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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不了几天就得断粮。刘渊必然会去救他们,我们就半途设伏,今天我们就是要抓紧时间商议这一仗该如何打。”
马隆此言一出,所有的将官都明白了,此时晋军绝对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态势,于是纷纷献言献策,中军大帐内讨论得热火朝天。
战略部署和规划可能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个思路,但真正要落到战术和细节上,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双方兵力的对比、兵种的预估和分析、刘渊到底会孤注一掷全军出动、或者留部分守城派主力出动、甚或是有没有可能直接攻击中军主力,再去救援匈奴骑兵等等。每一种变化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打法,地形的选择、兵力的配备、物资的调配,将校的任务划分,这一来二去,足足商议了几个时辰,才将各种方案制定得非常详细。议事完毕之后,部下纷纷回营,紧锣密鼓的去做准备工作去了。马隆伸了个懒腰,拖着疲惫的步伐迈步出了大帐。大帐之外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大营之内到处是整军备战的喧闹之声。马隆看了看沉沉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凉风入肺腑,让整个人为之精神一振。他自言自语道:“苍天保佑我大晋军此战能获全胜,也希望两路藩王按兵不动,缓过这口气,大晋就能熬过此劫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将军运筹帷幄,策划周祥,准备缜密,苍天也会看在眼里的,必会佑我大晋。”一个声音响起,马隆循声看去,是杨柯缓步走了过来。
“老弟,你怎么还没睡啊。”马隆关切的问道:“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你又往返奔波,还是早些休息吧。”
“大将军你忠于国事,年纪也比我大,担子更比我重,深夜了还在聚将议事,我可不敢偷懒啊。”杨柯笑道。
“老哥哥我是在军中打熬惯了的身子,老弟你可不一样,身子金贵着咧。”马隆打趣道。
杨柯抱拳行礼道:“刚才大将军聚将议事,柯没有打扰,现在是来向大将军告辞的,我要赶回北山坡,大将军还有何吩咐没有?”
马隆伸手握住了杨柯的双手:“老弟,你我虽是初交,但一见如故,说实话,自来军中统兵大将与朝廷派来的监军都是面和心不合,唯独老弟你,是真让我马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仅是马隆之幸,更是朝廷之福啊。北山坡的战事就拜托老弟你了,知道你牵挂着战局,我也就不虚劝你了,老弟一定要保重贵体,大军凯旋之日,我与老弟你大醉三天。”
杨柯看着马隆的眼中满怀关切,也十分感动:“大将军也要珍重啊,你是三军主帅,更不能有任何闪失,我等着喝大将军的庆功酒。”
两人依依惜别,杨柯连夜赶去了北山坡,马隆也进了大帐,一拨拨的斥候不分白天黑夜的往离石城方向往来巡查,马隆在沙盘前将源源不绝的军情一一汇总,再根据变化的敌情在沙盘上重新标注,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彻夜不息。
离石城中的刘渊此刻也是彻夜未眠,但他可就没有杨柯与马隆的那份从容与淡定了。刘渊的双眼满是红丝,从他看到从北山坡逃回的小部骑兵那刻起,心中就满是懊恼和自责。
“太轻敌大意了,仅仅因为马隆善用军器,善于攻城就判断敌军会将离石城作为主攻方向,而让骑兵部队孤悬离石城外,这一步迈得太大,也太心急了。”刘渊在大堂之中来回转圈,一边自言自语。阶下济济一堂的部将和各部落的首领也在用焦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主帅。
“单于,刘钦手中可是我匈奴的精锐骑兵啊,您要早作决断啊,他们随身携带的军粮顶多能支持个十天,一旦粮断了,就会有覆灭之灾啊。”说话的是刘渊帐下的大将刘昂,也是刘钦的亲弟弟,大哥遇险,他心中当然是火烧火燎,恨不能立刻带兵去救援。
“是啊,单于,要早做决断啊。”众将也是一片鼓噪。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刘渊相反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匈奴之主,在不利的态势下,更不能再轻敌冒进,孤注一掷的冒险了。
“刘将军是老军伍了,即使不能冲出北山坡,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从北山坡绕道一百余里,他依然可以躲过晋军兵锋,撤回离石城。”刘渊安慰众将道。
“单于,刘将军一向忠于职守,未奉军令,不可能临阵撤离,就算他想到了撤退,那一百余里可是茫茫大漠,荒无人烟,这骑兵大军走进去可是生死难料啊。”刘昂急忙提醒刘渊。
刘渊摆了摆手,制止了刘昂话头:“刘将军遇困,本单于何尝不心急如焚,不过此刻马隆一定已经布下了伏兵在半道上等着我们,我们贸然分兵去救,一定正中他的下怀,那时不但救不出刘将军,连离石城也岌岌可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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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瞬息万变()
