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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拦住他们凭的是身份,顾平生就不一样了,他凭的是拳头。
赵显边走边回头瞪着这些读书人,“等会孤再来收拾你们!”
把这些大头巾交给顾平生之后,赵显快步走到了小女孩面前,脸色平静,“救她。”
陈希夷抬起头,面带微笑:“她的肺脏伤了,以后怕是要咳嗽一辈子,而且光是将养用的药材,一个月都要十几两甚至几十两银子。”
“如此,世子殿下还要救她?”
赵显翻了个白眼,哼道:“希夷先生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我养她,您是方外中人,怎么说话也学那些人一样弯弯绕绕!”
“本世子说了,救她!”
“好。”
“你们散开一些。”
陈希夷等的就是赵显这句话,他闭目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盒银针,取出几根银针,用手指轻轻一弹,这几根银针就变得滚烫起来。
借着银针飞快的在小囡囡的胸口,等到七八根银针落下,陈希夷已经满头大汗。
“灵儿,帮为师扶她起来。”
“哎!”
赵灵儿连忙应声,从地上把小囡囡扶了起来,陈希夷又深吸了口气,在小丫头后背,轻轻拍了三下。
“散开些。”
他话音刚落,原本闭目昏迷的小姑娘突然张开小嘴,嗤得一声吐出一口好大的鲜血,呕在了身前。
赵显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小姑娘体内的污血。
她被那马儿踢在胸口,踢伤了肺部,体内郁结的好大一滩瘀血,被陈希夷轻轻三掌,悉数拍了出来。
这看似轻飘飘的三掌,耗去了陈希夷大量的力气,他颤巍巍从地上起身,对着赵显跟马二娘拱了拱手。
“她体内的瘀血已经被贫道逼了出来,但是她身子骨太弱,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看上天有没有好生之德。”
陈希夷瞥眼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叹了口气,“三天之内,她能够醒过来,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马二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以头抢地砰砰磕头,“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陈希夷连忙侧开身子,避过了一半礼数,然后把她扶了起来:“夫人不必多礼,你女儿能捡回这条命,贫道功劳不大,你该谢谢世子殿下才是。”
“世子殿下?”
马二娘迷糊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世子殿下说的是赵显,她又作势跪下,赵显连忙上前扶住她,安抚道:“大姐,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世子殿下?”
人群之中,又传来一声带着颤音的疑问声音。
赵显循声望去,只见马二娘的那位叔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双目之中。竟然全是泪水。
“世子殿下老朽想问问,您是哪位王爷的世子?”
这话问得有些不客气,换作启国任何一个王族世子,多半都会大发脾气,但是赵显只是微微一笑。“还能是哪个王爷,在肃州城,还能有第二个王爷么?”
听了赵显的回答,这位老人家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不已。
“肃王卫先登营老兵马季,见过世子殿下!”
马季原本是一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农,但是当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满面红光,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更让在座所有人吃惊的是,他是单膝跪地,行的是启国最标准的军礼。
“你您是我肃王府的老人?”
马季高声嘶吼:“回世子殿下,小人十年前是肃王卫先登营十夫长,跟随肃王爷南征北战近十年!”
赵显有些发懵,他对于他那位“便宜老爹”的光荣事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根本不知道,在十几年前,赵长恭麾下还有一支几乎无敌的肃王卫,以及肃王卫里最为凶猛的先登营。
赵长恭十八岁就从军打仗,一直到十年前,被当今皇帝逼离京城,来到肃州城就藩,当时他麾下近十万兵马,被迫解散,编入启国其他军队。
但是他的三千名亲卫,却一路送他到了肃州城里,后来更是有近六百名老卒,干脆就留在了肃州城定居!
赵长恭并没有薄待他们,昔年肃王府的数万亩田地,大多都是分给了这六百户人家,而且赵长恭还还不收他们田税。
直到三年前,赵长恭病逝,肃王府的封邑地产都被朝廷或收了回去,或卖给了当地的士绅,这些当年的“肃王卫”们的好日子,才到了头。
马季跪在地上,任凭赵显如何搀扶,他居然纹丝不动。
“这十年来,我等多次求见王爷,他都是避而不见,三年前咱们收到消息,说是他老人家走了!”
说到这里,马季老泪纵横:“后来更是听说,王爷家里的六个公子,也相继病逝,咱们这些老兄弟各个咬牙切齿,恨不能跟着老王爷一起去了!”
“十年前咱们约定同来肃州宿卫王爷,到头来连他的香火也没能保住!”
