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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县尉一愣,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谁不知道朝廷大军的增援速度可谓每次都慢若蜗牛啊!光派谁领兵的问题都能让朝廷上的宦官与外戚扯皮不休了!
这消息可是他偶然间一次听某位大人醉酒后抱怨来着呢!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东城门楼方向,道:恐怕檀石槐今日还未退兵多半都是因为那边,骑都请看!请听!
顺着向县尉的指引,涂一航便是看到
齐胜光着精壮的膀子,露出上身隆起的腹肌,赤着染血的上半身的他血红着眼珠,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做出挑衅的动作。
同时他的口中也是毒舌不停,不停的谩骂着。
待到涂一航仔细听去,过滤掉耳旁兵士的惨叫声,兵器交击的碰撞声,如雷鸣的擂鼓声…
这一刻,唯剩下了齐胜谩骂的嘶吼声:
“檀石槐,我齐胜草、你娘的XX!干、你妹的XX!插、你嫂子的XX!对了,我齐胜听说你们草原上的鲜卑狗不拘小节,很喜欢搞、乱、伦!什么时候一定要让我鉴赏一下,我一定为你们孩子做证人,免得将来他和你们某些人一样也成了野…种!哈哈哈…哈哈哈”
“胡闹,胡闹!我们大汉军人的脸面都被其丢尽了。还不让人把他拉回来?”涂一航恼怒着说道。
“这可管不住,今天齐副将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方才让几名兵士劝诫的时候,他们几个差一点就被齐副将当敌人给生劈!”向县尉想想方才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替手下的兵士心有余悸!
檀石槐号称草原上的“千耳雄鹰”,听力自然不差,但是他宁可他的听力稍稍减弱几分,因为那立在城楼之上的汉军将领实在是呱噪,呱噪得他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碎尸活埋!
一阵阵深沉的疲惫感袭来,他的怒气简直快要将自身引爆,甚至连胸口处的彻骨痛楚都隐约消失了!
“给本单于杀了他,杀了那个汉人将领,杀了他本单于封他为西部鲜卑大人…”
鲜卑骑兵的凶残终于被檀石槐的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一个个仿若在疲惫的身躯内从新注射了暴走药剂,嘶吼着与城楼上的汉军同归于尽。
顿时,惨叫声,哀嚎声,绝望而又勇敢的声响响彻在云端之下的战场。
齐胜俯视着下方又是陡然迸发出狼性狂野气息的鲜卑兵士,那些密密麻麻的已经阻挡不下的鲜卑兵士。早已杀红了血液的他竟难得的冷静了下来,他静静收起了手中的砍刀,露出决然笑意,缓缓拔出了背后箭筒中的利箭。
拉弓,瞄准,射!朝着那仿若遥远的立于天际的鲜卑单于檀石槐,劲射!
“砰…崩!”这一只铁箭,以一种超越他任何以往的速度,如同燃烧起时光的光箭,直直的射出。
箭出,弓弦断。不去管结果,只为心中的血液沸腾,因为我是箭军啊!
另一个方向,檀石槐惨叫一声,痛苦着捂着胸口,从马背上应声而倒!
齐胜目光惊喜的定格住了,他从未想到檀石槐会被射中。他只想在战死之前吓吓那自命不凡的檀石槐!
“快退!!!”
“大单于!!!”
“杀!!!”
忽然,他的耳边隐约听到四方杂乱无序的声音,随即他惊愕着看着穿腹而过的几把鲜卑弯刀,以及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箭!
无力的感觉袭来,他的身躯被刀尖拉拽着落下了城墙,天空真的很蓝。只是天空之下的血红,很残酷!
轰!!!
大单于怎么了?梆梆梆的擂鼓退兵声回荡在被鲜血与残躯染红的地面上。往日悍不畏死的鲜卑勇士在听到这种音响后仓惶万分,如同潮水退去般退到马背上,朝着鲜卑大营呼啸退去。
在归去的途中:檀石槐大帅死了!这一个石破天惊,晴天霹雳的悲怖消息使得鲜卑兵士多半真心的留下了眼泪。
檀石槐的功绩,使得鲜卑人在民族之战中空前的团结,使得鲜卑人孤苦的生活生生提升了几个层次!
檀石槐,对汉朝来说是一颗毒瘤般的存在,但他在鲜卑人的心中却又是如此不可取代。
檀石槐死了,鲜卑人的心也乱了!
(本章完)
第21章 野外靡战,逆战功!()
檀石槐死了,他真的死了。死的有些莫名其秒,突然而然。
当鲜卑随军医官颤抖着手再三抚探檀石槐的鼻息,且在鲜卑几位大人的胁迫下再三感受到檀石槐手臂处脉搏静止停息后。
鲜卑大营就陷入了一种诡异而阴韵的气氛中。
人都会死,没有人注定长生不死。檀石槐既然上了战场,自然有预料到他会战死在沙场上那一天。
但是西部鲜卑的大帅们想不到,他们心中确实被这个突然而然的事件给惊住了思绪。
也被他们心中的王:檀石槐之死生生拖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檀石槐既死,按照鲜卑习俗,自然是要将他收敛入棺,入土为安为好。而且时间是越快越好,否则随着时间推移,檀石槐到达故地下葬之时,尸变成了僵尸的腥臭模样,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然而,檀石槐若走,需要有大军护送其尸首回归。五原县城距离鲜卑王庭说远不远,但若说近那更是无从谈起。别看来时汉朝牧民,村民与其余乌恒等异族恨不能避之千里,畏之若虎。但若是没有鲜卑大军随行,说不定檀石槐在黄泉之下连入土为安的简单要求也达不到了。
边境汉民,恨檀石槐入骨。被侵略劫掠过的异族民众,恨檀石槐入骨的更是大有人在!
