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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玉,这个问题我已经说了两遍,我不希望你再问我第三遍。如果连这种简单的方程式都解不开,你会让我非常失望。司马家的孩子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不要叫我哥哥,你我没有血缘关系。以后就叫大哥。」
「爸妈不喜欢你动不动就在他们面前无所事事晃来晃去,司马家的孩子永远不可以露出无聊的神情。如果有时间闲逛,不如去练字或者学外语。你离标准还很远。」
「你还差的远,别这么快就骄傲。」
「还不够,习玉,你可以做得更好!」
「你到底有没有努力过?这种成绩也好意思炫耀?」
习玉张开嘴,用力喘息。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司马家的门槛简直如同龙门,她这只猫鱼无论跳多高,也跨不过去。成龙的天之骄子,看她的时候永远是怜悯苛责的,好像在说,你怎么永远这么懒散?再不努力,我一定会抛弃你,永远再不见你!
司马习玉一直相信,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作神一样来崇拜景仰的时候,就是爱情到来的信号。所谓的爱一个人,就是信仰的过程,那种痛苦甜蜜,只有苦行僧能够体会。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灵魂上的折磨压榨,都能产生畸形快感。那是神秘且不可言传的感觉。
她一直在水里努力跳跃翻腾,试图穿越横埂两人之间的那道龙门,跳到筋疲力尽。在即将粉身碎骨的的最后,她终于跳过龙门,成为司马家眼中合格的天之骄子。然后是决绝的离开,头也不回。
她发觉自己没有胆量去实现爱情,一直把对象当神的结果就是不敢靠近。十五岁的夏天离开司马家,拒绝了国家重点高中的入学通知,就近进了一所三流高中,用以前集下来的零花钱艰难过日子,一直到现在。算了,她这辈子恐怕也没胆子靠近心目中的神,就连拼搏的勇气都无法凝聚。离开也好,司马习玉一个人生活,就算很卑微,至少很自由。玩命追逐爱情的下场是丧失一切勇气,包括生活。她的所有精力都在那十五年里花光了,从此也不能。
她不敢做梦,梦里永远是可怕的荒野,周围永远是要她努力的声音。所以,赶快醒过来吧,习玉!现在已经连司马家的轮廓都选择忘记,她还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醒来,醒在这个没有司马家的世界里,快醒过来……
习玉缓缓睁开眼,眼前是无数根流窜的光线,她什么都看不见。她想这大概是连续发高烧的后遗症,身体上的时冷时热很痛苦。她瑟缩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何方。
面前有人在对她说话,然后一只干燥温暖的手盖上她的额头,很舒服。
“……终于醒了,习玉,现在觉得怎么样?能坐起来么?先喝药再说。”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生命中非常亲密的一个对象,她有点讨厌,有点在意,有点喜悦,还有点心悸。但,那是谁?
有人扶着她,把什么冒着怪味的东西送去她嘴边。她本能地张口,乖乖把药喝了下去,然后苦到皱眉,一个劲忍耐。那人好像在笑,然后突然把她放了下来,起身打算下床。身边的温暖一下子空了,变得冰冷,就是盖了被子也没用。
念香轻轻把她放回床上,转身准备下床穿鞋。忽然,一股微弱的力道牵住了他的后襟,他一回头,就见习玉轻轻抓住自己的衣服,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但面上却满是哀求的神色。念香有些讶然,“怎么了?我只是……”
“别……别走……”习玉喃喃说着,眼睛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聚集,湿润的,透明的,“别走……别留我一个人……求求你。”她强忍着,豁了命去不让眼泪掉下来。哭泣永远是弱者的白旗,这是那人告诉自己的。所以,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再没有掉过眼泪。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念香有些震惊,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我不走。”他将习玉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又笑道:“我现在倒像一个为人父的,要哄任性的小女儿。乖乖,别哭,我带你去拿蜜饯。”
她一直抓着自己的衣服,那种神情叫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手。干脆抱着她去外屋,取了一篮子蜜枣,先放一颗去她嘴里。
“含着吧,药很苦的。”他又提了一壶热茶,这才返回去抱着她一起去床上躺着。
“你要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念香叹息,低头见她唇边还沾着蜜枣金色的粘汁,他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完全没有思考,轻轻舔了上去。甜甜的,还有一点药的苦涩与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有些忍不住,双手陡然一紧,按着她的后脖子,深深深深地吻了下去。他从未吻过人,但本能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含住她的唇,急切却又轻柔地吸吮。手里触到她纤细的脖子,只觉肌肤滑腻,形状纤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发芽,他无法控制。
