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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几个人距离赵显也就几步远,只是依旧把赵显当那个傻子,犹自高谈阔论,正聊的痛快,赵显冷不丁的咳嗽了一声,把这几个百姓吓得半死。
“那个,几位兄台,借问一下,肃州府衙怎么走?”
眼见整条街都认识自己,赵显知道自己打工的心愿已经破灭,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官府了。
只希望自己这个肃亲王世子的身份还好用。
那几个百姓原本只是欺赵显痴傻,现在一看这个“傻子王爷”浑然没有痴傻的迹象,自古百姓都怕官,何况王爷?
这几个人被赵显吓得瑟缩不已,当先一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正东,随后几人对视了一眼,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赵显苦笑一声,他刚想开口跟这几个哥们借点钱吃饭,谁想到他们跑的如此之快。
当下他也只能叹了口气,迈着有些发软的步伐,朝着肃州府衙走去。
肃州府衙距离肃王府不过三四个街道,路途并不遥远,赵显一出了显庆街,那些一路上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就消失匿迹了,毕竟他在显庆街出名,一出了显庆街,可就没有人认识赵显这个“傻子王爷”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不显眼的衙门门口,如果不是门口有一座硕大的鸣冤鼓,还站着两个衙役看门,根本休想认出这是一座府衙!
这便是统领整座肃州府的府衙。
在赵显所学的历史看来,肃州原本是在甘陇一带,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居然到了江南地区。
叹了口气之后,赵显迈步上前,走向了这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肃州府衙。
“府堂重地,闲人免进!”
一旁冷着脸的衙役小哥,无情的拦住了赵显的去路。
赵显无奈的拱了拱手,开口道:“这位小哥,在下找府尊大人有事。”
启国自从有藩王起兵造反之后,对于藩王的限制就越来越重,以至于肃王府在肃州并没有多少实权,到了现在,就连被高位者嗤之以鼻的富贵二字,也只剩下了一个贵字。
“报上名来,待某前去知会府尊大人!”
“显庆街赵显。”
那衙役嗯了一声,双手拢袖,却不急着进去禀报。
赵显苦笑一声,知道这人是在索贿。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此时的赵显,还是个世子的身份,只要见了肃州府的知府,无论这位知府心里如何鄙夷赵显,明面上都必然要摆出一个毕恭毕敬的态度,但是这看门的兵丁,却把赵显死死的拦在了门外。
“赵某今日出门,身上未带银钱,不知可否通融一番,下次在下请兄弟喝酒。”
那守门的兵丁冷着脸,丝毫没有回应赵显的意思。
赵显看向了另外一位稍稍年轻一些的衙役,那衙役目视前方,也丝毫不为所动。
赵显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府衙大门,走向了立在府衙正门的那座鸣冤鼓。
鼓座上用方方正正的楷体,刻了十六个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赵显用手拂过这十六个字,伸手抓起鼓上的鼓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鼓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尽管赵显现在饿得厉害,但是他还是把这面打鼓敲得震天响。
毕竟这关乎着他的吃饭问题。
民以食为天嘛。
第3章 肃州知府萧安民()
震天的鸣冤鼓刚刚响起,看门的衙役就不得不冲进府衙,敲了敲书房的门,对着书房恭声禀报。
“府尊大人,那人那人击鸣冤鼓了!”
这老者正是肃州知府萧安民,大启国的地方官,一般是六年一任,而萧安民知肃州已经五年有余,此时这位父母官正在逗着一只丑不拉几的八哥鸟儿,闻言对着门外的衙役皱眉道:“不是让你们把他打发回去吗,怎么还敲起鸣冤鼓了?”
听这位知府大人的口吻,他仿佛早已经知道了赵显的身份。
那衙役苦笑拱手:“大人,我们确实按照您吩咐的说辞,要打发他回去,可是那人直接就走到鸣冤鼓前开始击鼓,我们也不敢出手硬拦他啊。”
肃王府再如何没落,但是毕竟是朝廷亲封的一品亲王,赵显是肃王爵位的第一继承人,无论如何也不是知府衙门的几个衙役敢动手的。
萧安民眉头大皱,负手转悠了两圈,沉声道:“去把小姐叫来。”
那衙役哎了一声,转身就进了院子,不多时就叫来了一位身材婀娜的紫衣少女,蹦跳着走进了萧安民的书房。
“爹,您喊女儿来,有什么事呀?”
这少女是萧安民的幼女萧铃儿,乃是萧安民最为宠爱的女儿,也就一直养在身边,他离家为官,几个儿子都不曾带在身边,也就只带了这么个极为宠爱的女儿。
萧安民笑容可掬,微笑道:“玲儿啊,爹有件事,要你帮一下忙。”
萧铃儿眼珠子一转,嘿嘿直笑:“爹,做成了有没有奖励?”