刘钦派出的前锋营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打退,看着溃不成军的部队,刘钦却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修整。
刘钦盯着地图,一动不动,直到侍从亲兵将行军干粮递到他手中,刘钦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你去传各营的营官过啦议事。”
亲兵本想劝他先吃点东西再议事,不过他熟知刘钦的脾气秉性,此时此刻,大军陷于危地,他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啊,便默不作声的下去传达军令去了。
就是一些行军马扎,众将或坐或站,围坐到刘钦身边,看看自己身边的部下,刘钦的心情异常沉重。这些人要么是自己的亲眷子侄,要么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生死兄弟,这一仗打得如此窝囊,不是军队不用命,而是刘渊和自己定的战略出了问题。现在被死死堵在了北山坡这个咽喉要道以外,而且断粮在即,不知道这只匈奴精锐的骑兵能否逃出生天?刘钦的心里其实也是惴惴不安。他没有绕弯子,用单刀直入的实话做了开场白。
“仗打成这样,不怪大家,是我的错,不该将部队摆在这块绝地之上,现在晋军堵死了北山坡,深沟高垒,严阵以待,谷口狭窄,兵力也展不开,我们如果强行突破,就像添油扑火一般,不断的用人命去填那个无底深坑,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说到这里,刘钦看看各位部将,他们的面色十分平静,正认真听自己说话。很显然这种战场态势他们心里像镜子似的,一清二楚,自己没有委过于部下,而是主动承担责任,不但无损于自己带兵的威信,反而有助于凝聚军心。顺着这个思路,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军所带的军粮还能坚持五六天,如果北山坡现在过不去,五六天以后还是会过不去,晋军现在坚守不战,其实就是打定困我们直到断粮之日,再轻松取胜的主意,所以我们必须得当机立断,马上调整部署。”
“将军请说吧,让我们怎么办?”众将七嘴八舌问道。
“自此地向西北方向七十余里,就可以绕到离石城的背后,只要再能穿过胡杨滩,咱们就逃出生天了。”刘钦指着摊在地上的地图,用手指出了一条大大的弧线。
众将都是匈奴人,对于周边地形可说烂熟于心:“将军,胡杨滩可是一百多里的茫茫大漠,我们没有军粮,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啊。”
“是啊,将军,老一辈的人都说过,胡杨滩胡杨滩,十过九不还,何况我们很多兄弟身上还带着伤啊。”
“就是啊,何况单于给我们的命令是就地埋伏,相机出动,夹击晋军于离石城下啊,没有单于军令,我们就撤出战场。。。。。。。。”
刘钦看着众将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众将纷纷停下了议论,眼巴巴的看着刘钦。
刘钦站起身来,看着部下,斩钉截铁的说道:“战场之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原定方案和单于会师于离石城下根本执行不了,而且单于的兵力守城有余,再想分兵救我们就不可能了,所以,固守待援的路也被堵死了,为今之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剩下的一万多兄弟可是我们精锐中的精锐,我刘钦一定要把这些兄弟们活着带回去,除了走乱石滩,我们别无选择,带足马料,带足饮水,军粮集中起来平均分配,我和兄弟们分一样多的军粮,万一断了粮,咱们就杀马吃,哪怕能有一半人走回去,也好过在这里全军覆没。”
看着刘钦坚毅的表情,众将不再争论了,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是还可以搏一搏的。刘钦在极其不利的形势下,终于稳定了军心。
刘渊此刻还在为出不出兵救援刘钦和属下们争论的不亦乐乎。一派是以刘昂为代表的,坚持要救,宁可弃掉离石城,全军孤注一掷,还有希望彻底扭转被动的局势,只要晋军败了,离石城还会回到自己手中。另一派则是支持刘渊的,理由很简单,晋军是远征之师,粮秣供应不可能坚持很久,只要坚守离石城,深沟高垒,拖得越久,晋军就越不利,一定能够捕捉到他们的漏洞,发现战机,那时,就能一击必中。刘渊最后力排众议,强行下达了坚守离石,没有自己的军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违令者斩的严令。
入夜之后的离石城中,除了城墙之上一片戒备森严,兵丁往来巡视之外,城内则是一片漆黑,突然,一列送葬的队伍打破了夜色中的静谧,从长街的尽头缓缓的走向了城门。在城门口被防守城门的营官拦截了下来。营官在勘合了手令之后,挥挥手,示意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几个兵丁私下里交头接耳:“这是谁啊,大战在即,还能拿到出城的手令。”
营官对这些兵丁喝道:“单于亲自下的手令,关你们屁事,赶紧他娘的各司其职,给老子卯足了精神,看好城门,严防有人偷袭。”
随着城门隆隆打开,吊桥缓缓放倒在护城河之上,这一队送葬的人马车驾粼粼,出了离石城,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