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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
门口的两个持刀军士,看见一身破衣烂衫的马钧,并没有生出藐视之心,因为上头早已交代下来,不可轻视任何一位前来应试者。
“先生往里面请~~~”
“多~~~谢~~~大~~~哥”
马钧的结结巴巴。让为首的军士眉头大皱,不过还是将他引入内。
“陈大人,又有贤才前来一试。”
坐镇招贤馆的,是大鸿胪陈纪,乃是天子钦点的人选,因为他有一个儿子,叫陈群。
而陈群,此时被提为议郎,在他老父身旁辅助。
“先生请坐。若是有何才能,尽可一试。”
“在~~下~~马钧”
马钧知道自己结巴的劣势,于是指着桌子上的竹简和毛笔,点了点头。
年过六十的陈纪皱皱的脸皮拉开一丝笑意,明白此人患有口吃之症,便对着一旁的儿子颔了下头。
得到父亲示意后,陈群便拿着两物递了过去。
抱拳一谢后,马钧深吸一口气。在上面画了起来,他要将心中隐藏已久的想法付诸于竹简中。
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结巴少年人。消瘦脸上虽然微微有点苍白,但是手中的不停歇的笔,还有脸上荡漾自信的笑容。
让陈纪大为意动,于是站起身来到挥笔疾书的马钧身后,看到他在画一个水车。
这是一个技术人才!
老辣的陈纪,便让陈群去请大司农部下的能手过来。
马钧画好之后。便见大司农的巧匠已进入屋内,正在向大鸿胪陈纪行礼。
“先生可以拿上来一观。”
在慈祥老者陈纪鼓舞的目光下,马钧将手中的竹简交给那位巧匠。
看着是一个翻车,巧匠心头一动,他记得当年十常侍之一毕岚。也曾经作翻车,用于取河水洒路。
不过眼前这位瘦弱的少年人画出的翻车,可和十年前的大有不同。
其龙骨叶板,可用作链条,卧于一个长槽中,而且链轮貌似还可驱动,使得叶板沿槽刮水上升,到长槽上端将水送出。
“大妙!大妙!”
那个巧匠也是多年沉浸在木工机械当中,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之物,连连赞叹不已:“小兄弟,此翻车是不是可以连续循环,把水输送到需要之处,可连续取水~~~”
“这样~~~再这样~~~如此可使得取水功效获得大大提高;而且这样一转,还可转移取水点。”
“此物巧妙,即可灌溉,亦可排涝,真乃是神妙之物!”
“陈大人,不如让他进入大司农丞下~~~”
陈纪知道自己是抓到宝了,哪会放手:“秦少匠,这是陛下要得贤才,本官可不能放手。”
“不过此翻车既然如此大妙,对庄稼灌溉极为有用,那便暂时让他们帮助你们,造出此物。然后推广开来,也是造福百姓的乐事!”
“多谢陈大人~~~”
将马钧登记在册后,巧匠便带着一头雾水的他出了招贤馆。
将记载着这两天前来面试的贤才名册展开,陈纪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在这上面,按照职业的不同,都将他们分类。
而马钧,便属于能工巧匠类。
合上竹简,上了岁数的陈纪有些累了,便靠在主位上歇息,同时心里直叹。
当初天子下招贤令时,诏书上便存在一个漏洞,没有言明何为贤才。
而在有心人鼓动之下,这些天有无数人来招贤馆报名,有文人世子,也有孔武有力的武夫,还有种田的能手等等。
这个时候,天子才发现“失策”,但发出去的圣旨又不能收回,更不能更改,所以少年天子只好捏着鼻子,将他们全部收下。
不过还是需要先派人鉴别他们是否有才,取得资格后才能够登记在册,而后参加天子考试。
“呵~~~呵”
陈纪依然记得那天早朝时候,尚书令贾诩懊悔不已,没有事先看出漏洞而自请有罪的表演。
但是这在经历过四朝的老臣眼中,这些都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罢了,陈纪早已经将一切都看透。
在上林苑的天子,是想要囊括天下所有的能人,不仅仅是要文武大才,也需要能工巧匠,还要播种插秧肥田的能人······
但天子又怕世家们的剧烈反对,所以这才绕了一个大圈,将世家圈了进去,同时也将天底下的贤才也纳了进来。
陈纪没想到,汉家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气魄之足,勘称举世无双。
这也是他明知此事,但又不声张的原因。
一开始陈纪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天子要大费周章地绕了一圈,吞吞吐吐招贤。
因为招贤纳士,自古便有之。
当年燕昭王欲报齐仇,遂易水南筑台招贤,置千金于台上,延请天下士人,而得乐毅。
而高祖立国后,也曾发布“招贤诏令”遍于天下,以求取大才。
就在陈纪摸不着头脑之际,便见招贤令下来后,世家中人,尤其是关中豪门强烈赞誉天子的贤明。
这才让陈纪回过神来,天子招贤,一是安世家之心,二是想要取天下贤才,尤其是寒门中的一些大才。(。)
第九十四章:匈奴往事()
想着想着,大鸿胪陈纪便微微地眯在座位上打盹。
陈群立在一旁,看着年迈的老父依旧用着余力为大汉效命,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大受鼓舞。
“呼~~~呼”
轻声的呼噜,从父亲口鼻中发出,陈群忙拿过一件披风,缓缓盖在老父的胸前。
老人额头上,一道道深深的沟壑,那是岁月流淌过的痕迹,翻黄的皮肤上,撒下地是夕阳的余晖。
曾经见证了多少的光辉岁月,又经历过了几多的似水年华,终究抵不过岁月如梭······
就在陈群感叹时光不易,且行且珍惜的时候,大鸿胪丞周奂带着数名治礼郎官前来。
“周大人,可是朝中有要事?”
