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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
他再次说:“请坐。”
我说:“我来做吧。冰箱都有什么?”
他说:“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他按着我肩膀,把我按在椅子上。他说:“——除非,你想做女主人。”
我咬了咬嘴唇。
(三)
“这么多座位。你想在这儿宴请朋友吗?看上去不像两人世界呢。”
我把番茄沙司涂在蛋卷上。
高雄看着我,没有吱声。
我停止了涂蛋卷。我看着他。我说:“你听到吗?”
高雄伸出一个手指,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对餐盘点了点头。他说:“先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说:“被你这样盯着,真是咽不下去东西呢。”
高雄咧嘴一笑。他说:“那什么,心心,其实,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其实,这房子里,没有别的女人住。我只雇了两个管家和打扫卫生的人。”
他说:“其实,你是走进这房子的,第一个女客人。”
他说:“在此之前,就我一个人住这儿。这儿是我多年来的遁世之所。我觉得心情很烦的时候,会独自来住上几天,连你,我也没有告诉过。这房子,是我送给自己的一件礼物。”
他说:“这房子很大,一个人住着很冷清。但也很容易让人冷静。我过来住的时候,会在卧室躺一会儿,在阳台坐一坐,在这里煎个蛋卷,把盘子摆在这儿。然后我就坐在盘子的对面,看着那许多的座位。坐一会儿之后,就把盘子拉过来,把蛋卷吃了。”
高雄说:“我很严肃地告诉你,这样,就是我的快乐。清净,是难得的福气啊。就算帝王将相,也未必能有清福。”
高雄说:“这样独处的快乐,你懂的,是吗?”
我低头看着盘子。我说:“是的。我懂。”
我说:“你觉得心情很烦躁吗?现在?”
高雄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和你单独相处的每一秒钟,我都不会烦躁。虽然你很烦躁,或者,有时候我看上去也很烦躁,但是,其实,我都不会烦躁。”
他说:“心心。这么多年,我,很享受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说:“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挺伤感的。”
高雄说:“我其实是一个柔软的人,可我不想让你们知道。”
我说:“为什么?”
高雄说:“我害怕你们知道之后,就会一直期望我这么好。”
(四)
他说:“我有很多的侧面。有一些,心心,你还从来没有看到。”
他说:“我也,永远不想让你看到。”
我看着高雄,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内心的某种焦虑,或者是感伤平息下去。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
我知道,他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
高雄说:“我一直很想生活在你身边,就算是你永远拒绝我,我也很想在接近你的地方,一直看着你成长,努力地好好生活。但是,你若知道我想着你,你就会觉得不自在,你不会喜欢这样。所以,我没有和你说过,自己买了这房子,在你所在的城市。在这里,我虽然没有打扰你,但是会感觉,和你贴近一点。”
他说:“我在这里守护着你,已经有些年份了。”
我深为感动,但是也不敢太感动,高雄的话,有时候不完全是真的,只能姑妄听之。也许,他是在逗我玩的呢。等我真的感动了,他就会幸灾乐祸地笑。
我默然了一会儿,说:“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让我知道,为什么今天要带我过来?”
高雄说:“因为我下个月要把这房子卖了。这次不带你过来,你就永远不会看到了。”
我说:“卖掉?”
高雄说:“是的。”
高雄说:“我一直有个梦想,有一天,能跟你,一起待在这样一座洁白的、阳光明媚的房子里,和你喝喝饮料,让你坐在餐台前,看着我做火腿蛋卷,看着你吃我做的蛋卷。我们一起说说话,随便聊聊。”
高雄说:“我不像人家说的那样充满雄心壮志。我的梦想,其实,就仅仅是这样。”
高雄说:“现在,我算是梦想成真了。人生,可以无憾。”
不安的感觉,再次强烈地升起。
我说:“高雄哥,你遇到很大的困难了吗?”
