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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岂不知如此亦枉然。
百余兵马,迎战数千处月游骑,必惨无疑。
而大队兵马,带着众多伤员,也无逃脱可能。
只是,花荣想不出别的办法,唯死战尔。若上天垂怜,降下奇迹,使得大队人马得以逃脱,自己纵然战死,也值了。
花荣看着小校,一脸悲壮的无奈。“吾亦知枉然,却无计可施……”
“有办法!”小校伸手一指地图,“此处可以藏身御敌!”
“这里?”
地图上,小校指的地方,并未有任何标记。
“正是此处。”小校十分肯定地道,“此处,有矿区。”
“矿区?哦……”
花荣想起来了!
这里,的确是綦毋怀文、宋应星等人开发的矿区之一。
花荣以前曾任葰人尉,专职保护矿区安全,对这一带的矿区,很熟悉。
小校所说的地方,确有供矿工居住的土围。隆冬时节,矿工都返回城池休息,矿区只留有少量人员留守。
可是……
矿工居住的土围,围墙是树枝、石块堆砌的简易低矮篱笆,只能防止财狼野兽,如何能防凶残之敌?
“属下有办法,防住敌人!”小校说得十分肯定。
花荣虽不相信,却没有别的选择。
“你……哪位将军属下?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小可乃雁门杨将军麾下小校,郭崇韬。”
“郭崇韬?”花荣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果真有办法防住敌人?”
“有!不过,需要花将军配合属下。”
花荣焉能相信区区一个小校。
可是,大敌当前,事关近两千将士的生死,花荣自己想不出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好!你若真有退敌之计,莫说让我配合你,便是听命于你,也无妨!”
“花将军如此器重,属下必不负所望。”郭崇韬也不客气,一把拽过地图,指点着道:“土围在此,我大队人马赶至土围,需要近半个时辰。根据斥候探报,约一个时辰后,敌军可追至土围。时间仓促,属下来不及在土围布防,需要花将军与敌周旋,拖延半个时辰。”
花荣一边看郭崇韬指点地图,一边侧目观察着郭崇韬。
地图简略,郭崇韬的解读,却头头是道。而郭崇韬的表情,严峻却毫无慌乱,如此处惊不变,果真将才也!
时间紧迫,郭崇韬解说得虽然简单,却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
花荣隐约看到了希望。
“好!就依你所言,花某率部迎敌,至少拖上一个时辰!”
“不可!”郭崇韬最怕花荣为了争取时间,拼死与敌纠缠。“半个时辰,足矣。花将军神射,土围防御,全赖花将军。花将军只需与敌周旋,待见得土围方向烽火升起,退至土围即可!”
“好吧……”
时间紧迫。
花荣将各部曲小校都尉召集到一处,严令众校尉,全部听从郭崇韬指挥,向土围撤退。
花荣,则率领本部百余轻骑,东往迎敌。
行不数里,就见前面雪原上,处月游骑,如狂奔的狼群,蜂拥而来!
“不得与敌近战,尽量把敌人往北面引!”
花荣传下命令,摘弓抽箭,直迎敌人而去。
史敬思惨死,李克用史建塘目眦欲裂,率部疯狂反扑,只为斩杀带着面具的汉军将领,以报血仇!
疾驰狂奔中,突见前面闪出一小队汉军兵马!
当先一员小将,正张弓引箭,大声喝喊:“异奴李贼!射尔一目,不知死活,焉敢再来?看吾射瞎尔另一只贼眼!”
仇敌嚣张,就在眼前,李克用气得“哇呀呀”怪叫,手舞五爪镔铁挝,直扑上前,欲报一箭之仇!(未完待续。)
第1019章 冰封奇谋阻敌骑()
“咻!”
花荣不待李克用冲至近前,抬手就是一箭!
花荣神射,李克用吃过大亏。
长箭呼啸,李克用心惊,急忙闪身躲避。
距离太远,长箭落空。
花荣再取一箭,却不急于施射,而是招呼部下,向北退却。
土围在南,花荣故意向北退走,只为将敌人引入歧途。
见李克用穷追不舍,花荣故意放缓马步,悄悄张弓搭箭,突然反转身形,抬手又是一箭!
李克用一遭被蛇咬,早就防着花荣神箭。
弓弦一响,李克用赶紧俯身马背!
雕翎箭虽未射中李克用,却钉在皮兜鍪之上,惊得李克用一身冷汗!
花荣和部下,边射边走。
李克用史建瑭追了数里,终于发现不对!
大雪飘飞,地上行迹清清楚楚。
这小股汉军,专挑人迹罕至之路退却,却不见汉军大部队行进的痕迹,此必敌之计也!
小股引诱,只为大部队脱身!
李克用勒缰驻马,抬手止住部众。“汉狗狡诈!莫中敌之奸计,速速找寻汉狗大部队踪迹!”
