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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夏!阅兵式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你的早餐怎么安排?”
秘书站在卧室的门外,喊了起来。
“不必紧张。根据中国内阁下达的通知,阅兵式要在10点才正式开始,现在只是受阅官兵进抵到郊外演练场。”鲁哈尼嘴上如此说着,可自己起床穿衣的速度还是加快了不少。因为他要在九点半之前到达观礼台,而在抵达观礼台之前他还需要前往受阅部队群中寻找到奥斯曼方阵的士兵,看望他们一遍。
这次中国人搞得阅兵仪式人数比不上年前的那一次四十年大庆,可这并不意味着规模就小了。相反,因为此次阅兵的特殊意义,陈汉第一次邀请了其他国家的仪仗队参加阅兵。这次的阅兵式中国人请来了各个友好国家的仪仗队,比如天方的奥斯曼和波斯,印度区的廓尔喀和锡克,东方世界的日本和暹罗,中亚的蒙古方阵和哈萨克方阵,还有美洲上大小属国。后者的国家数量太多,阅兵仪式不可能让他们每个国家的仪仗队都走一遍,于是美洲方面就采用了混编
以至于陈汉的陆海军仪仗队之后出场的仪仗兵方阵足足有小二十个。
此外还有日本挺身队和廓尔喀雇佣兵方阵。
这些受阅部队在抵达演练场之后,将在全部抵达后的次日进行一次入营仪式,也就是适才秘书所说的阅兵式。之后再展开集训!
陈汉此次阅兵式规定,受阅官兵在抵达场地之后将先休整半个小时,然后才会正式进入受阅阶段。
所以,鲁哈尼他们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足够穿好衣服,打理好仪容,并安排交通工具。而至于吃饭,现在你还有心情吃饭么?时间是八点半,而不是八点。鲁哈尼昨夜不应该应酬那么晚的。
哈桑鲁哈尼亲手拉开房门,冲着秘书看了一眼。
“帕夏,庄园里的很多人现在都跑到楼顶上去了,他们想在那里看一看中国国防军的风采。”秘书看了一眼满脸倦意的大使先生,心理面一片郁闷,这种把发困的人从睡梦中叫醒来的工作真的很容易吃排头的。但他还是很狗腿的把手里提着的那架双筒军用望远镜递了过去。
双筒望远镜的发明时间与单筒望远镜的发明时间几乎是一致的,1608年荷兰米德尔堡眼镜师汉斯李波尔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架望远镜。同年里,他为自己制作的望远镜申请专利,并遵从当局的要求,造了一个双筒望远镜。之所以随后的二百多年一直是单筒望远镜占据着望远镜世界的主流地位,那完全是出于单筒望远镜的造价低廉的缘故。
“如果帕夏也想从楼顶上看一看阅兵部队的话,这架望远镜是从武官那儿拿来的,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演练场的每一个细节。”
而鲁哈尼并没有接手望远镜,对于大使表现出的漫不经心,秘书感到有些奇怪。实际上,今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各国驻华使馆的武官们就已经赶去演练场那边了;陈汉那些藩属国的使者也纷纷起个大早,赶去皇宫外等候,他们是准备与中国的老皇帝一起观看阅兵部队的入营式。只有这位奥斯曼驻华大使阁下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
“谢谢!我想我不必在楼顶上眺望那些阅兵部队,我完全可以坐在观礼台上,近距离地观察这些受阅部队,甚至可以与中国的那位老皇帝交换一下对世界局势的新感想。”自从东西两世界彻底刚上之后,奥斯曼的存在感就在迅速变弱。到了眼下,奥斯曼与奥地利的双簧配合默契,划水动作世界一流。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中国对奥斯曼的感官。
说真的,换做鲁哈尼是中国人,他也会对伊斯坦布尔嗤之以鼻。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困难的时候可是死乞白赖的央求着中国给力的,事实证明人家中国人也的确给力,一口吐沫一个钉,说道做到。但是伊斯坦布尔的贵人们在形式扭转后,却就想把人抛在脑后,这种行为太丢分了。
奥斯曼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出的作用,现如今已经远远落在波斯的后头了。
伊斯坦布尔也清楚自己做的不地道,所以鲁哈尼就有了新的任务,尽可能的争取到中方的谅解。
可这淡何容易?
