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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张望间,确实看到有一团黑影在月光的笼罩下移动,像是暮色下随风涌动的森林,萧萧瑟瑟,在快速的移动后也停下了步伐,与他们正面相对。
看来,对方也发现了他们。
“准备战斗!”
朱由校的第一反应就是碰上了女真人的回撤大军,他的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这可不是一个好事,金兵至少有数万人,且都是女真人最精锐的部队,又是在夜幕下遭遇,敌情很难探明,对他们来说很是不利。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四纵两列很快转换,步兵与火枪兵迅速交叉列队,步兵持盾在前,后为六排火枪兵,朱由校隔着数列兵遥望同样在列阵以待的对方。
此时,天色已暗,最后一丝霞光也已泯灭,只有头顶上的月光还不至于让他们处在完全的黑暗之中。
莽古尔泰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涌动的黑影,弄不清是敌是友,因为两方为了隐蔽行踪都没有点起火把,所以无法分辨。
莽古尔泰与敖汉的四千蒙古兵,共计一万余人。敖汉的蒙古军在左翼,独自成阵,与莽古尔泰的镶蓝旗相对而应。
他望着那如海潮般的黑影,脑子里的两个疑虑交织着碰撞,不敢确认是哪个情况。
如果是大汗的部队,说明得胜堡已经收复,若是明军,大汗岂不已经
他不敢想象第二种情况,大汗是何等的英明,既然调派他前来增援,说明他不会冒然攻城,现在应该还在得胜堡城下才对。若是明军突围成功,大汗在哪?
“贝勒爷,我家首领请示,是否攻击?”
正在沉思的他忽然被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他缓缓抬头,见是敖汉属下的一员大颜朵斤奉命前来请示,他阴森的眼睛闪着杀气,透放着蒙古人特有的豪气。
莽古尔泰只瞥了颜朵斤一眼,便摇摇头,说道:“等等,先派人去打听,到底是咱们的人,还是明军,别弄错了。”
“咱们的人?”颜朵斤眉头疑道。
莽古尔泰“嗯”声道:“以大汗之英明,在没有绝对兵力时是不会进攻城池的,必然会先围城,待我军到了之后才会攻城。所以,对面的人马很可疑,是敌是友还很难清楚。”
“明白了,在下立即派人前去打探。”颜朵斤说道。
两军在这黑暗之中对峙,没有一根火光,只有半轮明月洒落的淡淡幽光在映射着两军的黑影,彼此间谁也不敢先动手。
被派出前去打探的一员蒙古兵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驱马而行,不敢过快的行进,边行边在心里咒骂:圪泡蒙古骂人的话,让老子来,万一是明军老子还有命吗?!
他前行距离对方阵列约七八十步的距离时不敢再前行了,这已经是弓箭射程的极限,若再向前只怕自己有性命危险。
隔着老远,他就冲着前方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是大汗的人马吗?”
明军准备就绪,大军整肃,马不出声,兵不异动,旌旗掩下,严阵待战。火枪兵更是全部安排在最前线,火枪队六排分三队,每队两排,一排单膝跪地,另一排站立瞄准,如此,一轮射击就有千人以上的强大密集火力,杀伤力可想而知。
只等敌军杀来,四千火枪将轮番开火。
但是,久等不见对方动静,却见一骑而来,且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停止不前,放声询问。
在这杀气腾腾、静如止水的地方明军都听清了那人的问话,朱由校更是吃惊,不禁脱口而出,“蒙古人!”
卢象升也惊讶的对他说道:“陛下,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咱们是谁。”
“不知道更好!”朱由校诡秘的一笑,对秦良玉说道:“咱们不是收集了一些金人的兵服吗?速派一个伶俐的换上,前去答话。”
秦良玉心领神会,抿嘴一笑,“微臣明白!”
领完命,她急速奔奔向前阵。
第三百四十八章夜色伏击战()
秦良玉来到阵前,撒眼一望,随手指着一个扛枪的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放下火枪,立正站好,(这是火枪兵特有的军姿,朱由校为了能体现军队的现代化改革,火枪兵和炮兵一律取消跪拜礼,改用立正举手礼),行礼回道:“回将军的话,小的叫沈焕!”
“沈焕?好,给你一个任务,换上金人的衣服,前去答话,要这么说”她把他叫到跟前,悄声的的叮嘱了几句。
听完她给的任务,沈焕很是紧张,但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虽然这任务虽然艰巨,但是很能表现自己,能让他在众多的士兵中脱颖而出,所以他还是很乐意的。
他欣喜的领命,迅速换上金兵兵服,骑上一匹为他准备好的快马,飞驰出阵,向对面金人的信使而去。
站在远处久等不见回话的蒙古兵,疑心大起,感觉事情不妙,神经更加紧张了,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他刚转过身去要回程禀告军情,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和招呼声:“来者是代善贝勒还是莽古尔泰贝勒?”(为了剧情需要,本文不考虑语言障碍)
蒙古兵警惕的止住回去的脚步,回头看去,见一黑影急速向他驶来,大声道:“我是敖汉大头领帐下,你是大汗派来的吗??”
