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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和钱士升脸色惨白,显然是想到了太祖定的律法,但此时老鸨从六人中把他们两人挑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钱士升腿一软,跪倒在地,痛哭道:“府尊大人,学生去春香楼会见春香,只是为了探讨文章而已,绝没有**之行,请大人明鉴。”
洪承畴见钱士升招了,也只能跪下,说道:“钱兄说的是真话,当时我二人只是去春香楼与春香谈论明年会试文章,并无**之事。”
李长庚叹道:“大明律法明明白白的写着,凡出入妓院的官员和读书士子,一经查明,仗六十,剥夺官职和功名,永不录用。你二人只要进去了,便是触犯此条律法,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你二人让本官如何回护?”
钱士升听得此言,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软倒在地,他考到四十多岁才中了举人,可谓是千辛万苦,如今要是被革了功名,这半辈子的辛苦就白费了。
洪承畴还好些,但也是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朱学在一旁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喜翻了,他只所以搞一出六人辨认,就是为了坐实洪、钱二人之实,好夺了他们的功名。如今得逞,心中怎能不喜?
李长庚也不拖延,一拍惊堂木,说道:“剥夺功名,那是礼部的事,本府自当告知礼部,夺去你二人功名,以为后来者戒。说,这老鸨告你二人杀害春香一事,可属实吗?”
洪承畴尽管心乱如麻,但听到李长庚问话,还是回道:“大人,我二人是读书人,深知杀人乃是重罪,如何敢犯此恶行,昨夜我与钱兄确实在春香楼与春香谈论文章,但却并未过夜,没有到子时,我和钱兄便回到福建会馆,春香楼的门子可为我们作证。”
第九十五章 熟人所杀()
李长庚也不相信两个举子傻到杀了人还不逃,其中定有缘故。但事情若是不弄清楚,怎么能服悠悠众口?
当下立刻传春香楼门子上堂。
李长庚问道:“那门子,这两人是何时从春香楼离开?你可知道?”
门子回道:“大约快到子时。”
李长庚问道:“这两人离开后,春香楼是否还有人进入?”
门子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已近子时,该来的客人都来了,从他们两人离开后,一直到天明,再无客人进过春香楼。”
李长庚出了一口气,又传问忤作:“你可验明,春香是如何死的?又是何时死的?”
忤作道:“回大人话,春香是被人扼死的,其喉骨断裂,显然杀人者力气非常大,而其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子时左右。”
李长庚眉头一皱,这就不好办了。杀个人,最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一个时辰之内,杀人然后离开,并不困难。
朱学见李长庚疑难,小声道:“大人何不暂时将此案押后,先去勘察命案现场再审?”
李长庚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说着一拍惊堂木,喝道:“本案疑难,押后再审,来啊,先将两位举人押往后衙,待除去其功名后再押入监牢,退堂。”
衙役立刻喊起堂威退堂。
那老鸨却不干休,大叫道:“大人,这有什么疑难的?就是他们两人杀人,子时离开,春香正是子时死的,当时春香房里只有他们二人,不是他们还有谁?大人,你不能官官相护,你要为民做主啊大人”
李长庚哼了一声,说道:“本府审案,何须你来教导,来啊,此猖妇咆哮公堂,再杖三十。”
老鸨登时傻了,她这一嗓子又换了三十大板。这都是什么事,她是原告,告两个举人杀人,两个举人没什么事,她倒先挨了六十板。
但与官讲理谁讲的通?于是老鸨哭爹喊娘的又挨了三十板。
李长庚笑道:“你可长记性了吗?”
老鸨呜咽道:“大人,我不敢乱说话了。”
李长庚道:“本府这就前往命案现场查案,你可愿跟随前去?”
老鸨咬着牙,说道:“大人办案,是为我女儿申冤,我当然要去。”
李长庚道:“好,既然如此,本府念你有伤,无法行动,特赐软榻抬你前去。来啊,将这老鸨抬着,前往春香楼。
老鸨一怔,随即感激的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长庚对朱学道:“你可明白了?对于百姓,就要恩威并用,才能让他们老实服贴。”
朱学点点头,他不明白?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打一棒子给个枣吃而已。不过李长庚的好意他也知道,这是在教导他牧民之道。
朱学道:“多谢李大人教导,下官初入官场,还需大人多多废心。”
李长庚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说着当先出堂,堂下百姓早就被驱散,李长庚乘上官轿,朱学步行在官轿之旁。
李长庚道:“大兴治下之所以设巡检司,一多半的原因是为了保境安民。十年前大兴还算是安宁,可是近两年,常常有客商连人带货消失无踪。
本府曾经派人查过,却无丝毫线索。你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保障大兴境内来往客商的安全,你可能做到?”