故而,若送归檀石槐尸首回王庭,至少要有两千名鲜卑骑兵随行护卫,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一万减去二千是多少呢?八千是吗?很对,但是关键是鲜卑还有一万大军吗?
在激烈的热血拼杀下,头脑简单,性情悍骜的鲜卑人并没有太在意太多,但是直到五天后与五原城头上的汉军惨烈厮杀停息下来,鲜卑军需官一番统计下来,竟然惊奇的发现,汉军与鲜卑兵士的战死损伤的比率达到了惊人的一致:1:1
按照常理,这是鲜卑胜了,而且是一场大胜。然而实际上却是鲜卑败了,很惨,很惨。因为他们的没有达到这样一个前提:城破了!
攻守之间的3:1伤亡的恒定律,攻城损亡是守城损亡三倍的欲破城定律,在这一次,不适用。
只因鲜卑攻城军是转入了步兵战式的精锐鲜卑骑兵,每一个损失的骑兵,骑在马上都能成为汉军的一个噩梦,但他们却都死在了攻城的属于步兵模式的绞肉机上。
鲜卑人死的是桀骜的骑兵精锐,而汉军损失的是二流部队的郡国兵。
那一次战役,汉军伤亡二千九百余人。鲜卑军伤亡三千零几十人。多么接近而又略显深意的数字!
至少在正在增援之路上的丁原接收到战报时,那仰天狂笑的模样,活活的惊起了胯下的战马嘶鸣不休,躁动不已。
所幸,丁大刺史骑术还算不错,总算没在数县所组成的联合军面前丢一个天大的老脸,还顺便巩固了一下自身的地位,给了众位县尉一个深不可测,不疯魔不成活的形象。
随后,豪气加身,战环萦绕的他朗声下令,说出了就算吕布在场也不得不同仇敌忾的话:鲜卑狗,真滑溜,打也打不跑,赶也赶不走。但是,依本刺史看:打狗还需要理由?
杀!震耳发聩的喊杀声道出了诸县联军的心声,若说来之前,心中没有对鲜卑骑兵的恐惧与忌惮,那是弥天大谎。然而,唯有他们心中才知道,更多的还是那一种刻入到骨髓的仇恨与痛楚。
在鲜卑骑兵的弯刀下,那些昔日被斩杀殆尽,连婴儿妇女都不能脱免的冤魂,在纠缠着这些人的心。
要知道,这其中甚至有自己的妻儿,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与胞泽。
那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唯有:杀!
不得不说,能做到刺史之位的人,没有简单之辈,无论丁原心中做何想,他的话却是带起了诸县联军的战意!
在这种情况下,又令传令兵说出檀石槐已死,鲜卑大军大乱的消息,更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消除了诸县联军因为缺乏锻炼所遗留的最后一丝怯意。
数日过后,当春节的声声爆竹声逐渐来临,一年的末尾随沙漏就要慢慢走过之时。
丁原所统领的七千从各县中东拼西凑而出的救援军终于抵达了。
当整齐如一,杀气凌然的七千军士从距离鲜卑大营不远五里外大摇大摆的通过时。说实话,真的狠狠吓了大单于方才身死的鲜卑大军一跳。
随即就是无边的怨怒与杀意。还有鲜卑一族的深深耻辱萦绕于心!
丁原猜对了开头,然而他却没猜对过程与结局。
本以为鲜卑人方才死了大单于,正是士气低落,无力再战之时,是跟本没有那种勇气与魄力去攻击他的七千气势惊天的援军的。
只要鲜卑军统帅稍稍有些脑子和警惕心,现在就应该商议撤军以及如何断后的问题了。
然而丁原显然没想到,西部鲜卑的大帅们,平时是不看兵书的。尤其是孙子兵法与吴子兵法。那是个什么玩意?
他们只信奉:有仇必报,有怨必复,血债血尝,不死不休!
因为他们是鲜卑,是一群狼,而不是羊。
所以,一场偶然却又必然的厮杀开始了。鲜卑人做好了厮杀的准备,诸县联军做好了厮杀的准备。唯独讽刺的是,一力挑起军士战心的丁原,却是想着先入五原城之后再合力而战。
当鲜卑大军的五千精锐骑兵猛然间出现在视线中时,带着踏破苍穹的铁蹄冲刺向诸县联军之时。
当七千往日的杂牌县军丢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下了无尽的战意与杀意之时。
当诸县联军中的二千骑兵怀着前所未有的决然同样迎向那仿若象征着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