沈焕忽然大怔,秦良玉把女真的主要将领的名字都说了一遍,唯独没听说过有叫“敖汉”的,但是秦良玉说过,来人是蒙古人,“敖汉”很有可能就是蒙古人的首领。他不禁暗叹金人的奸诈,竟然让蒙古人冒险,真会用别人当炮灰。不管蒙古人还是金人,都是敌人,于是他放着胆子高声回道:“我正是大汗派来传命的。”
蒙古兵听到回音,心中疑虑稍减,但仍十分警惕,挂在跨前的马刀也悄悄的露出了刀刃。
沈焕飞驰而来,与蒙古兵仅几步之遥停下。借着幽幽月光,他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衣着还是能看出大概,对方的衣甲与金人的衣甲不一样,果然是蒙古人。
“大汗在军中吗?”蒙古兵带着几分敬意问道。
“在军中,”沈焕定了定神,眼珠子微微一转,反问道:“就敖汉大头领来的吗?”
“不,是莽古尔泰大贝勒率军前来。敢问大汗为何在此,不是在围困得胜堡吗?”
沈焕一听是莽古尔泰率军而来,心中不明之事顿时化解,也有了应对之策。
他脸色一变,严厉的大声斥责道:“大汗神威,岂是你我能窥测的!无需多问,快回去禀告莽古尔泰大贝勒,点起火把,率军速度近前会合!”
蒙古兵被他的一番斥责,甚是不爽,但毕竟是“大汗”派来的人,他也不敢多言,再说,他是蒙古兵,属于从军,更没有勇气动怒。
蒙古兵憋着气,没有坑声,怒瞪了沈焕一眼,就要回去复命。忽然,他隐隐约约看到沈焕的衣甲上隐隐的暗色,虽然看不清楚,但凭着经验可以断定很有可能是血迹。
他凝视着沈焕,抬起手指着他喝问:“你身上的的污渍是什么?”
沈焕猛然一惊,暗道:莫非让他发现了什么?这收集上来的金人衣甲都有血迹,这一身算是干净的了,难道还是被发现了问题?
但是,他的脑子转的飞快,立即有了应对之话。
“废话!”他装作十分愤怒的样子,说:“老子浴血拼死,除了溅了一身血还能有什么?!”
“哦,误会,呵呵,我这就回去传命。”蒙古兵赔笑一声,转身策马而回。
沈焕舒了一口气,总算不负这艰巨的任务。看来打着努尔哈赤的旗号还真能唬的了人。
莽古尔泰得知前方是“大汗”的部队,大为舒心,于是命令士兵们点起火把,向前靠拢。
敖汉飞驰而来,面见莽古尔泰,疑虑重重的说道:“贝勒爷,我感觉不对劲呀!大汗为何不点起火把,而让我们持火?这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吗?”
莽古尔泰眼睛上挑,不悦的说:“我哪知道!大汗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我觉的有蹊跷。还是小心为好。”敖汉皱紧了眉头,疑心甚重的劝道。
莽古尔泰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愠色的反问道:“你是说大汗兵败了?”
敖汉吃了一惊,愕然的怔愣起来,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在下不敢!”他诚惶诚恐的说。
莽古尔泰又道:“大汗若败,行军混乱,兵不严整,你看那军容,整肃威武,哪有败的迹象?若是明军突围成功,也必然行如草莽,以防追兵。所以不会有诈!”
敖汉听完他说的话,想来也有几分道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敢再言,从命而行。
金兵点起火把,将周身照的通亮,大军立刻在夜中现形,毫无隐蔽可言,右为镶蓝旗马步军,左为蒙古兵。朱由校看到火光下金兵凛冽的军阵,欢心的不得了,这说明他的计划成功了。
他咧开嘴对卢象升喜色道:“你速到前军,代秦良玉指挥,并命她率骑兵悄悄的绕到敌军后方,待金人溃散时杀出!”
卢象升领命而去,传达了旨意。
秦良玉奉命纠集骑兵,她命骑兵将马足裹上,向北依丘陵而行,悄悄的行进。
北侧是丘陵,与明军相距不过三四里,这么近的距离,秦良玉的行踪看的是清清楚楚,只要稍微仔细看去,就能见到一行黑影正悄悄的依山而行,其踪迹十分明显。护在朱由校侧旁的一员偏将忧虑的问道:“陛下,北侧山丘离我们这么近,金兵不会发现秦将军吗?”
朱由校瞥了一眼依山而行的秦良玉部,微微摇头笑道:“不会的。金兵点燃火把,眼前通亮,四周更暗,就看不远了,这叫‘灯下黑’,明白吗?”
偏将“哦”了一声,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让金人点起火把,原来是掩护骑兵绕敌后方。
莽古尔泰收起阵型,命士兵刀剑入鞘,加快向前行进,要与“大汗”的部队尽快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