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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颍川石公子、汝南孟公子,还有一个姓崔的公子,老奴不熟悉。”
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都是谢安的好友、玩伴。不消说,崔姓的,一定是兖州博平崔均崔州平。
这几个人,都精于六艺。但是,以谢玄的了解,石、孟等人的技艺,吹奏陶埙、竹笛、竽笙尚可,绝弹不出如此恢宏的筝曲,更不足与谢安抗衡。
操弹古筝者,一定另有别人。
“想必是那年轻公子,儒雅清秀,十六七岁模样,老奴却不识得。”
若非谢安等人出手,乌衣巷必将难逃浩劫,谢玄不禁后怕。
自己虽有统武之能,却难保周全。
而谢安等人,能以琴筝之曲,迫退贼兵,较之“不战而屈人之兵”,似乎更胜一筹。谢玄暗暗感叹,由衷钦佩……
“玄公子,小姐喊你过去。”谢道韫的贴身丫鬟匆匆跑来。
“姊姊唤吾何事?”
谢玄平素待家中下人极好,那丫鬟倒也偏心,小声提醒道:“还不是因玄公子杀了兵贼,惹来祸端。公子你小心着点……”
“哦……谢谢……”谢玄不禁撇嘴皱眉。
……
对付姐姐谢道韫,谢玄自有办法。
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姐姐!姐姐的鼓技,出神入化矣!”
“少贫嘴!”谢道韫在屋中喝道。“我问你……”
“姐姐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吓都要吓死了!”谢玄不等谢道韫责骂,先大装可怜。
果然有效!
谢道韫最疼爱弟弟,听谢玄一付哭腔,心便软了。
说了几句,不疼不痒,关爱反倒多于责备。
谢玄诡计得逞,继续大加恭维。“我本以为,安石叔叔的琴技已高不可攀,没想到,还是姐姐的鼓技,更胜一筹,竟能激得琴筝相斗!真了不得!闲暇时候,一定要教教我。”
恭维之词,谁都爱听。
谢玄夸赞,谢道韫也颇为自得。
“安石叔叔他们斗乐,我本不想参与其中。只是,他们忒也散淡、悠闲。胸中自有雄兵千百万,却不愿示人。若不从中挑拨,他们没准玩多久……”
“嘿嘿……”谢玄狡黠笑道:“姐姐是嫌安石叔叔他们……”
“哼!”谢道韫柳眉一竖,威胁道:“敢去告状,有你好看!”
……
虽未经历恶战,但豫州兵贼,却比经历了惨败,更加狼狈。
盔没丢,甲没卸,但豫州兵贼的心,却彻底崩溃了!
琴筝之曲,并非勾魂夺魄的妖幻之术,却强烈地刺激了豫州兵贼的心脑。
虽只是有声无形的乐曲,却让人感受到千军万马、连天战阵的恢弘气势。
而那空无一人的乌衣巷内,也似杀气隐隐,危险丛丛。李丰和他的豫州兵贼,心生莫名恐惧,终不敢逞凶。
琴曲已散,而余音袅袅。
李丰带着豫州兵贼,汇合了拉运财物的队伍,走出十余里,恐惧之感,仍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邪门!
诡异!
以至于,斥候惊恐奔至面前,李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连问了几遍,竟没听明白斥候所报何事。
“什么?什么?”李丰连声追问,却发现,再问已是多余……
前方,旌旗招展,呐喊震天,洛阳军,就在眼前!
“将军,我们完了!”
“完了……”乌衣巷惊魂未散,又遭洛阳军拦截,李丰心神已乱,喃喃不知所语。
对面,洛阳军阵列严整,有如铜墙铁壁。
洛阳军阵中,缓缓驰出几匹战马。当中一将,金盔金甲,耀眼夺目。一条长近两丈的阔刃长槊,横担于马鞍之上。
随着马匹优雅前行,槊杆有节奏的起伏抖动,韧性十足。
此种槊杆,乃是将上等木材细剥成蔑杆,再用鱼胶胶合。有铁槊之强,却比铁槊更韧、更轻便。制作极为复杂,造价极其高昂。
迎面而来的大将,正是张果张须陀。
张须陀奉刘芒之命,率部进入陈国。得知李丰有逃窜企图,张须陀率部奔袭迂回,赶在李丰逃出陈国之前,拦住去路。
豫州兵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旌歪旗斜,人垂头,马丧气。张须陀示意大军阵列待命,只带几骑亲随迎上。
“尔等已无有去路,李丰速速上前请降!”
张须陀威风赫赫,李丰心神早乱,出列上前,拱手哀告道:“李某并不想与王师为敌,求放一条生路……”
“嘿嘿,你有何本钱来讲条件?”
“李某愿将所带财物,分出半数,可否?”
“哈哈哈……李丰啊李丰,久在袁贼手下,竟变得与袁贼一般愚蠢!汝当这里是寿春吗?汝当本将,与尔等一般无羞无耻吗?!”
“你……你莫要逼我!”
“张某不会逼你,也没空和你废话!只问你一句,降或不降?!”
