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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为民不知道张强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一个伪满的警备司令为何得到上面的重视,他只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当他的第三师赶到双庙子的时候,张强带领的警备部队正在边打边撤,敌八十七师在后面紧追不舍。张为民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刻命令部队投入战斗,掩护警备部队后撤。
第三师在脱离了先遣军后,一直跟随民主联军在内蒙、山西交界处作战。随着民主联军日益壮大,作为民主联军副总参谋长的张为民再次下部队带兵,担任了民主联军主力第三师师长。
日军撤退后,民主联军奉命挺进东北,并迅速占领了哈尔滨,吉林等地,第三师也奉命进驻四平。
随着国民党军队的北上,民主联军的第一师,张为民的第三师以及新四军的第八旅奉命在大洼鎮进行阻截,谁料想一个命令让第三师脱离了主力部队,在双庙子地区和八十七师混战在一起。
“我们的右翼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过来增援?”张为民等着红肿的眼睛问道。
参谋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师长这是怎么了?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火。他结结巴巴地报告说:“大……洼鎮那里情况吃紧,我……我们被……包围了。”
“那个什么张强呢?”
参谋长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说:“政治部的人已经把他们接走了,现在国民党的新一军正在进攻大洼鎮,金山镇那里同样在激战,敌军……敌七十一军已经向我们包围过来,我们已经和上级失去了联系。”
张为民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敌军大兵合围,想要跳出去打破敌军的包围已经不可能了,大洼鎮、金山镇那里正在激战,能在这里牵制敌一个军的兵力也能减少一下那边的压力。
“命令部队巩固现有阵地,死守待援。”
参谋长一惊,急忙说道:“师长,如果我们突围尚有一线生机,死守……”
张为民摇摇头解释说:“我们唯一能够突围的方向就是四平方向,可那样一来正中了敌人的诡计,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好追击着我们进军四平。
老赵啊,我们已成孤军,从这里往后直到四平,这一路上连村庄都找不到,放弃了这里我们将再无可守之地。况且以我们的两条腿真的能跑过敌人的机械化部队?与其让敌人追着我们跑,不如借着有利地形和他们死战,或者还可以搏出一条生路。”
“师长,下命令吧,我们听从你的命令。”师指挥部里的人齐声响应道。
张为民点点头。“好,从现在起封锁我们被包围的消息,有泄露者严惩不贷。还有,通知李政委让她尽快赶回来。”
陪同政治部的人前来迎接张强的是第三师政委李秀娟,她和张为民一样在民主联军扩编时,下到部队当起了三师的政委。在她第一眼看到张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哪里像自己的同志?分明就是日本人的狗腿子。
她第一次见到杜文成的时候,虽然也对杜文成的懒散有些不满,认为杜文成不像个军人,但至少不会让她感觉到厌恶。而张强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厌恶,非常厌恶。
穿着日军米黄色军大衣,骑在一匹黑色军马上的张强,正挥动着手里的马鞭冲着手下叫喊着什么。直到转脸见到李秀娟一行后,这才骂骂咧咧地从马上下来。
“长官,呃……对不起,我已经习惯了。我就是张强,你是来接我的吗?”张强尴尬地向李秀娟伸出手说。
“李秀娟,三师政委,这位同志是从联军政治部来接你的。”张强给她的印象很不好,可上级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因此,她也不得不压下个人的好恶,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伸手和张强握手并自我介绍道。
“李同志,我需要一部电台,我有重要情报要立刻向上级汇报。”
“在我们没有证实你的身份之前,你需要做的是立刻和我离开这里。”政治部的人严肃地说道。
李秀娟向远处招招手,一辆米军吉普车开到他们面前。“这辆车会带你到联军政治部,在那里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张强察觉到李秀娟对他的冷淡,也不以为意地说:“好吧,那就快一点。”
张强将马鞭扔给自己的卫兵,和政治部来人坐进了汽车。他裹紧了大衣,压低了脑袋,尽量减少身体热量的流失,心里却在不断地哀叹:这可是东北的冬天啊,怎么弄了一辆敞篷汽车来?
