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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铁骑,重装重甲,可防箭矢、可挡枪矛。披挂沉重的装备,以奔跑之惯性,产生巨大冲击之力。
重装重甲,造就了无坚不摧的攻击力,也彻底丧失了机动性。
沉重的装备,使得铁骑无法腾跃障碍,下沟下坎,也要加倍小心。
丈余宽、尺余深的土沟,对普通骑兵而言,根本不是障碍。但对西凉铁骑而言,却有如天堑鸿沟!
虽非不可逾越,但想越过此沟,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慎,战马便可能失蹄,弄得人仰马翻。
西凉铁骑追击“逃敌”,气势正盛,心情正爽,无不快马加鞭,只想多多斩杀敌人,抢立大功。
突见前面鸿沟横亘,无不骇然。惊叫连连,勒缰收马。
但是,惯性使然,势如滚石的铁骑,并非一带缰绳便可收缚。西凉兵紧扯缰绳,坐下马短时间内,却无法停下脚步。
前冲之力可缓,前冲之势难停。冲在最前面的数百西凉铁骑,收势不及,惊叫着冲入土沟!
多亏西凉兵久在马背,精熟驾驭之术,遭遇变故,本能地施展出高超驭术,竭力控制战马。
冲入沟中的铁骑,有七八成,侥幸逃过人仰马翻之劫,但仍有过百铁骑,扑跌于土沟之中。
“噗通……噗通……”
“嘶律律……”
“啊……”
为了追求攻击力之极致,西凉铁骑槊缚于人、人缚于马,人、马、兵器绑成一个庞大的整体。
平日里,西凉骑士上下坐骑,都大费周章,甚至需要他人帮忙。如今扑跌沟内,拼命挣扎,也是徒劳。
而更可怜的,是失蹄的战马。驮负着沉重的骑手、铠甲,一个失蹄,便是骨折筋断,非死即残。
小小土沟,转眼成为劫难之沟。伤者哀嚎不止,伤马悲嘶不断……
本欲一击破敌,却落得人仰马翻下场。西凉军第二冲击波,好不悲惨……
……
前方突发变故,鱼俱罗大惊。急令常雕的轻骑队,速往救应。西凉铁骑主力,也全部起动,汉军若胆敢趁势反攻,便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汉军并未反攻。
没有必胜把握,没必要冒险。
郭侃下令,各部交替掩护,陆续后撤,任由西凉军救助落入土沟的伤残兵马……
……
汉军后撤数里,回归大营。
西凉军收拾了残兵,也退回己方军营。
两波攻击,西凉铁骑展示了强悍的攻击之力,却也付出不小的代价。骑手、战马,伤亡数百之众。
西凉军不缺骑手,也不缺战马。最让鱼俱罗揪心的,是铁甲马铠的损失。
重装铁骑,是与汉军决胜的法宝,是杨广命根子。每一副铠甲,都是耗费惊人。虽说修复后,仍能继续使用,但西凉军后勤保障乏力,汉军若如今日这般,软磨硬泡纠缠下去,早晚会将西凉铁骑拖成西凉瘸骑。
鱼俱罗面色灰暗,眉头紧锁。
战场交锋,明着是双方将士厮杀,实则是主帅斗智斗勇。与郭侃的这次交锋,无疑是鱼俱罗输了一筹。
身负杨广交付的重任,开局便遭挫折,鱼俱罗坐卧不安,在大帐之中,踟蹰徘徊。
王双性直且急,今日求得先锋令出战,没能在阵前斩将,也没攻破汉军阵势,颇为恼火,抱怨道:“姓郭的就是怂种儿!不敢阵前厮杀,就会使损招!明天再战,定要砍了姓郭的脑袋!”
王双边说边骂,鱼俱罗脸色更加难看。
常雕嫌王双不知深浅,瞪了他一眼,上前劝慰鱼俱罗道:“大帅,依属下之见,今日互试虚实,我军小损兵马,并非坏事。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小心,莫再中敌之诡计便是。”
“喔!常将军说得对嘛!”王双也过来劝道:“打仗哪能不死人,几百兵马,算不得啥嘛!要让俺说,咱们死伤几百兵马,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呢!”
王双心直嘴快,根本不顾忌常雕暗递的眼色,自顾自继续说道:“姓郭的要是把这损招藏着,等日后决战时候用出来,咱可就惨了!死个几千上万人马,也说不准呢!”
“王双,不要乱讲!”常雕赶紧拦住王双。
王双话粗理不粗,说得确有些道理。可是,军营之中,忌讳多多,张口伤闭口亡的,大触霉头,搞不好要掉脑袋!
好在鱼俱罗对属下颇为宽容,也素知王双口无遮拦,只是摆摆手,并未计较。
常雕建议道:“大帅,敌人补给充足,我军后援乏力。拖久了,于敌有利,于我军不利啊。”
“常将军说得对嘛!”王双总是嘴比脑子快。“给姓郭的下战书吧,明日再战,一决生死!”
鱼俱罗突然站定,猛地转过身,急道:“不好!快去!”