周奂行了一礼后,便来到上司身旁,轻轻唤起陈纪:“陈大人,匈奴使者快要来了~~~”
“哦~~~到哪了?所谓何事?”
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黑色的眼眸徐徐展开,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回大人的话,他们快要入城了,说是来庆贺董贼伏诛的。”
“呵呵~~~”陈纪轻蔑一笑,便伸手掀开身上暖暖的披风,颤巍巍地起身,吩咐下去道:“周大人先去招待,明日早朝再将他们引入未央宫,我先去面见太后。”
“诺!”
“长文你说,匈奴遣使者来朝庆贺,所谓何意?”
下属周奂领命走后,陈纪心血来潮。想要考一考他这个麒麟子。
“禀父亲。孩儿以为。此次匈奴使来,其实并无多大诚意。”
看着老父鼓励的目光,年不过加冠的陈群继续言道:“董贼身死不过数日,除了关中外,大汉其它州郡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那为何远在千里之外的匈奴,立马便能够遣使者来汉贺庆呢?”
“事实就是,当董贼还在临朝时,他们就已经准备要派人来长安朝贺。而目的。估计是立单于之事~~~”
“父亲大人,儿以为,只要汉室能够立好下一任亲汉的单于,那匈奴就可以再次为我大汉所用!”
“呵呵~~~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灰长的胡须被陈纪摸得发亮:“匈奴他们自己所立的须卜骨都侯单于,在年前就已经身亡。至于下一任单于,他们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于夫罗,现在好像已经得到袁绍的支持~~~”
听父亲提到于夫罗,陈群微微一声叹息,有些可怜地道:“这于夫罗的遭遇,有些凄惨啊。“
“中平四年时。前单于羌渠奉先帝之命,征调匈奴的精骑给幽州牧刘虞。去攻打叛贼张纯。”
“谁能想到,因为数次大量的征兵,导致匈奴内部反抗四起。一年后羌渠单于便被杀害,而他的长子于夫罗则被迫逃亡到洛阳。可当年先帝驾崩,国事繁忙,便没有支援于夫罗,致使于夫罗四处流窜而无处容生。”
“哎~~~”
陈群感叹的并没有引来老父的共鸣,只见陈纪手伸出一根伸不直的指头,扬向北方:“我儿,匈奴人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们从春秋时期开始,便一直不停地骚扰中原百姓。数百年来,无数华夏子民死在这群蛮夷的手里。”
“记住!无论何时,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不管是否归附我大汉,他们都是汉人的大敌。”
老人的苦心告诫,并没有让陈群树立起对匈奴的重视之心,因为在他看来,自从呼韩邪单于率南匈奴归汉以来,匈奴便不再是汉室之敌。
老辣的陈纪,似乎看穿了儿子的想法,便继续道:“别看匈奴依附大汉已经有两百年,但他们骨子里的叛性和嗜杀是永远不会被打掉的!”
“就在七年前,黄巾贼军席卷大汉时,便得到了南匈奴一部的帮助;还有四年前,先帝命前单于羌渠征召匈奴大军,助刘虞平定张纯叛乱时,他们这群蛮族为了自保竟敢弑杀自己的单于,后来在没有获得大汉认可的情况下,私自立须卜骨都侯为新的单于。”
“有此可见,在他们观念里,没有丝毫的忠义之心,只会追求数不尽的利益。要是有一天,大汉彻底的衰败了,那他们便会重新化为狼群,杀烧掠劫大汉子民!”
“父亲多虑了~~~”
这两百年来,南匈奴一直老实地归附大汉,当年窦宪和耿秉带领汉军,北击三千里,将北匈奴打得举族而遁。这其中便获得了南匈奴的极大帮助,否则也难以成就,勒石燕然山这样的丰功伟绩。
陈纪用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般的手轻轻拍了儿子的肩膀:“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句话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了,现在招贤馆由你坐镇。为父要去面见太后,商议明日朝会应对匈奴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