萧安民脸色一板,佯怒道:“你这孩子,还没说什么事,就想着要奖励。”
萧铃儿吐了吐舌头,嬉笑道:“好啦,爹,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萧安民沉吟了片刻,轻声道:“玲儿,你还记得肃王府的赵显么?”
萧铃儿歪了歪头,疑惑道:“肃王伯伯家七哥呀,听说突然生了病,变得又痴又傻,这三年以来父亲你一直不许我去见他,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萧安民拍了拍萧铃儿的脑袋,叹了口气:“不错,他要是一直傻下去还好,可是为父收到消息,这人突然就不傻了,这可是一桩天大的麻烦。”
“不傻就不傻了呗,这是好事呀,跟爹您又有什么关系?”
萧安民摇了摇头:“原本赵显倒没有什么,只是上面一直让为父盯着这肃亲王府,不说让他永远痴傻下去,最起码也要拖过这三年之期,让他失了这世袭罔替肃亲王的爵位。”
“那这跟女儿有什么关系?”
萧安民叹了口气:“眼下他这个痴傻了三年的肃王世子突然就醒了过来,据为父放在肃王府的眼线汇报,他跟家里的仆人打听了这三年的情况之后,就直奔我府衙而来。”
“这三年以来,为了给肃王府带来麻烦,肃王府的俸米肃州府衙是半点都没有发放,因此为父见不得他,玲儿啊,三年前他尚未痴傻之时,你跟他交情颇好,就由你出面,把他打发回去吧。”
萧铃儿皱眉道:“父亲,既然是该他的俸米,给了他就是,他也苦了三年,你何苦再为难他?”
萧安民皱着老脸,长叹道:“不是为父要为难他,而是京城有人要为难他,眼下肃王府家破人亡,只剩他这一根独苗,势单力孤之下,朝廷自然不肯再认下这个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
“所以,不能让这个赵显在三个月之内赶往京城,因此也就不能给他银钱。”
萧安民说到这里,目光望向了北面的京城方向,随后继续说道:“玲儿,你出面拖住他,骗也好,劝也好,总之把他劝回去就行,万不能让他在我府衙前闹事,这关系到我萧家一家的前程,玲儿你切勿慎重。”
萧铃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临走之前突然回头:“父亲,他如果失了爵位,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庶人。”
“日后朝廷会给他一些补偿的,想来做一个富家翁,总不是难事。”
萧铃儿这才放下心中的疑虑,转身走向了府衙大门。
这边的赵显敲鼓正敲得欢实,只是他敲了半晌,也不见有衙役过来搭理自己,加上半天没有吃饭,腹中饥饿,顿时泄了口气,坐在鸣冤鼓的鼓座上歇息。
他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一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七哥,七哥你怎么坐在这里呀?”
赵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年龄女子,正巧笑倩兮的望着自己。
七哥?是在叫自己?
赵显摸了摸头,不确定的回应道:“这位美姑娘,你是在叫我?”
萧铃儿笑道:“七哥,你怎么生了场病,连我也不认识了?”
赵显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那个姑娘,我这不是病了嘛,失失忆了,敢问姑娘是?”
萧铃儿眼神一黯,心中颇为感触,三年前那个神色飞扬的赵家七郎,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瑟缩的样子。
当下萧铃儿拉起赵显的袖子,二人走到了距离府衙不远处的一座木亭子下面,坐下之后,萧铃儿这才把两人的关系慢慢说给赵显听。
五年前萧安民履历肃州,曾带着萧铃儿去肃王府拜谒肃王赵恭,当时赵显不过十二三岁,萧铃儿也才十一岁出头,两个小家伙当时颇为投缘。
只是后来,赵恭薨逝,肃王府没落,萧安民严禁萧铃儿再去肃王府玩耍,两人这才断了开往。
赵显听了之后,对着眼前的小美女礼貌一笑:“原来我跟玲儿妹妹是故交,对了玲儿妹妹,你为何唤我为七哥啊?”
萧铃儿皱眉道:“七哥你连这个也忘了?你是肃王府第七子呀!”
赵显的背脊顿时一凉,穿越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肃王府独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六个兄长之多!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害怕,不由骇然问道:“那我那六位兄长呢?”
“都病死了呀。”
萧铃儿叹了口气,皱着小脸说道:“看来这三年七哥你真的是痴傻了,不过也不怨你,肃王伯伯和六位兄长先后离世,任谁陆续失了七个亲人,也会受不了刺激的。”
萧铃儿这句话更是证实了赵显心中的猜测,不由得浑身发麻。
看来自己的前身赵显,的确是受了刺激才得了失心疯,肃王府一脉,父亲赵恭以及自己的六个兄长,竟然前后都一命呜呼了!
第4章 借钱()
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赵显勉强对着萧铃儿笑了笑。
“对了,玲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