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终于千万般不舍地放开她,她却已经昏睡过去了。念香怔了半晌,心里又是喜又是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滋味。他缓缓收回手,发觉她的拳头一直死死地攥着,手指都泛出了青白的色泽。他赶紧小心去掰,两根手指掰开之后,突然发觉她手掌有一团模糊的墨水印,好像有什么字被汗水冲得看不清了。
念香摊开她的手掌,却见上面用潦草虚弱的笔迹写着两行字,模糊不堪,很难分辨出来。他看了很久,才看出是一首诗句。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她时,只觉神情无比倔强,即使凄苦,也决不服输的样子。他猛然放下她的手,满腹的怒气怨气发泄不出来,他想用力摇醒她,然后大声质问她究竟为谁相思。或者马上转身离去,狠狠打一套拳让自己一直疲劳下去。
然而,他现在能感觉到的,居然只有伤心。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往下掉,好像心也跟着一直掉,觉得无力。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躺了回去,将她搂去怀里,闭上眼,将所有滋味压下去。
20.鹤公子的礼物
在念香心慌意乱的时候,朝霞厅里已经乱成一团。仙鹤形的焰火在江湖上只有一个含义,就是被玉阳鹤公子视为眼中钉,发誓必要除去的对象。驾鹤西去,表示对方命不久矣。这是被称为武林十大恐怖威胁,排行第四的必杀令。
江湖人有一句名言,西镜有临泉,南崎看玉阳。临泉泉豪杰与玉阳鹤公子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泉豪杰广交侠士,为人光明磊落,向来为人所称道,素有泉氏一门豪杰之称。
玉阳鹤公子大约可以名列江湖头三名的神秘人物,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他也从不参与任何武林聚会,完全自成一派,行事颇有点邪气,完全没有章法可言。这些年不断有不经事的少年侠客试图将他当作魔教魔头诛杀,闯进了玉阳仙鹤宫之后就再没出来过。从此玉阳鹤公子更成为一个禁忌话题,他手下一百零八士,举凡暗杀,谋反,叛乱,无一不精,且从未出过差错,素有南方阎罗之称。
听说鹤公子与泉豪杰之间本来就有些龌龊,互相不买账,从没有任何接触,但二人也从未如此正式地对上,鹤公子突如其来的挑衅不由令人怀疑他是否对除掉临泉泉氏一族信心百倍。
眼看仙鹤焰火远远飞了开去,厅里人叫的叫,躲的躲,闹得不可开交。好在泉豪杰一世英雄,还是有几个生死之交,纷纷走了过来,打听情况。
“泉老,你看这怎么办?人家都欺到门口了,你打算就这么忍下去?”一个黑袍老者沉声问着。
泉豪杰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一个矮胖男子性子极烈,大吼道:“怎么能就这么忍了?!泉老!你儿子刚娶了媳妇,家里一团喜气别被这种下三烂的触了霉头,兄弟我替你出去讨个公道!”
说着他就要冲出去,泉豪杰赶紧拦住他,“赵兄不可鲁莽!此人行事诡异,但却也不是偷袭的鼠辈!我来处理!”
他昂首正色,朗声道:“来人,开大门,迎客!”那声音中气十足,明显用了五成内力,一直传去山脚下,余波袅袅。炼红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用这一手或许可以暂时震住鹤公子的人,但万一是鹤公子本人来的话……她几乎不敢想象下去,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张如妖似魅的阴柔脸庞。她打了个寒颤,这人恐怕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朝霞厅的客人纷纷让去一边,一个个都盯着门外看,不知马上要来的是阎王还是修罗。没过一会,就见三两个人影缓缓而至,后面跟着十几个挑着箱子的担夫。为首那人面色蜡黄,形容古怪,穿着黑色的短打,头戴黑色头巾,腰上一把弯曲的金色短刀,身后跟着的那两人也作同样装扮。
那人昂首走去厅内,恭敬地一揖,朗声道:“玉阳仙鹤宫鹤公子,恭祝泉公子订婚大喜。特送上薄礼数份,望泉老爷子笑纳。”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鹤公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泉豪杰哈哈一笑,“难为鹤公子如此诚心,老夫却之不恭了!来人,打赏!”他一挥手,后面的几个分部管家立即捧了银子上来。
谁知那人却推手拒绝,“泉老爷子太客气了!在下各位只是替鹤公子送礼来的,还有要务在身不敢久留。礼物鹤公子说了,泉老爷子给个面子就收下,倘若实在不喜丢了也没关系。”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鹤公子还有两句话是带给泉小夫人的,他说旧情不敢相忘,多情总被无情恼。他想看你能幸福多久。还有,鹤公子要在下转告新进门的少夫人,回头是岸,仙鹤宫随时欢迎少夫人的仙临。”
他冷冷说完这些,也不管在场所有人难看的脸色,又是一揖,沉声道:“话,礼,在下都已带到。那么,告辞!”
那几人转身就走,竟连头也没回一下。泉豪杰气到脸色铁青,强自忍住怒气,转身勉强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宴会虽好,总有要散的时候。老夫已在山腰处备好客房,各位安心小住几日,让老夫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