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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琴儿,你觉得这样安排,好不好?”
我说:“谢汉王的关怀。汉王的安排,无不是最妥当最体贴的。琴儿,琴儿只怕他不肯听命回来。”
刘申搂了搂我的肩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我会让他回来的。”
(五)
刘申停顿了一下,他说:“你们婚后都没有见过面。如果你想去温泉行宫见见他,我派人送你过去。也,正好避避运州的寒气。”
他说:“这边事情太多,南线还在打仗,我就不陪你去了。可以让你们的舅妈
陪着你。可好?”
我看着刘申。他光滑的额头隐约有了一线皱纹。
我摇头:“不。”
刘申露出一点惊讶:“不去吗?”
我说:“汉王劳乏,我会在这里,陪着汉王。汉王在哪里,我也愿意在哪里。”
刘申的眉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他再次搂了搂我的肩头。
他说:“那好。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可以随时告诉我。冬天会很长的。”
(六)
那个冬天,果然又冷又漫长。
整个冬天,我一直待在刘申的身边。我一直都没有对他说过要改变我的决定。
我们就在相距只有120里的地方,度过了我们分别后的第一个腊日、第一个除夕、第一个元宵,迎来了第一个春天。
我们没有见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十二冰城()
(一)
德鲁湖畔汉军北线大营。
冬营的冰城要塞开建时,刘申的第一道旨意传来了。他要求你在严冬到来之前,离开北线,前往王室专用的碧汤温泉冬季行宫调养身体。
旨意传来的时候,你正和杨彪等人开会,你要求他们在修建冰城的同时,还要每天秘密地在要塞的地下开挖隧道。
因为土壤正在冻结,要用马粪点火把地面烘热,令土质松软,然后才能开掘。
你令杨彪等人制定逐日的开掘计划,不达到当天的进度,不能停工。
所有的开掘,都必须在建造冰城的掩护下秘密地进行,在挖冰的同时,要隐蔽地将挖掘出來的泥土悄悄地倒入湖水中,挖掘的方向和路线逐日下达,每个人都只知道今天的任务,不知道整个工程的用途和全貌。
你令孙浩成部负责保护要塞的施工,务必不能让敌军破坏德鲁湖的采冰和要塞的建造,也不能让敌人知道要塞下的挖掘工程。
你没有解释为何要开掘这些地下的隧道。整个地下隧道的开掘计划,你只交代给了杨彪一个人。
你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如何在冬季作战和冬营建造之间平衡兵力的使用,减少地方的负担时,汉王的旨意到了。
(二)
你看过旨意之后,上复了一道奏章,感谢刘申的关怀,但你说,身为统帅,你不能在北线将士苦守严寒坚持在草原上的情况下,离开北线,独自去温暖的地方。
刘申已经预料到你的回答。于是他再度回信说,这是考虑到你身体的状况,也是考虑到战事的需要。如果你在北线冬营,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可能会断绝南北之间的道路交通,你可能不会及时知道南线的突发情况。
你再度接到刘申的旨意后,再度上复奏章说,希望能看到北线的冰城要塞修筑完毕之后再启程。
刘申看了你的回复之后,第三次亲笔写信给你,他附上了医生们每日上报他的你的医案,所有的医生都认为,你的身体状况绝对无法坚持在零下50度的严寒中度过漫长的冬天。刘申在信中详细地写了我召见傅天亮询问草原严冬天气状况的经过,写了他和我的炉边谈话,他恳切地希望你保重身体,不要再拒绝君王的旨意,令君王忧虑不安。
刘申的第三封信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雪原上被送达到你的手里。
刘申的信送达时,你已经因为劳累和寒冷而病倒了,正咳得日夜不停。军医们都很紧张你的状况。
你在病榻上看完刘申的信后,没有再坚持下去了。
当汉地的河流也开始结冰的时候,你带领吴顺、关文良、谢双成、200近卫队和你的幕僚文书班子,返回了汉地境内,抵达了碧汤温泉的温泉行宫。
杨彪后来成功地在德鲁湖地区建立了多达12座的冰城。它们就如同一个童话一样地,伫立在你所在的时间里。
冰城建立之后,勿吉人还进行过多次侵袭汉军供应线和攻击储藏地的尝试。但这些尝试很快就归于失败了。
冰城的城墙滑溜溜地难以攀爬,也使得敌军打消了攻占要塞的想法。
乌林登木汗终于不得不莫可奈何地接受了对手在他的身边驻扎过冬。
战线的不断向北推移就此成为定局。
(三)
后来,先皇大行之后,将近60岁、身体还能硬朗的我,曾旅行到过北边的草原。
我去过杨彪建立汉军冬营的地方。它现在已经不完全是草原了,在那里开垦出了不少汉人的田地,设立了城池,有了星罗棋布的马队商路,聚集了许多东西南北货物的交易中心,还有大量异族风情的游乐场合,气候也没有当年那么寒冷了。
在那里,我没能找到任何有关当年汉军冬营残留下来的痕迹。除了一个地图上都不会标的、老人传说中的古老地名:十二冰城。