“你认识杜文成吧?”李秀娟扶着车门鄙夷地看着卷曲着身体的张强,忽然问了一句。
张强用军大衣的衣领掩住嘴巴,看了一眼李秀娟道:“杜文成?你也认识杜文成?呵呵,我在济南时曾经是他的第一营营长。”
“后来呢?”李秀娟不动声色。
“后来我……我说同志,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张强有些恼了。
在济南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上级的指示,告诉他说先遣军里有其他同志接替他的任务,让他找机会脱离先遣军潜伏下来。正好贺衷寒等人来济南摘桃子,他也就将计就计地靠了上去,并按计划离开了先遣军。
“随便问问,没什么意思。”李秀娟关好了车门,转身向师部走去。
延安,统帅部。
周先生急匆匆地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进来:“主席,老总,地下党组织发来一份紧急情报,是关于缅甸杜文成的。”
“哦?那个混小子又惹出什么事儿来了?”老总笑道。
周先生也笑道:“现在敢叫杜文成总统混小子的,也就是咱们的老总了,不过,这次不是他惹出什么事儿,而是日本人要找他的晦气。”
统帅一听也来了兴趣。“日本人还敢找他的晦气?说给我们听听。”
“是这样,我们的一位同志从日本人那里得到一份情报,日本铃木内阁在得到杜文成将要参战以后,自知大势已去,在决定本土决战的同时,还准备与缅甸同归于尽。
他们为此制订了一份代号为‘樱花’的行动计划,准备一旦本土决战失败,就在缅甸实施大规模的细菌战。缅甸与云南接壤,一旦这份灭绝人性的计划得以实施,不仅缅甸会爆发大规模的瘟疫,我们的云南地区也难免会受到牵连。”
“日本人真是狼心狗肺!”老总愤愤地说。
“我们的同志搞到‘樱花’计划的具体情况了吗?”
“只有一份副本,现在还在那位同志的手上。”周先生说。
统帅一挥手,说道:“将这份情报通报杜文成,让他早做准备。”
统帅的话音未落,机要秘书进来报告说:“报告主席,缅甸总统杜文成发来急电。”
“什么事情?”
三位统帅齐声问道。
双庙子战场,因为第三师死守不退,敌七十一军决定歼灭这支部队。于是,敌军缩小了包围圈,从四面向中间压来。现在的第三师可不是当初的第三师了,杜文成当初为他们装备的武器虽然先进,但却需要后勤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制式不合,在战场上难以得到补充。
无可奈何之下第三师只好放弃了手中的先进武器,转而使用缴获的日军或者国民党军的武器,这就在无形中拉低了第三师的作战能力,使得第三师在米械装备的七十一军面前吃尽了苦头。
“师长,敌人已经突破了我们的西面防线,正在向左右扩展。”
“命令九团把十一团换下来,告诉他们一定要把阵地给我夺回来。命令炮兵配合九团的进攻,把剩下的炮弹全部给我打出去。”张为民果断地命令道。
李秀娟拿过茶缸喝了一口凉水,对张为民说道:“你是军事主官,按理我不该干涉你的军事部署,可我也是政委,我不能看着你把我们的有生力量消耗在这里。我们的防御重点在四平,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向大洼方向突围,要么允许我带九团顶上去。要牺牲就从我开始,我不能无视战士们的生命。”
“李秀娟同志,你不能无视战士们的生命,难道我就能吗?先不说我们是否能够突围,就是能够冲出去,我们这么多伤员怎么办?你能扔下他们吗?”
“正因为我扔不下他们,所以我只能死在他们前面。”李秀娟平静地说。
“你……我不同意。”
“现在是三点半,再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只要顶住这两个小时,就到了我们说了算的时候。让我上去吧,有我在前面战士们会更有力量。”
“不行!”张为民知道李秀娟说得有理,可他怎么能让女政委到前线去打冲锋?
“师长,有个人要见你。”就在这时参谋长一脸奇怪地走进来说。
张为民生气地道:“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张师长好大的官威。”跟在参谋长后面的人冷冷地说道。
“是你?”
“是你?”
张为民不仅认识来人,而且还非常熟悉,就是李秀娟也认识来的人是谁。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个人,所以不约而同地说“是你”两个字。
杜文成铁血亲卫团团长,现在的总统卫队队长——王宏。
“我奉杜将军的命令前来接应贵军突围,我的部队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车辆、药品还有医护人员也准备就绪,就等贵军心动了。”王宏没有看张为民伸过来的手,而是行了一个军礼,淡淡地对张为民说。
张为民恼他无礼,便收回手同样不咸不淡地谢道:“多谢你们杜将军好意,只是我军还没有撤退的打算,所以,辛苦你们了。”
“张师长果然好本事,你要杀身成仁没人管,只可惜这这么多忠勇的将士,没死在日本人的枪下,却死在……嘿嘿,告辞。”
“等一下。”李秀娟喊住了王宏,转身对张为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