张须陀喝问之际,已握槊在手。双脚轻磕马肚,战马优雅提步……
“你、你、你逼人太甚,李丰和你拼了……”
李丰狠声未落,张须陀的战马已经飞奔而至,长槊横舞而出!
“拼?你没资格!”
“呜……”
槊杆坚韧无比,在空中兜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带起凛冽劲风!
长槊从右侧舞来,而那劲风之声,却似从左侧响起。劲风中,似乎还夹带着琴筝之音!
李丰惊楞之间,竟未做出任何反应!
长槊呼啸而至,正中李丰之头!
李丰毙命!
尸身,栽于马下,贼众惊骇。
张须陀猛揽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窜起。
张须陀高举长槊,洛阳军兵卒,齐声断喝:“降!”
“噗通……”
数千豫州兵卒,同时跪倒在地,从未有过之整齐!
“愿降,求活……”(未完待续。)
第1119章 谈笑评说论短长()
数千兵马,集体跪伏请降,其势壮观。
不远处,山岗上。
几个年轻人,席席而坐。谈笑风生,欣赏着豫州兵集体跪降的盛景。
几名僮儿,忙着摆果斟酒。
几个年轻人,年长者不过三旬,年纪轻者,不过十六七岁。全穿着大袖宽袍,衣袂飘飘,出尘脱俗。
“公威兄,你输了,罚酒罚酒!”说话的,正是颍川石韬石广元。
打赌输了的,便是汝南孟建孟公威。愿赌服输,孟公威一边喝着罚酒,一边摇头。“真没料到,豫州兵斗志全无,竟不战而降。”
石广元大笑道:“哈哈哈,若是还有力战之心,如何会退走乌衣巷?”
“说的也是。”孟公威喝了酒。
“公威兄的罚酒,要陪一杯。”说话者,气定神闲,正是谢安谢安石。
谢安陪孟公威喝过罚酒,又斟一杯。“这一杯,敬诸兄。若非几位援手,乌衣巷难逃一劫。”
众人轻松而笑,无需客套,不会矫情。
唯有最年轻者,仍遥望着洛阳军收编豫州降兵,凝眉沉思。
“喂,喂,别看了!”
石广元喊了两声,年轻人才回过头来。
这年轻人,面如冠玉,高额朗目。
微微歉意一笑,尽显超乎年龄的成熟沉稳。
石广元道:“安石这杯酒,最当受者,非孔明莫属也!”
这个年轻人,非是别人,正是诸葛亮,诸葛孔明!
广结良友,游学四方。与谢安琴筝相和相争,不战而退贼兵。年不及弱冠,却已注定要名扬于天下,留传于青史。
几人一饮而尽,石广元等,不住口地由衷夸赞谢安孔明的琴筝技艺。
谢安谦逊道:“非是吾等琴技出神,实乃豫州军之心魂,早已不在其窍。”
石广元点头道:“然也!袁公路另立朝廷之初,败亡之势已定。只是,少有人能料到,那刘绛天,短短几年,竟成如此气候。”
崔州平道:“气势虽盛,能成事耶?正如项王起兵之时,无人料到,会有垓下败。而高祖斩白蛇之时,亦无人料到,能开创大汉基业。”
孟公威并不赞同崔州平的观点,指着远处洛阳军的阵列,道:“洛阳军威滔滔,不论将来,单说现在,雄霸之势已成矣。”
崔州平辩道:“成则成矣,能持久乎?”
几人争来辩去,评点天下诸侯,试论短长。
刘芒身居太尉,雄踞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本应得到众人推崇。
但是,刘芒年纪轻,阅历浅,外人对他的了解,自然也少。对他的评价,也更为谨慎。
毕竟,在历史长河中,光芒乍现,短暂辉煌者,不可胜数。
远的不说,就说楚霸王项羽。当年的辉煌,丝毫不亚于今日的刘芒。而其结局,却令人扼腕。
这些才子,都是饱学之士,志向远大。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命运,轻易押在一个人身上。
众人观点各异,互不能说服。
谢玄道:“刘绛天言行,令人费解颇多。然其选人用人,确有独到之处。刘伯温、王景略,苏定方、徐天德等,并不显名,却受重用。均能各施所长,令人刮目。”
石广元道:“是啊。如那张须陀、张居正,出身显赫,远投近奔,竞相追随,更是说明问题。尤其是那王守仁,为了逃避袁公路征辟,竟投水诈死。而接到刘绛天邀约,便欣然而往。如今,刘绛天麾下,确是聚集了太多能士。”
孟公威道:“孟某认可刘绛天。”
崔州平指着山下洛阳军,笑道:“公威既然心向往之,何不就去投奔?”
孟公威连连摆手,笑道:“孟某才学浅薄,性情懒散,恐遭嫌弃。不过,安石和孔明都是出将入相之才,不亚于刘伯温、王景略,当往投奔。”
谢安笑道:“某和公威兄一般,不喜约束。与做官相比,某还是喜欢与一众好友,嬉笑游玩于山水之间。”
天色不早了,众人起身赶路。
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