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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伸手阻止他:“不要,肯尼。我很安全。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让父亲知道。”
肯尼看着我,他的眼珠黑漆漆、亮晶晶的。
我观察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绝对不会妥协,于是,我就说:“肯尼,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突然之间,就感觉以前在类似的场合做过同样的事情?”
他看了我几秒钟,他点头说:“是的。有时候会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说:“比如有一次,我跟着你到了高棉王国的那个古代都城遗迹,穿过那些雕刻着巨大佛陀头像的门柱时,我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我以前什么时候,也这样地跟随着一位夫人,穿越过同样的门柱,那些同样的佛陀头像,就在我的周围和上方,微笑着注视着我的穿行。那个感觉非常强烈,让我感到很迷惑。但我没有对你说起过。”
他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你了。也许,你在这些遗迹中找寻的,就是这种熟悉感的来源。你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那种闪回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他说:“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记忆,只是他们迷惑一下,就让它滑过去了。他们没有你那样敏锐和认真,他们没有产生刨根究底的想法,也没有你这样的决心,要把它彻底弄清。”
我说:“那么,你有没有怀疑过,这种熟悉感就是前生记忆?”
肯尼说:“我的祖先来自于非洲肯尼亚。根据古老的传说,我的祖先们都是相信,人死后与生前都还有生命。我想过,也许,这种模糊的熟悉感,是因为前生我的确来过高棉的热带丛林。我的确穿越过那些巨大的门柱,那时候,它们还位于一座繁华的古代都城里,而不是丛林中的一片废墟里。”
(三)
我指着杂志上的那张照片。
我说:“我刚看到的那张图片里有个墓碑。”
“墓碑?”肯尼在封底的照片上找了一下,问:“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那个墓碑,它是我立的。我刚认出来了,那就是我立的墓碑。”
我说:“我很确定,以前,我还不是Esabelle的时候,我也在飞机上的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个湖泊的照片,还有这个湖泊边的无字墓碑。”
我说:“我以前,比坐飞机的那次生命还要以前,梳着很高的发髻,穿着白狐毛的披风,和一个男子,一起走在这个湖泊边的木头栈道上。以前,湖边并不是快速公路,也不适观光电瓶车道,以前就是木栈道,通到湖光山色的尽头。我觉得很冷,那个男人伸手搂住我的肩头。我们并肩站在那里。他让我把他埋葬在栈道的尽头。他很快就要去战场了。我们都知道,他将会一去不回,这是我们的生死诀别。那个无字的坟茔,就是后来我为他建立的。但是他并不安葬在里面。我没有找到他的骸骨。那只是一个空的墓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想要阻止连绵了数百年的混乱战争。他也成功做到了。他为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和爱情,牺牲了和我一起白头到老。但是他杀了很多人。他战死之后,关于他的墓碑上写点什么,大家议论纷纷。后来,是我说的,什么都不要写。因为他生前觉得自己杀人太多,不配让父母所赐的姓名留在天地之间。他觉得自己不能让父母感觉到荣耀,也有愧所有因他而死去的人。我后来决定遵从他的心愿,什么字都不要写上去。”
我说:“坐飞机的那次生命中,我后来又去过这个湖泊。我曾抚摸过那个无字的墓碑。我在那里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细节。我在那里哭得很伤心。但是,没有人能够了解那种悲恸。”
肯尼看着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说:“我说的都是实情,肯尼。我爱那个男人。我一直没有忘记他。我在所有的废墟里寻找的,都是有关他的记忆,有关他的线索。”
我说:“我知道,他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我看到他的护身符了。那个护身符,曾经引领我们再次相会。我相信,它这次出现,也是引领我们再次相会的。只要我拿到那个护身符,我就能再次见到他。”
肯尼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说:“你刚才所说的这一切,信息量好像很丰富。我一时之间难以完全了解。”
他说:“但是,我相信你, Esabelle。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相信,你一定能跟随心的指引,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一切。”
我也相信,一切的出现,都是有意义的。
和你有关的一切,不断涌现重回,这都意味着,我们不久将会,再次见面。
