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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公子摆了摆手,“无所谓,我就喜欢你这种放肆。你继续说。”
“后来属下与玉带设了一个局,把长门派众人骗到了妓院,下了迷药。玉带抢走了思家小姐,结果第二天我们在长云派的秘道里面遇到了欧阳惊风,不敌于他,玉带受了重伤,属下被欧阳惊风抓瞎了一只眼睛,思家小姐不知所踪。谁想我们过两天通过狼烟见面的时候,思家小姐却跟在了玉带身边,我看他二人神态亲密的过了,于是当天晚上去问玉带。原来那晚他将思家小姐掳走之后,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玉带……一时难以把持,所以……玷污了思家小姐。”
鹤公子冷笑一声:“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不错,思意婉国色天香,不怪玉带无法把持。”
苏寻秀又道:“谁想思家小姐却是个实心眼的人,似乎是尝到了……欢爱的甜头,竟然对玉带倾心。玉带原本觉得麻烦,只想将她送来朝鹤宫就了事,谁知道公子你又出去办事,不在宫内,他二人相处久了,情愫渐生……所以发展至此。”
习玉只觉匪夷所思,常听人说由爱到性,思意婉却偏偏来个反的,由性到爱。可是看她那欢喜的模样,傻子也明白她对玉带有多么钟情,玉带想必也对她情难自抑,毕竟那样美丽的女子钟情于自己,这也是一个男人梦想的极致了。
对面那两人已经在床上纠缠了许久,思意婉面色潮红,似乎在柔声叫唤。这种场景自然香艳之极,可习玉只觉浑身冷汗,这对欢好的情侣,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见了!
眼看玉带的动作渐到紧要处,鹤公子忽然弹了一下手指,“寻秀,行泽,你们去吧。”
他两人答应了一声,立即转身走了出去。习玉手心里满是汗,想求情,却自身难保。鹤公子冷冷看了她一眼,淡道:“好好看着,如果你继续惹我,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说话间,对面屋子的门已经被人踹开,床上的那对情侣都惊跳了起来,苏寻秀笑着说了什么,玉带的脸色登时惨白,思意婉浑身都在发抖,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火行泽也说话了,不知他说了什么,思意婉忽然紧紧抱住了玉带的胳膊,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玉带面上的肌肉一个劲地在跳动,似乎内心在做什么剧烈的斗争,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推开思意婉的手,起身就要下床。思意婉大惊失色,急忙拽住他的袖子,哀求着什么,他却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她,转身下床,静静朝南跪了下来,叩首至地,再没起来过。
看起来,似乎是火行泽逼玉带做一个选择,是要追随鹤公子还是情愿与爱人一起死,结果玉带选择了生。习玉紧紧捏着拳头,齿关发出咯咯的声音。或许也不能怪他,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可是这样残酷的景象真实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伤。他是用思意婉的痛苦,换来了自己的生。她忽然又想到了万大小姐,她比思意婉好不到哪里去,唯一庆幸的,大约就是火行泽也钟情于她了。
思意婉万念俱灭的神情,习玉几乎不忍再看,她扭过头去,却听鹤公子冷道:“看着,不许逃。”
习玉逼着自己继续看下去,却见苏寻秀披了一件衣服去思意婉身上,她已经抖的再也走不动路了。火行泽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习玉的心猛然一提,那也是蛊?!火行泽拔开盖子,里面冒出一股黑色的物事,一下子钻进思意婉的鼻子里,她神色一变,忽然渐渐露出一个呆滞的笑容,然后就呆在了那里,动也不动。
苏寻秀将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她脸上始终保持着那种痴傻的笑容,仿佛永远也不会变了。习玉只觉毛骨悚然,她成了白痴?!却听鹤公子轻道:“从此笑,那是很奇特的蛊,能让人永远笑着,忘记所有烦恼,成为最幸福的人。”
幸福?!习玉猛然回头看他,鹤公子又道:“这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她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杀了未免不雅。我不杀她,我会让她活很久很久,或许过几十年,我心情好了,替她解开蛊虫,那情景,不是也挺有意思么。”
习玉倒抽一口气,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个人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更可怕的是,他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残忍,如果每天都这样活在地狱里,还有什么生存的必要呢?
过了一会,苏寻秀他们一起进来了,玉带一看到鹤公子,立即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鹤公子如同没看到他一般,只是笑道:“寻秀,行泽,办的好。想要什么赏赐?对了,寻秀,上次看你对那个叫阿紫的侍女很有兴趣,不如我将她送给你?”
苏寻秀急忙垂手道:“属下不敢!公子的妾室,属下绝无觊觎之意!”