……
处月游骑不再追击,而是折返回去,循着雪地上的踪迹,追寻汉军大部队。
花荣率部,反身追来。
李克用不胜其扰,反身来战,花荣等又迅速退却。
往往复复,消耗了至少半个时辰,部下突然一指南面:“将军快看,烟火!”
果然,南面土围方向,有道道烟火升起!
虽然不似狼烟般浓黑,但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也十分清晰醒目!
烟火升起,难道,郭崇韬真的准备好了?花荣将信将疑。
南面的烟火,也引起李克用的注意。
“汉狗大部队定在那边,杀!”
李克用一挥镔铁挝,再不理会花荣的袭扰,率部向南冲去!
花荣有心继续骚扰,但李克用史建瑭的心思,根本不在小股汉军身上。花荣无奈,也只能向土围方向奔去。
……
土围距离并不远,但其间多山丘沟壑,并不能直接通达。
花荣等对地形熟悉,选择更近的道路,向土围奔去。
一路上,花荣兀自不敢相信。
小小的土围,实在简陋,甚至不比原始部族在村聚外围堆砌的壁垒,真能抵挡住凶残的敌人吗?
处月游骑左绕右绕,花荣等速度更快。
赶回到土围,花荣不禁大惊!
只见土围里,烟火升腾,仿佛有数万大军在埋锅造饭般热闹!
烟火,蒸汽,四处弥漫,土围仿佛置身云雾山中!
走近些,花荣更加吃惊了!
短短时间,土围竟然大变模样!
土围围栏,竟披上一层银甲!
本是树枝、石块堆砌的,低矮、简易的围栏,竟变得晶莹剔透,熠熠闪光!
是冰!
围栏上,冻了厚厚一层冰!就像是裹上银甲!
不仅是围栏,土围通向外面的几条道路,平整光洁,几可照人!
也是冰!
几条道路,全部变成了光滑的冰道!
土围里,仍有汉军兵卒,抬着白气蒸腾的水盆水桶,往土围外面的道路上,泼洒着水!
天寒地冻,泼出去的水,很快就冻结成溜光的冰道!
这……
……
土围,是旷工的生活区,除了工棚和简单生活用具,还存放有大量冶炼用的柴火和煤。
郭崇韬带领大部队退至土围,立刻命汉军将士和留守土围的矿工,点起几百堆炉火,把所有能用的陶罐陶盆,全部架到火上烧水!
有个留守的矿工,力气很大,脑子却不大活泛。沾酒就醉,却没事就爱喝两口。
整天醉蒙蒙、傻愣愣的,工友们早已不记得他的真名,只喊他“醉了”。
这个叫“醉了”的矿工,听说要帮汉军干活,兴致高昂。
可是,听说要烧水,醉了真的醉了。“呃……呃……去哪找、找水啊?”
一个叫钟二的工友,朝醉了的后脑勺使劲给了一撇子。“这满地都是雪,找啥水?”
看着众人急三火四地用盆、罐装雪,架到火上去烧,醉了也不甘落后,抱起一口大陶缸,装上雪就烧!
“啪!”
醉了的后脑勺,又挨钟二一巴掌。“我看你不是醉了,是傻了!弄这大家伙事,啥时候能烧开水?!”
“啪!”
钟二正数落着醉了,后脑勺也挨了一巴掌!
回头看,正是留守的工友,老家在南方,外号“南蛮”的矿工头!
钟二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看着南蛮,脸挤成包子样,很委屈又很有礼貌地维护着自己的权利。“矿上规定,不许打人……”
南蛮一指醉了。“那你还打他?”
钟二很有道理地辩解道:“他笨,弄这么大家伙事,咋能烧开水?”
“你才笨!”南蛮吼道,“军官说了,不用烧开,把雪烧成水就行!烧开了,冻得慢!”
……
上千人一起动手,土围里,跟开了锅一般!
遍地炉灶,到处锅碗瓢盆!
点燃的薪柴,融化了冰雪,水气在人们的身上、脸上,凝结成冰凌,却没人有空顾及。
在郭崇韬指挥下,一盆盆刚刚融化的冰水,泼向土围围栏,泼向土围外面的通道……
“来了!敌人来了!”
登高瞭望的兵卒大喊一声,土围里众人,不禁心惊。
就凭这冰墙冰道,真能挡住处月游骑吗?
“嘭!”
矿工醉了,正端着陶盆跑去泼水,听说敌人来了,吓得一个哆嗦,连人带盆,摔在地上!
“哦……不是敌人,是花将军他们!”瞭望的兵卒,更正道。
“娘啊,吓死我了……”
醉了惊魂稍定,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衣服被冻在地面的冰上了!
矿工头南蛮和矿工钟二过来拉起醉了,两人抬头相视,不禁同时大笑起来。
两个人的头发上、眉毛上,都冻出长长的冰凌,模样之怪异,无法形容!
……
花荣等退至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