第九百二十八章 拍卖会(上)()
(一)
有时候,作为叙述者,我会脱离故事,停留在各种思绪的湍流中,进行某种玄而又玄的论述。
但作为讲故事的人,我终究还是会回来。
事实上,去那里,正是为了能够回到这里。
如果不是为了安住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去那样深入地思考呢。
向往彼岸,正是为了安住此岸,正是为了能够理解:所谓此岸,其实不是此岸,而正是彼岸。
在这个故事开始之后,就不断地有人对我说,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太辛苦了,希望我为整个故事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为了回报那些一路跟随着故事的读者,回报一路上温暖过我们的人们,我会写一个相对团圆的结局的。
然而,大家一定要头脑清楚,在此尘世,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大团圆的结局的,一切都是有缺陷的,终难完美。
然而,若能清楚地认识到红尘之中并无完美,安住于当前的结局,不再另有期待,那么,一切结局,也就都变成了圆满的结局。
(二)
幸福的到来,和不幸的到来,都是同样突如其来的。
它就和死亡一样,经常会在你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突然袭来。
在作为Esabelle Chen而度过的一生当中,我是著名的收藏家。像索斯比的拍卖行这样的处所,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在世界各地参与过很多次的拍卖活动,但我从未想到将会在这样的活动中获得期盼已久的幸福。
那一年,我已经39岁了,依旧单身未婚,事实上,我已经不打算再结婚了,也不打算再结识什么男朋友。
与爱情的江河日下相比,我的事业则蒸蒸日上,已经在父亲的商业帝国里面承担了接班人的重任。我担任了集团的执行董事和CEO。
现在,我已经非常明白商界的游戏规则,并且懂得如何使用财富的力量来影响世界。当然,是尽量给予它好的影响。
我一直没有忘记那个护身符,我知道只要能够拿到它,那扇闭合已久的时光之门就会再次打开。
经过大约8个月的筹划和运作,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取回护身符的机会。
大致过程是这样的:我通过一系列的关联交易得到了对一大批价值连城的东方古董的控制权,然后又通过一个基金会的名义将这一大批古董捐赠给H历史博物馆,这是H博物馆自成立以来获得的最大的一批捐赠,整个国家都为之兴奋不已,但没有人知道实际的捐赠者是我。
大批珍贵而保存条件苛刻的新藏品移交在即,立刻带来了新的问题。
H博物馆必须进行紧急扩建,而紧急扩建需要快速的资金。
正在他们筹措资金的时候,我通过为他们服务的主要银行集团向他们提出了融资建议:通过转让部分藏品给私人博物馆,而获得所需的资金。
然后又通过我持有股份的一家著名拍卖行,向他们提出了专业建议。
当这个建议最后获得认可的时候,那件护身符作为一件不是很重要但却具有代表性的藏品,被列入了转让之列。
随后我接到了拍卖行的通知,邀请我参加本次拍卖活动。
就这样,转了一大圈之后,我出现在拍卖会上,不露痕迹地成为了可能拥有你的护身符的候选者之一。
我几乎是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成功。
因为我已经决定,哪怕是倾家荡产,也一定要把它买回来!
我不相信,为了这样一件文物价值并不是特别高的小物件,会有人怀有和我同样的志在必得的决心。
(三)
;出席拍卖会那天,我像出席正式的宴会那样,精心地妆扮了一下自己。
离婚以后,我再也没有过情人,也没有再考虑过结婚,因此,我也就再没有这样认真地妆扮过自己。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我与那个护身符团聚的日子。
自从在驶往圆觉寺的山道上,在马车中,我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还给你之后,自从我在古战场遗迹陈列馆的展厅里,伸手穿越了玻璃展柜,把它抓到手里之后,我已经和它失散了那么久的时间。
一想到,很快就能把它再次握到手心里,我就感到难言的激动,身上都涌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我希望尽可能光彩照人地去迎接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虽然我想要照耀的人,已经消失在过去,还未出现于现在。
我很明白这个事实,但现在,时间或者死亡,都已经不能妨碍我“为悦己者容”。
妆扮完毕之后,我戴上了一顶有黑色面纱的维多利亚式女帽。
我看着镜子里面纱后的自己。
化妆师也看着我镜中的样子。
她感到深深地迷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在如此隆重地修饰之后,却又不要任何人看到修饰的成果。
我就在化妆师困惑不解的目光当中,离开了住所,前往和护身符再次相会的地方,心情就像是过去的琴儿在祷告中盼望你的平安归来,过去的唯心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等着你骑车的身影出现一样。
(四)
当我步入我自己制造的这个拍卖局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上帝光临自己所创造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