声息地,就像他的偷盗神技,好像根本没有来过,又像是来了还没有走……
……
刘芒,木然呆坐。
属下众人,无人敢上前劝慰。
燕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燕青是少主刘芒的贴身宿卫统领,是刘芒最亲近的人,让他去劝慰少主,最合适。
徐达走了过去,轻轻拉拉燕青的胳膊。“小乙……”
“别碰我!”燕青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突然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泪如泉涌……
时迁和燕青,最早追随刘芒的二人,军中最丑和最俊的两个人。吵过无数次架,却是真正的亲如兄弟。
“怎么了?”史进林冲等人追踪李助、侯君集,赶了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助呢?”刘芒听到史进的声音,走了出来。出声发问,恨不得把李助的名字咬出血来。
“唉!”史进重重叹口气。
林冲赶紧答道:“密道太复杂。李助侯君集,溜了……”
刘芒面若寒冰。
一名小校低声向徐达禀道:“徐帅。贼寇已清剿完毕,俘虏如何处置。”
“杀,殉葬!”刘芒的话。冰寒刺骨。
“杀!”徐达果决地一挥手。
时迁,葬于王屋山巅。
陪葬品,百宝囊中所有道具,青铜柳叶小刀,还有刘芒数不清的泪。
刘芒手握金色小剑。发下誓言:“时迁,我欠你一颗李助的狗头!我发誓,要用这把剑,割断李助的喉咙!用他的头祭拜你!”
王屋孤峰,矗立群山之中。
此为坟冢,不枉时迁此生……
……
大军缓缓离开王屋山。
没有获胜后的喜悦和喧嚣,只有挥之不去的沉重。
刘芒命徐达和裴氏兄弟,带大军主力先行赶回长子。自己和秦琼徐世绩林冲史进等人,赶往猗氏。
猗氏,单雄信王伯当花荣得到消息。远出猗氏城,迎接少主刘芒。
猗氏众人早已得知时迁的死讯,也知道少主刘芒为此伤痛,没人敢在刘芒面前提及此事,只能在私下里,唏嘘几声。
“去天王岭。”
天王寨,已成废墟。
晁盖的坟冢前,摆满香烛贡品。
马勥,杀害晁盖的凶手之一,被押了上来。
恶终有报。马勥吓得早已瘫成一坨烂泥,甚至无法出声哀求。
史进林冲,跪在晁盖面前,痛哭不已。
“天王哥哥。害你的凶手,我们抓到了一个,那姓侯的杂种跑了。终有一天,我们要把他抓回来,挖心掏肝,给天王哥哥报仇!”
史进林冲哭诉完毕。跳起来,手握牛耳尖刀,扑向马勥!
凄厉的哀嚎、血腥的心肝,都无法令刘芒动容。
晁盖,虽然没归附自己,但他和时迁一样,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兄弟。他们的死,都重重撞击着刘芒心。
刘芒跪了下去。
盐池群雄,跟在刘芒身后,跪了下去。
“天王哥哥,我们少主来拜祭你了,您安心吧!下次,我们一定带上姓侯的杂种的心,来拜祭哥哥!”
刘芒一言不发,但他心底已默默发下誓言:血债,要让李助侯君集加倍偿还!
……
刚刚回到猗氏,留守在此的小校便上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