仅仅还只过去了四十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杨彪死了,孙浩成也死了、吴顺也死了,关文良也死了,你和刘申也都全不在了。
有关你的一切,就像春天的融冰一样,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深觉人生如梦如幻,心里充满了时光流逝带来的深刻悲伤。
第三百三十九章 温泉行宫(上)()
(一)
我站在一个悬崖上。
周围很亮,但是没有光源。
我想找到一条离开的路。但是四周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我很着急。我走到悬崖边上,探出半个身子,想往下看。
大哥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带着那种阴冷的表情,眼神冷酷地看着我。我没发觉他的出现。
他突然伸出手。,从后面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惊叫一声,立足不稳,向前栽倒,掉下了万丈深渊。
(二)
你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你听到自己在剧烈地咳嗽。
等咳嗽平缓下来,你看到吴顺和关文良守在你身边。
你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身上盖着毯子,室内温暖如春。梦中的景象在你眼前继续漂浮了一小会儿,就像雾气一样消散了。
你意识到刚才是做梦。你恢复了清醒。
你问吴顺:“徐先生来了吗?”
吴顺说:“已经到了一个时辰了。你睡着了。我安排他先去休息。”
你说:“我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不想就睡着了。”
你说:“为什么不叫醒我?”
关文良说:“是徐先生一定不让我们叫醒你。他说让大将军好好睡。”
吴顺说:“再睡一会儿吧。徐先生从运州马不停蹄地匆匆赶来,也正好休息一下。”
你靠在枕头上不想再说话。
你觉得脑子里有块黑色的石头非常沉重。
你睁不开眼睛,你心里直想重新回到睡梦中去。
你和自己想要瞌睡的**做着斗争。
你在缠斗之中,不能控制自己地又睡了过去。
(三)
你被温暖的气流所环绕,就仿佛置身某个伟大的怀抱。
你似乎是在雾气中漂浮,又似乎是在白云中飞翔。
你放眼所见,四处皆是白雾茫茫,不明昼夜,不辨东西。
你看不见自己来的路,也看不见前方的路。
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彷佛心里又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你看见有明亮的光线从各个方向渗透过来,但看不到那个发光的源泉在什么地方。这种光芒彷佛是从世界本身的内部、从你自己的心里放射出来。
你看不见一个熟悉的人,一件熟悉的事,你觉得很孤单,但内心彷佛又很喜欢这样的孤单。
你牵挂着什么东西,但又有点想从此停留在这个宁静而温暖的孤单里面。
就在你犹豫之间,你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空旷的大殿里,你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在大殿上回荡。
你好像听到有人叫你。你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父亲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声声地叫唤着你。
你四处寻找着父亲的声音。
但你没有看到父亲,你看到了我。
我坐在大殿的宝座旁边。我雍容华贵地盛装坐在那个空着的宝座旁边。
我看着你。我用出嫁那天你送给我护身符时的那种眼光看着你。
我看着你,眼泪慢慢地充盈了眼眶。
我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地流泪满面。
我压抑着痛哭,泪流满面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的心一下子就紧紧地收缩在一起,然后它就粉碎了。
你想向我的方向走过来,你想要过来安慰一下我,可是你一步也迈不动。你只能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我,爱莫能助。就像我只能坐在那里,也看着你,无能为力。
我说:“你已经有了汉王全国的军队了,你的决定,我都听从了,为什么连见我一面,你也不愿见?”
我说:“难道,当年你只是为了要阻止我绝望自尽,只是为了要从死神手里救我回来,才对我说依然爱着我的吗?我原来,在那件事情之后,只是你的羞辱,你的责任和你的负担吗?难道,因为那件事情,我已经失去了嫁给你的资格,已经失去了你的爱情了吗?”
你说:“不。不是。琴儿。”
我说:“琴儿?你怎么不叫我君夫人?怎么不以臣下之礼跪拜我?”
我说:“你怎么胆敢不称臣?怎么不再次祝福我和汉王白头偕老?怎么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