奥斯曼帝国现在干的事儿都近乎于背信弃义了。就算他们有着伊斯坦布尔政变和巴尔干局势不稳做借口,也难有说服力。
哈桑鲁哈尼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架双筒军用望远镜,然后吩咐秘书,为他准备一套崭新的礼服。然后说到做到,换好礼服,直接登上了一辆马车,早餐也没有吃,就吩咐车夫直驶往演练场。
在赶往演练场的路上,鲁哈尼还碰到了法国特使维莱尔。奥斯曼与法国的关系也在迅速的恢复中,毕竟与奥斯曼打仗的是俄罗斯和奥地利,而即便现在,拿破仑也是在北美跟中国人打仗。自始至终,奥斯曼都没有与法国人有过真正的交锋。
法国与奥斯曼的关系恢复比之中法之间的友谊修复可要轻松多了。
维莱尔看到鲁哈尼之后,直接让马车停下,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然后上了奥斯曼驻华大使馆的马车,与哈桑鲁哈尼一同赶去演练场。
鲁哈尼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但随着马车距离演练场越来越近,他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奥斯曼要与法国人走的多近,两国的使臣才能同乘一辆马车啊?这是不是在说奥斯曼与法兰西已经好的能够穿下同一条裤子了?是不是意味着奥斯曼与西方世界已经有了足够的沟通?
虽然这事儿并不难查明,可这一举动总归会给人一误解,一负面印象。但是鲁哈尼已经没时间后悔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把维莱尔强行赶下马车啊?
“尊敬的帕夏,您看见那些受阅部队了么?他们很多都是从大西北的战场上退下的伤兵组成。说句实在话,我确实感到非常震惊,中国受伤士兵的康复率实在太高了。”中国现今的消炎药虽然已经有五六种成品,可效果最好的还是云南白药,片仔癀次之。这些消炎药的配方保密级别极高,至今天方世界和欧洲世界对此也一无所知。
而每年西方世界和天方世界都会进口大量的消炎药回去,只可惜这个‘大量’的消炎药在几十万、上百万大军面前就变得稀少无比了。
在俄罗斯战场上,一瓶云南白药一人次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一英镑。而这东西离港价最高也不过五先令,这是超过四倍的利益。这些药品在西方世界可是零关税的,任何一个港口都是。
欧洲大批大批的伤兵现在还是在拿阿片当万能药,很多勇敢的士兵在进了一趟军医院后就再也离不开可恶的阿片了。虽然现如今的法国也没有正式把贩卖阿片定义为犯罪。
说起这个问题维莱尔很唏嘘,鲁哈尼也很唏嘘。奥斯曼帝国也缺少伤药啊。
中国受伤的士兵虽然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全部不会发炎,但那伤口发炎溃脓的几率真的比外国要少很多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中国士兵的士气高出欧洲、天方两个点来。
维莱尔寻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话题切入点,与鲁哈尼立刻达成了同一立场。这下鲁哈尼是更不可能赶他下马车了。
汽笛声划过明亮的天空,远远的传了过来,南京城南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听到汽笛声,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安排站台,等着火车进站了。
“锵嘁——锵嘁——”
一台国产的最新型号的蒸汽火车头缓缓驶进了火车站,拖在火车头后面的是十列黑沉沉的闷罐车厢,每节车厢的顶上都两前两后坐着四名持枪的士兵,由于天气已亮,士兵们都戴上了秋冬季的帽子,两侧搭拉下来的护耳把脸很是遮挡了一些,远远望去,那些士兵的脸还是看不清楚的。
火车很快就在火车站里停了下来,坐在闷罐车厢顶部的那些持枪士兵纷纷站起身来,平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警惕地向站台上张望,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个头都相当有限。与此同时,火车站的外面也走来了一些列军容齐整的军人,都是全副武装的,非常威严的沿着车厢两列平行立正。
几名火车站工作人员在几名军人的陪同下走到火车旁边,与火车的押车军官交接了相关的列车手续,然后喊了几声口令,最前头的几节闷罐子车厢被拉开了车门,而其它的车厢仍旧是车门紧闭,但是站在站台之上却可以听见车厢里传来的说话声,只是这说话声虽是汉语,却很有点生硬,听着就不是国人,十分的别扭。
“一号、二号车厢拉开车门!所有人下车!”
押车的军官是一个左校尉,但身上穿的制服有些不同,乍然一看与国防军军服一般无二,细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国防军的肩章是五角星,而对面的肩章却是一个三角星。这个军官的个头也不超过一米六,但人很粗壮,就好比一头强壮的野猪,四肢和身躯都圆滚滚的。
军官用相对来说熟悉很多的汉语叫喊着,然后,那些被拉开车门的车厢里就跳下来许多身穿军装的军人,只不过这些人的军装要旧一些,虽然十分整洁,而且士兵的年龄要大一些,很多人看着都比军官大。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三十好几了,大一些的身子都四五十了,有几个人连军帽都没有,脚上穿的也不是正规的军靴,而只是普通的布鞋,而且一律没有肩章。
“我念一个名字,听到名字的人就大声喊一声‘到’!明白没有?”
“明白了。”
一名国防军军官走了上前,押车军官立刻后退让开,国防军军官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将小册子翻开,就开始用汉语念了起来。这些人虽然都是日本兵,但在中国这儿,对他们说的肯定都是中国话。
“佐藤三隆。”
“到!”
“山田洋之”
“到!”
一个个老兵立正肃立,在离开挺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