高雄看着我。
他说:“男人是用来解决困难的。不是用来向女人倾诉他遇到的困难的。”
他说:“你什么都别问,就这样,坐在那儿,把这个蛋卷,好好地吃完。就这样,就可以了。”
第八百六十七章 手枪(上)()
♂
(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一个夏天。
8月的时候,我和ann再次受到高雄夫妇的邀请,前往他们在南京的一处湖畔别墅度假。
这处别墅附近有个新建未久的高尔夫球场,高雄购置这处房产,就是为了经常能和朋友飞过来打球时下榻方便。
我一直很喜欢这栋别墅,因为环湖有一条长长的木栈道。每次沿着木栈道环湖漫步的时候,我心里总会涌起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就仿佛什么时间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而当时我是那么喜欢和留恋做这件事情。
因为带着几个孩子,我们一到达别墅,房子里立刻热闹了起来,孩子们兴奋地在地板上咚咚地跑来跑去,跳进起居室的沙发里打滚,楼上楼下都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他们灿烂无忧的笑脸,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时入住博桑的木屋时的那些日子。
时光流逝,过去的少年一代代老去,而新的生命又成长起来。历史总是上演着一幅幅类似的场景。
看着我感慨的表情,高雄问:“有何感想?后悔没接受我的建议,和我一起在此处置业?”
我摇头,说:“不知不觉,我们就都老了。”
高雄嗤之以鼻:“你?你只是早婚早育而已。你距离老了,还远着呢。”
我横了他一眼。
他说:“晚上湖边还有焰火晚会。非常壮观喔。如果你听了这个消息,还有踊跃之情,好奇之心,那么,你的内心,就还相当年轻。”
他一语中的。
我刚刚发现自己内心真的还随之而起了踊跃之情与好奇之心。
我很惊讶自己对这个世界上的这种事情,竟然还会有孩童一样的兴趣。
我不是早该心如枯井,波澜不起了吗?
惊讶之余,我对自己深感失望。
——也许,是经常和ann在一起,受了孩子的影响吧?
(二)
我回到房间整理我和ann的行李,发现自己收拾行装时拿错了一件衣服,错把一件丝绸披肩当成睡衣带过来了。
于是我询问高雄夫妇哪里可以买到睡衣。
苏抱歉地说,她的三个儿子已经玩疯了,死活不想出去逛街,而她得跟着这三个疯小子,看住他们不要大闹天宫,不要把房子点着了。
高雄便自告奋勇地说,买睡衣要开8。6公里的车,到附近的小镇上去,而他可以荣幸地开车送我和ann去镇上挑选。
由于江南盛产丝绸,小镇又是针对旅游者而设立的,街上很多卖丝绸的店子,有些高档店铺的丝绸制品,还相当精美,绣工超凡脱俗,当然,价格也相当不菲。
那天,高雄因为摆脱了三个男孩的上窜下跳而心情大好,犯了一掷千金、出手豪阔的老毛病,他慷慨大方地给我们每个女性,包括ann在内都买了一件精工刺绣的丝绸睡衣。
我们驱车满载而归的时候,看见房间里的地板上都是男孩们踩出来的黑色脚印,而苏正在大声呵斥着,赶着三个浑身上下脏得和泥猴似的男孩们进浴室洗刷干净自己,去饭厅吃晚饭,然后在窗口等着看焰火晚会。
当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窗外腾空升起时,在孩子们惊叹的欢呼声中,高雄接了一个电话。他起身从窗口离开,走到较为安静的起居室去了。
等雄伟的烟花表演暂时告一段落时,我发现高雄已经离开好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我借口回房间给ann拿一件上衣过来,来到起居室的门口,发现高雄的电话已经打完了。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在抽一根雪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高雄抽雪茄。他不是从不吸烟的吗?
看着雪茄头上袅绕的青烟和明明灭灭的红色火星,我心里有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看着高雄脸部侧面的轮廓,心里揣测着。
但是我没有进去惊动他。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就悄悄离开回房间去拿上衣了。
下半场的烟花表演开始时,我拿着ann的上衣回到饭厅。在苏旁边坐下,抱着兴奋得脸颊通红的ann给她加衣服。苏侧过头问:“那个人呢?晚会都过去半场了。”
我说:“他还在起居室打电话,好像是件重要的事情。”
苏不满地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没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会比陪着孩子们经历这些快乐的时刻,更为重要。”
我说:“男人都明白得很晚。有时候,他们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
苏耸了耸肩膀,:“可怜。希望我的儿子们不会这样。
(三)
穿越湖边的雾气,踏着露水,我回到了别墅的门前。
这时候已经深夜12点多了,我刚沿着木栈道走了一大圈回来。我是给ann洗完澡、讲完故事、换了睡衣,给她念了不做噩梦的精灵咒语,哄她睡着之后才出门去散步的。
我太留恋在栈道上漫步的感觉了,深深沉浸在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中,不知不觉,就走了2个小时。
踏上门廊后,我发现门廊的躺椅上,依稀有个模糊的人影。
看到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那个人影露出两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