朱学一怔,客商连连失踪?他是大兴本地人,怎么不知道?而且他在县衙也做了快半年,也没有人前来告状啊?
朱学道:“大人,客商确定是在大兴境内失踪的吗?”
李长庚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在疑虑何事,这些失踪的客商很是特殊,所以都是直接告到顺天府。就是王知县也不知道此事。等五日后,这些失踪客商的案卷我会随公文一起发给你,你要细心查访,三个月内,定然要有回报。”
朱学心中疑惑更甚,什么样的客商,居然还如此神秘?不过李长庚说到这里,显然是不想再多说,就放下轿帘。
春香楼的三楼闺房中,春香尸身已经收敛,但其死亡之地被忤作用白漆标记出了人形。
朱学大奇,难道在明朝,他们就已经开始用白漆标出死亡之人死前姿势?朱学不知道,何止是明朝,从宋朝开始,就已经在如此做了,这可不是后世人发明的。
朱学看看春香房中,房中的东西并不杂乱,而且摆放的颇为整齐。看不出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李长庚在房内转了一圈,就连地面上一个小小的污渍都仔细看了,但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朱学道:“大人,看来春香死时,定然是被熟人所杀。”
李长庚皱着眉头,说道:“这房间内丝毫不乱,显然是趁春香不备,从后扼颈。而春香一个弱女子,立时便无反抗之力,确是熟人所为。”
难就难在这里,春香显然是死于男人之手,因为不是男人便无法轻易制服一个女子,将其扼死。而春香楼除了龟公和门子,全都是龟公和门子是不许进入三楼的,而且进入三楼还必须经过老鸨这一关,因为老鸨的房间就设在三楼的楼梯口,谁经过老鸨都能轻易知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春香楼是木制楼板,上楼时木板会发出吱吱声音,而老鸨却是彻夜不睡的,她要处理所有和嫖客的事情。
所以老鸨可以肯定,自从洪、钱两人走后,再无一个男人上过楼,而且三楼只有春香一个人住,她是春香楼的头牌,房间是最好的,所以也不存在有其他房间客人前来杀掉春香的可能。
李长庚长出了一口气,没有男人上来,偏偏又是在子时前后死亡,要说洪钱两人没有嫌疑,倒还真做不到。
朱学仔细查看了三楼所有窗户,并没有发现什么进入的痕迹,也没有绳索留下的勒痕。
这就奇怪了,难道凶手是会轻功?飞进来杀了春香?
这又不是武侠么会有这样狗血的事情?朱学摇了摇头,把这种念头丢掉。
第九十六章 有礼在先()
朱学问老鸨道:“平日里有谁能上到三楼来?”
老鸨道:“这三楼是头牌房间,除了客人、我还有打扫房间的丫头,谁也无法上来的。”
朱学想了一想,说道:“那客人要是在房间内吃菜喝酒,是谁送上来的?”
老鸨道:“当然是厨娘送上来的。对,还得加上一个厨娘。”
李长庚正在捋须的手一顿,说道:“把厨娘传来。”
过不多时,衙役就押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娘上来,这厨娘肥壮之极,比起男人还粗几分。
李长庚和朱学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欣喜。
李长庚也不问话,吩咐道:“去厨娘的房间细细的搜一搜,老鸨也跟着去,看看有什么是春香的东西?”
那厨娘脸色惨白,一下就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顺天府后衙,洪、钱两人被关在一间房内,两人埋头坐着,一声不吭。钱士升两眼发直,显然是大受打击。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李长庚和朱学一起进来,两人连忙跳起身来,跪下行礼。
就在刚才,他们已经不再是举人了,礼部已经派人前来告知,革除了他们的功名,永不录用。
洪承畴还算是镇定,说道:“大人,学生冤枉,当真是没有杀人。”
李长庚点点头道:“已经查清,春香是厨娘杀的,你二人可以回去了。”
查清了?洪钱两人呆呆的看着李长庚,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说洗清了嫌疑当然应该是欢呼高兴,可因此事却丢了仕途,再也无法做官,这可是天大的惨事。
这一正一反,高兴和悲惨交加,洪、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
李长庚道:“你二人已经被革除功名,此生再也无法科考,可有什么打算?”
洪承畴低下头,他毕竟还年轻,猛然经此大事,能忍住不哭,已经是非比寻常了。而钱士升年近四十,却比洪承畴脆弱的多,原因很简单,他在科考上费的心力多达三十多年,一朝成空,更是无法接受。
因此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