鹤公子似乎很满意他的答复,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见外面窜起一道火红烟火,它在回廊外转了好久,发出尖锐的声音,终于渐渐散开。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苏寻秀急忙走了出去,没过一会,他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公子,是西镜那里的部下发来的紧急信件。”
鹤公子微微一皱眉,接过那张纸,上下看了一遍,忽然笑了起来。他弹了弹纸,回头对习玉说道:“不错啊,看来泉豪杰已经有行动了。我在西镜插了那么多赌坊酒家,都被人一夜之间砸了。你高兴吧?你的公公马上要来救你们了。”
习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鹤公子大笑着站了起来,将那张纸一揉,登时搓碎了丢去地上。
“寻秀,替我打开通道,我再去西镜一趟!行泽,你把玉带押下去,饿三天再放出来。我三日内必回,倘若过了这个期限,立即通知所有的部下,把泉家给我掀了!除了周炼红,所有人格杀勿论!”
他说完,忽然回头对习玉冷冷一笑,“你先不要得意太早,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我的蛊虫呢。就是你逃去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习玉脸色依然不变,静静看着鹤公子走了出去。她听见了,打开通道四个字,也就是说,朝鹤宫里面必然是有捷径通向外面的。三天,她一定要找到这个通道,准备好后路,然后,亲手报这个仇。
鹤公子当日就离开了朝鹤宫,习玉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着。鹤公子的房间有一种阴森的气息,令她毛骨悚然。想到前面柜子里那具小小的婴儿尸体,习玉忽然打了个寒颤,急忙从床上坐起来。
找通道的事情,她只怕不能自己去做,朝鹤宫戒备那样森严,只怕她还没下楼就被朱颜抓住了,何况朱颜对鹤公子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景仰,绝对无法说服她的。
习玉点了蜡烛,裹着被子在床上冥思苦想,忽然,她发觉窗外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好像因为突然的光亮,所以探头往屋子里看了一下。那人是个男子,宽肩,长发,观其身影十分熟悉。习玉急忙跳下床,走去窗边,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还想趁你主子不在的时候,来对付我么?”
窗外那人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奉公子之命,三日内我都要看守在门前,不许司马姑娘出门一步。”
司马姑娘?习玉笑了起来,刻意狂妄地说道:“苏寻秀,你也有对我恭恭敬敬的一天!怎么,瞎眼的仇不敢再报了么?”
苏寻秀果然大怒,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习玉隔着窗户,发觉他的拳头在胸前捏紧了,似乎在强行压抑怒气。半晌,他才冷道:“如今司马姑娘是公子的妾室,属下怎敢觊觎。夜深了,姑娘早点休息吧!”
习玉笑了笑,“我偏不休息,我偏要和你说话。主子的命令,你敢不听?小心我弄瞎你另一只眼睛哦!”
话还没说完,窗户忽然被他用力砸开,习玉只觉领口一紧,竟然被他硬生生提了起来。苏寻秀暴怒狰狞的脸凑得极近,近到他脸上那些伤疤让习玉看得清清楚楚。习玉心中一惊,不知他要怎么对付自己。
苏寻秀瞪了她半日,终于沉声道:“司马习玉,你不要太嚣张!等公子把泉豪杰杀了,你也会跟着陪葬!你就不过得意这两天而已!”
“哦,得意两天也没关系,至少我还得意过,还可以随意差遣你。你敢不听我的话?”习玉慢悠悠地说着。苏寻秀扬起手就要扇下来,她刻意贴上去,笑道:“你当真要打?你敢打?”
苏寻秀只觉她肌肤如雪,笑颜可爱,他心里毕竟对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从调戏到动真,从动真到极度仇恨,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占据他这样多的时间去在意。那一巴掌,他怎样也打不下去,最后只有愤愤地把拳头砸上墙,一把将她推开,厉声道:“给我进去!我不想看到你!”
习玉忽然抓住他的手,柔声道:“其实你人是不坏的,对我也不错。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帮着鹤公子做事呢?你完全可以自己潇洒地闯荡江湖,不受任何人指示。”
苏寻秀怔了一下,眼神忽然暗了下来,他低声道:“你……什么也不懂的。”
习玉把手腕举到他面前,轻道:“是因为这个?”
她手腕上有一块鲜红如血的痕迹,映着雪白的肌肤,分外显眼。苏寻秀浑身都震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道:“连你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习玉定定地看着他,说道:“这种心蛊,是怎么做的?怎么控制人?你先告诉我。”
苏寻秀摩挲着她手腕上那一块痕迹,半晌,才道:“那是用心口的血喂养蛊虫百日,等虫长大之后再放去鼎里面炼,待蛊虫产下后代的时候就可以使用。这种心蛊平时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一旦忤逆他,就会全身爆裂,死状奇惨。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忤逆公子。”
他说的和师父说的一样,看起来他似乎不打算欺骗她。
习玉顿了顿,忽然轻声说道:“苏寻秀,你想逃么?”
苏寻秀骇然瞪着她,似乎不能明白她说了什么。习玉继续说道:“我想逃,不想和一个变态待在一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