常雕王双不明所以,互相看看,一脸呆懵……
第1258章 洛阳军无赖无耻()
常雕王双所言,只为劝慰鱼俱罗,莫要丧气,鱼俱罗却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双方初次交锋,重装骑兵的缺陷暴露无遗,那就是,重装铁骑只适合在开阔平坦之地冲杀,遇到沟沟坎坎,铁骑立刻变成“瘸骑”。
王双口无遮拦,说的确是实情,若汉军在关中平原不停地挖沟设坎,精心打造的西凉铁骑将毫无用武之地,成为只能吃草耗粮,中看不中用的昂贵摆设。
“快!速速多派斥候,向东侦察,发现敌军动静,立刻禀报!”
……
天刚擦黑,就有斥候狼狈奔回,称发现汉军小股部队,携带着挖掘工具,正在挖沟掘坎。西凉斥候行踪暴露,遭到汉军追击。若非斥候跑得快,已然送命。
“果然不出所料!”
鱼俱罗又惊又怒,立刻命常雕派出游骑,攻击挖掘沟坎的汉军。
这一晚,鱼俱罗根本没法休息。斥候如走马灯一般,轮番奔回禀报,内容完全一样——发现捣乱的汉军队伍!
南一拨、北一伙,双方大营中间地带上,到处都有搞破坏的汉军!
每次禀报,幕僚便在地图上,勾画条条点点,代表汉军所处位置。
很快,地图上就布满了条条点点。
条条点点,密集且杂乱无章,似蠕动的蛆虫,如乱窜的老鼠!鱼俱罗越看越气,越看越恶心,只觉得头晕脑胀,腹胃翻腾。
“无赖!无耻!无赖刘芒!无耻郭侃!无赖之主,无耻之将!”
难怪鱼俱罗气得大骂。汉军的行为,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宵小盗寇!
鱼俱罗气得鼻孔生烟,大骂不止,而他能做的,只有不停派出机动游骑,缉贼捕盗,四处出击,寻找、进攻搞破坏的汉军。
汉军不仅无赖无耻,还极其油滑猥琐。
前来挖坑捣乱汉军,全部配备了马匹,发现西凉军,立刻上马逃跑。
汉军不仅带着锄镐,还带着刀枪弓箭。若见西凉军人少,便哦嗷叫喊,主动向西凉军发起进攻。
除了挖坑捣乱的,汉军还派出不少机动轻骑部队。西凉轻骑追逐捣乱汉军,若太过深入,没准就会遭遇汉军大股轻骑,反被打得落花流水。
仅在前半夜,双方就发生各种接触交锋几十次。西凉军没占到任何便宜,还累得疲惫不堪。
步卒轻骑,不是汉军对手。派出去的缉贼捕盗的队伍,接连遭遇汉军主力轻骑,被杀得落花流水。
“铁骑!铁骑出动!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出动重装铁骑,实属被逼无奈啊!
重装铁骑,是打大仗、打决战的队伍,不是官差捕快,根本不适合干缉贼捕盗这种小破事。可是,为了保护战场,为了避免铁骑变成“瘸骑”,鱼俱罗只能出此下策。
出动重装铁骑,比出动步卒、轻骑,麻烦得多。
步卒、轻骑出动,拎起武器,翻身上马即可出发,简单快捷。
重装铁骑则不然,披挂装备麻烦费事。重装铁骑半夜出动,所有后勤部队,都要被折腾起来。
铁骑机动性差,全靠以势压人。
只有大队铁骑,才能造成威压之势,小队铁骑是落单的猛兽,所谓独虎架不住群狼,小队铁骑再猛,遭遇了成群的汉军,也只能被各种吊打。
鱼俱罗发了狠,派出数支铁骑大队,四面出击,缉贼捕盗。
重装铁骑出马,果然有效。
西凉铁骑的厉害,汉军已然领教。挖坑捣乱的汉军,哪敢硬抗重装铁蹄,远远见了,立刻遁逃。
整整折腾了一夜。
汉军搞破坏的企图,没能得逞。
深夜对抗,缉贼捕盗的西凉军,算是胜了一筹。只是,重装铁骑缉贼捕盗,是大炮打蚊子,太不划算啊!东奔西跑,折腾得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
天亮了,鱼俱罗总算松了口气。
刚要躺下歇歇,斥候又来禀报:敌人又出来捣乱!还是挖坑掘沟,大搞破坏!
“无耻至极!甚于无赖!”鱼俱罗气得直哆嗦!
宵小盗寇,尚且要趁夜黑风高,遮掩不良之行。天都亮了,太阳高照,汉军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搞破坏,行径之可耻,甚于偷盗之宵小!
“出击!”鱼俱罗恼了,下令,铁骑主力,轻骑步卒各部,出营击敌!
西凉军几乎全军出动,出来搞破坏的汉军自然是撒腿就跑,望风而逃。
大动干戈,却打不到敌人,鱼俱罗气得满脸酱紫,王双更是气得哇哇怪叫。“王八羔子可恼啊!哇呀呀!大帅,下令吧,一股脑冲了过去,端了王八羔子的大营!”
“唉……”鱼俱罗毕竟是主帅,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总还没失去理智。
远探的斥候已经禀报过了,汉军军营附近,早就挖了各种沟沟坎坎,布置了数不清的拒马鹿砦。不用斥候禀报,猜也能猜得到,这么远,汉军都来搞破坏,家门口还好得了?
鱼俱罗麾下,虽然有强悍的重装铁骑。但与对面的汉军相比,西凉军并没有兵力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