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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不是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陈鸣看着马车两边拥簇的人群,脸上浮现着很古怪的笑。不知道这群人看到一百多公差突然亮起了刀子,端起了鸟枪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还有,他已经在人群的左右看到了不少张熟悉面孔,那是从襄县撤回来的人手,陈家真正能打‘硬仗’,见过血的骨干武装!
不怎么大的鲁山县城,城外西关又有多大呢?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守在城门处的几个壮班和白役还不知死活的往车马队伍的前首来撞。
簇拥着车马队伍两旁的老百姓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嗡嗡声传的城内都听到了。原来是陈鸣左右的差役给他打开了木枷子。而陈鸣还反手从衣服下掏出来两把手铳,“砰砰!”两声枪响,西城门外一片寂静。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伙儿放心。陈鸣这次就是为救家父出狱,绝无扰民搅民之心,绝无害民掳掠之意。大家各回各家,免得被误伤了,免得被宵小趁火打劫,真被伤了人要了命,可就怪不得我陈家了。”
陈鸣敢对老天爷保证,他的脸上笑眯眯的,挂满了亲和、善意的笑容。至于为什么车队两边的好几百人哗啦一下四分逃散,那就不管他的事儿了。
“好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车马队伍前头传来了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嚷声,那两个壮班和白役全被摁在了地上,双手在背后拗的死死地,好有钢刀夹在脖子上。
“不用管他们。绑起来扔在门口就是。咱们赶快进城!”
陈鸣的眼神眇都没眇他们一眼,这些人连同车上之前做摆设的官差,全部用绳子一绑,扔到了城墙根脚,陈鸣留下了十个人守住西城门。十个手里拎着刀,腰里别着枪,胸口还挂着四个手榴弹——火绳式的的壮汉。在眼下的鲁山县,绝对能把守住城门。
一二百人一股脑的冲进了县城,一个个还拎刀拿枪的,整个鲁山县瞬间炸锅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巨大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县衙里。常瑞让人叫来李天河,作为典史,作为是知县下面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县城里发生了这般闹动,那必须要立刻镇压下。
“光天化日之下,满城喧闹沸盈,成何体统!”想破常瑞的脑壳,他也不会想到是有人打破城门,常瑞只以为是某个未知的缘故让西城区轰动喧闹了起来呢。比如结婚什么的。甚至说,若不是这阵喧闹正赶上他在静心写字,常瑞都不会去离理它。
李天河当然知道常瑞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本身就是在书房里被‘召见’的,如何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边内心里骂着常瑞矫情,另一边却也不能不召集衙役,准备着前去‘镇压’。
结果,县衙大门嘭的滚进来两个哭天喊地的人来。
“典史,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陈家人打破城门,向县衙冲过来啦!”两个衙役帽子都跑没了,身上不少地方沾着乌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脚印子。但这些丢份的形象全没有他们两人口中的话对李天河冲击力更大。
“你说……,你说陈家…,打进城里来啦??”
“千真万确啊,李典史。好几百人,都已经快冲到县衙啦!”
李天河的脸上立刻像开了一间大染坊,脸红、脸青、脸白、脸黑……,乱七八糟的全混在一块了。他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几百人??“陈家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好大的胆子!”
“典史大人,真的有好几百人啊,真的不骗你。好几百人啊。一个个都拿着刀枪、鸟枪。”
“贼人,贼人。真,真是反了他们了!”李天河气的手脚直哆嗦。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他真的只是气的,还是被吓的。
周天艺带了一百多人下土门,整个县衙的武装力量就去了大半。
鲁山县三四百衙役【包括白役】看起来是很多,可分散开来后县衙里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百人。剔除了周天艺那一百多人,再扣除掉六房、门子、伞扇夫。灯夫等县衙内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伙后,现在的鲁山县衙顶多只有三十四能干架的,还人心不齐。这点人如何敌得过陈家几百人!
“把大门关上,快把大门关上。再去报告知县老爷,去报告知县大老爷!”情绪紧张又激动的李天河声音尖厉的像用指甲盖划玻璃。
但是县衙大门只是两扇木头,如何能挡得住手榴弹。四颗手榴弹绑在一块,放在大门下面,轰隆一声炸响,整个大门飞了一半出去。烟雾弥漫见,“砰砰砰……”一连串的子弹从缺口中打了进去。伴随着县衙内传出的衙役哭爹喊娘声,和惨叫声,代表着满清政府尊严和权利的县衙被陈鸣一攻而下。
“只抓到了李天河,常瑞跑啦?”