“天可怜见,王爷还有您这么一个儿子,天可怜见啊”
第60章 去哪座衙门?()
“您先起来”
赵显用尽力气,才终于把这个名为马季的老卒给扶了起来。
他对于父亲赵长恭的事迹一无所知,因此也不知道如何回应马季,只能拱了拱手:“您既然是家父的故人,那就是赵宗显的长辈,您先在这里安作片刻,侄儿去处理一下那几个“读书人”!”
读书人三个字,赵显咬字极重。
马季被这一声长辈叫的老泪纵横,连忙点头:“殿下您忙您的,老头子这就去村里,把当年的旧人都喊来拜见您!”
赵显听得心中一紧,连忙拉住了他:“马叔,千万别,等此间事了,小侄自当亲自上门拜见,哪里有长辈来拜见晚辈的道理?”
“您是王爷的儿子”
“那也不妨碍辈分。”
赵显指了指马季带过来的几个村民,笑道:“马叔,你先带着这几位大哥回去,这小女孩受了伤,想来村里也不好将养身子。您要是放心小侄,您家里这位大嫂还有这姑娘,我就带回王府去养着,正好也让这位道长帮忙照看。”
马季听了险些又要跪倒在地上,“马家上下,多谢殿下大恩大德!”
赵显沉声道:“马叔你放心,您既然是我赵家旧人,你们家的事就是我肃王府的事情,这件事情小侄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着他指了指那些仍旧被顾平生拦在原地的读书人,冷笑道:“小侄必然严惩这些斯文败类!”
马季老怀大慰,留下两个后辈联络消息,然后已经带着剩下的村民,转头回了肃州城南的先登村。
临走之前,他还刻意嘱咐了一番马二娘,让她在肃王府注意规矩。
送走了这些村民,赵显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马家小姑娘,心情更加沉痛。
“希夷先生,劳烦你先把这小丫头还有马家二嫂带回我家里安顿下来,买药的一应事宜,你跟阿绣说一声就成,尽量把这孩子的命保下来。”
“赵长恭居然有你这么个菩萨心肠的儿子,难得,难得啊。”
陈希夷笑着感叹了一句,然后他把扎在小姑娘胸口的银针取了下来,轻轻揉了揉她受伤的部位,随即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带着马家二娘向着肃州城走去。
马二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对着陈希夷说道:“道长,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你,让小妇人来吧?”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老道身子健硕着呢。”
说来也怪,这个老道士先前背着一个大风筝走了几里路就累的不行,眼下背负着一个差不多重的小囡囡,居然轻如无物。
————
处理了村民那边的事情之后,赵显脸色转冷,他回头看向这些读书人的时候,心中戾气横生。
他的眼神凶狠,看的这些读书人不寒而栗,还是宋臻胆子最大,上前一步道:“赵七,你想做什么!”
“孤想做什么?孤想宰了你们!”
李嗣被吓了一跳,叫道:“赵七,我们伤了人,了不起赔你们医药费就是了,你少要纠缠!”
宋臻被吓了一跳,随即怒喝道:“你目无王法!”
“孤目无王法?好,孤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目无王法!”
“阿妹,把你的剑给我!”
赵灵儿随身那柄短剑,大约只有半米长短,但是锋利异常。
她看着自己凶狠的哥哥,也有些害怕,有些犹豫的把自己的短剑递了出去,然后附在赵显耳边轻声说话。
“哥你冷静些,别乱来!”
“我现在很冷静。”
赵显锵的一声抽出短剑,把剑鞘扔在赵灵儿手里,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几人中为首的李嗣。
短剑寒光凛凛。
李嗣被吓得用手遮脸,颤声道:“莫杀我!”
短剑毫不留情,狠狠的刺了了下去,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喷在了李嗣脸上,犹带热气。
李嗣整个人都被吓傻了,竟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在他的身边,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被赵显这一剑直接刺进脖颈,但是它却没有立马就死,而是在原地死命挣扎,嘶鸣声凄厉无比。
过了片刻之后,李嗣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马替自己挨了一剑,他脸上还带着马血,面孔扭曲。
“赵七,你敢杀我的红玉儿!”
李嗣心脏都抽搐了一下,这匹枣红马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凉州马,前前后后花了近三千两白银。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匹马跟兰博基尼也没什么区别了。
眼下,他的“红玉儿”被赵显一剑刺穿喉管,显然是活不成了。
想比李嗣的歇斯底里,赵显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敢。”
“这畜牲踩踏伤人,致人显死,孤为何杀不得它?”
李嗣被气个半死,说话都带上了哭腔,“那个小丫头不是没死吗!我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