“他婆娘还在。”
“狗屁。老子又不是真的土匪,拿他老婆做什么。”刚刚把老爹从监房里放出来的陈鸣脸色有些小难看。“这狗官跑的倒快。”
在监房里待了六天的陈惠气色还好,明显没吃什么苦头。止住了陈鸣的话头说道:“没时间计较这个。你还真想杀官造反不成?赶紧把首尾收拾了。咱们出城。”
内心中依旧对官府充满敬畏的陈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一切卷好了,赶紧出去。
“爹,那您就好好劝劝那几位吧。他们要是不跟着走,等到常瑞反攻倒算时候,可不会有一个能得了好去。”那十多个跟着陈惠一块遭殃的衙役,竟有大半数量的人不愿意跟着上山。
陈鸣只有冷笑了。
他知道,这些黑窝窝里泡透了的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留在牢房会是什么样的悲惨,但满清官府不可动摇的权威和震慑力他们打骨子里不敢反抗这种秩序。
别的不说,你看看现在已经被堵住了嘴的陈岗,刚才不也在一个劲儿的叫嚣着‘不可一错再错’???
陈鸣这直接打进县衙的一遭,对他们内心的震撼是颠覆性的!
第五十四章 定下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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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除了没抓住常瑞,这家伙连老婆都不要了,从县衙后院跳墙跑了。
‘陈家军’势如破竹的占领了县衙、县库和常平仓,然后陈聪、陈权、陈敏等陈家的文职们又挨个拜访了县城里的几家大户和他们经营的粮店。
县城西门外,一批批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到城门前那片空地。陈鸣已经拿到了一个总量计数:总量超过了一万两千石。其中包括红薯、高粱、玉米、小米等杂粮三千多石。还有从县城各药铺中抄来的小两万斤的各类药材。
陈家可没有直抢,一分钱都没有短这些老板的,只是那些老板们被‘强买强卖’了。还有各类菜油和食盐,一部分布匹和药材,陈家童叟无欺,公平买卖。他们从县城里抄出来的银子——比如县衙后院常瑞家里和县库里的银两,还有李天河等县衙里的一班污吏们,活命也都乖乖的交出了银子。甚至是陈家自己账上存的银两,这些银子运回土门集才叫没用呢,陈鸣全都散去一空了。
“俺们陈家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把粮食运到地了,要粮食不会少你们一粒粮,要银子不会短你们一分银。都是大老爷们的,一口吐沫一个钉,陈家人说话算话!”当陈鸣接着母亲一行乘坐马车走到城门的时候,陈惠已经在开始在为自家的‘事业’添砖加瓦了。
陈鸣跟他说的很清楚,今天冬天尽可能的猫起来,减一减风头,那么就必须把粮食备齐了。
伏牛山里,缺肉可以却打猎,缺粮食却真的要死人的。而且陈鸣也不打算就此减轻煤铁矿上和炼铁、铁器等产业上的工作量,这粮食方面必须要按十足的份量来准备。不然,陈家就需要在大冬天里冒着零下十几甚至二十度的严寒,下山揩油。不仅危险、辛苦,更会引来官府的主意,那是多么悲催的事儿啊。
陈鸣觉得,县城边上的人要是真的把粮食运到了土门集,他们愿意要粮食的肯定是少数,绝大多数是会要银子。因为现在的中国还很太平,而不管是河南还是南阳沟通的湖广,都是产粮之地,鲁山县不会真的缺了粮食。所以银子比粮食,而且出了这事儿后,官府少不了要刮几刮地皮,有了银子也好应付。
眼下的一万两千多石粮食,运到土门集至少能存下上万石!
可以说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鲁山县脆弱的防御,在陈家军面前像鸡蛋壳一样被彻底击碎。但是……
“咱们这么一来,可把你舅舅和老丈人坑惨了。”
一切扫尾结束,陈惠甚至很有道德的让陈二虎带领三十条大汉来做个‘净街虎’,抓到了二十多个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依着陈惠的意思就狠揍一通,扔到大街上了事,陈鸣却觉得很有必要让这群‘人渣’劳动改造一番。
当陈家最后一拨人簇拥着陈鸣、陈惠离开了西关的时候,这场闹剧一样的‘破城’总算结束了,常瑞在陈家离开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内返回到了县衙,他的第一个命令也是紧闭四门。
他要报复,他要向上头禀报,他要请求上面派兵清缴陈家。但常瑞再怒气冲冲,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他在鲁山县刚刚积累下的根基和底蕴,被陈家这么一扫,是彻底完蛋了。而鲁山县被人打破县衙的事儿,不可能瞒得住,他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呢!
可对于陈惠与陈鸣来说,自己的作为无疑深深地将高家与李家给坑了。陈鸣都不知道得知消息后的老岳丈会是怎样的无法接受、木呆以及崩溃了,而已经去往州城跑关系的舅舅肯定也会吐血不止。他们两家少不了要被官府拿捏、收拾,那真真的是六月飞雪,比窦娥都冤!
陈鸣呵呵,对这个话题他只能呵呵。
他是挺对比起自己大舅和老丈人的,但有什么法?难道真要他被关进大牢里了,家产被搜刮干净了,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