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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卖空头人情也作用不大,可能是看不惯吴越的虚伪矫情,不断有湘军将领过来邀请刘长佑和江家兄弟过席喝酒,刘长佑和江家兄弟则是碍不过同乡之情,不得不向吴越告罪先后离席,那边杨定国和鲍也过来硬拉王国才到他们那一桌喝酒,王国才虽然一再拒绝,却还是招架不住同僚和直系上司的热情,被迫也向吴越告罪离开。所以不知不觉的,吴越这一桌就只剩下了吴越、胡林翼和两个湘军将领,气氛也冷了下来。
吴越当然知道这绝不是巧合,悄悄去看自己的理匠老师时,却见曾国藩正在与刘蓉、李卿谷等人说话喝酒,就好象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冷落孤立一般。吴越悄悄叹了口气,这才又去寻找其他可以交谈的对象,也很快就看到,自己的亲信心腹赵烈文,正在与一个穿着儒生衣服的青年书生有说有笑,似乎聊得颇为投机。
闲坐无聊,吴越便也起身到了赵烈文那一席,众人见吴越到来慌忙起身,吴越微笑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毫无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赵烈文旁边,微笑问道:“惠甫,这位先生是谁?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
“这位是刘岘庄。”赵烈文赶紧与他聊得投机的那个青年书生,又向吴越说道:“这位岘庄先生是廪生,湖南新宁县的县试第一名,学通古今,诗文出众,学生与他聊了些文章诗文,颇是相见恨晚。”
“见过抚台大人。”
那刘岘庄也赶紧向吴越行礼,吴越见他虽然相貌儒雅身材却和自己一样的又干又瘦,倒也觉得颇顺眼,便微笑问道:“岘庄先生,你是那个营的?现在担任何职?”
“回抚台大人,学生是楚勇的营官,现任庄字营营官一职。”刘岘庄恭敬答道。
“营官?”吴越楞了一楞,惊讶问道:“你是武将?”
“慰亭,小看人了吧?”赵烈文含笑责怪,对吴越说道:“这位岘庄先生不但是楚勇庄字营的营官,还是在道光二十九年就已经辅助刘长佑刘将军组办团练,曾经与你的大师兄江忠烈公并肩作战,是货真价实的湖南团练老前辈,还已经被朝廷赏了知县头衔。”
更加惊讶的上下打量那个刘岘庄,见他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吴越难免更是惊奇,忙笑着说道:“失敬失敬,我孤陋寡闻,还真不知道岘庄先生竟然已经办理了团练五年有余,真要是论资排辈,我和老师都得叫你一声前辈啊。”
“抚台大人谬赞了,学生万不敢当。”刘岘庄赶紧谦虚,又颇为钦佩的说道:“说到办团练,学生不过只是办理团练的时间比早,侥幸拣了几个战功,和抚台大人办理团练后的显赫战绩比起来,学生的那点微末之功根本就不值一提。”
说罢,刘岘庄又颇为急切的向吴越问道:“敢问抚台大人,你今日在战场使用的火枪,究竟是什么火枪?怎么打得如此之快?长毛只开一枪,你的士卒竟然能连开四枪,似乎可以蹲着装填弹药?”
“想不到岘庄先生的心思如此细腻,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能注意到。”吴越笑笑,然后才把击针枪的原理对刘岘庄大概说了,刘岘庄听了自然是无比艳羡,马上就恳求吴越让他亲眼一睹击针枪,觉得这个刘岘庄比较顺眼,吴越自然是一口答应,还邀请刘岘庄明天就到自己的巡抚衙门去欣赏击针枪,刘岘庄大喜,赶紧向吴越道谢。
赵烈文看人颇准,这个刘岘庄确实颇有才学,言谈举止温文尔雅,极有风度,同时让吴越颇为欢喜的是,这个刘岘庄虽然对洋务比较抵触,不是很能接受来自西方的先进科技和文化,却又对贪污**恨之入骨,一针见血的指出太平军的真正起因全是地方官员横征暴敛所致,还大胆向吴越建议要全力整顿湖北官场,明典章严制度,大力打击地方贪腐官员与民休息,从根子上铲除太平军生存的土壤。
觉得刘岘庄的话实在对胃口,又知道他有知县头衔在身,吴越在对刘岘庄的见解大声叫好之余,又一拍刘岘庄的肩膀说道:“岘庄,别走了,留在湖北帮我如何?我给你弄一个知县实缺,让你放开手脚去干,造福一方百姓也给我帮忙。”
挂个知县虚衔只是听上去好听,毫无实权,补个知县实缺却是完全不同,办了五年多团练还混得很不如意的刘岘庄听了当然是有些心动,但刘岘庄却还是有些犹豫,说道:“抚台大人抬爱,学生受宠若惊,但是学生立志报国,现今朝廷又以平定匪患为头等大事……。”
“留在湖北当知县就不能办团练杀长毛了?”吴越毫不客气的打算刘岘庄,说道:“现今湖北匪患未平,武昌又是通衡九省,中原腹心,在湖北帮着我为建立起一支精锐强兵,你还怕没有杀贼报国的机会?”
赵烈文也在旁边帮忙劝说,刘岘庄心中大动,但还是有些顾忌,便向吴越拱手说道:“抚台抬爱,学生那敢不从?只是学生随同刘长佑将军率军来救武昌,又与他共事多年,撇下他直接留在湖北担任实职,心中有所不忍,所以学生想先后他商议商议,然后再给抚台大人答复。”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来,喝酒喝酒,今天是除夕夜,我们一定要喝一个高兴。”吴越一口答应给刘岘庄时间考虑,也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吴越是挺喜欢这个刘岘庄的言谈不假,但如果真的拉不过来,吴越也不会太过介意。当然……
当然,吴越在大庭广众下招揽楚勇营官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吴越的理匠老师耳朵里,暗暗嘲笑了忤逆门生的失道寡助,只能是象偷鸡摸狗对楚勇中级军官下手,曾国藩也对这个刘岘庄来了一点兴趣,随口吩咐道:“找刘长佑的人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来历,还有什么身份背景?”
曾国藩的心腹部下办事自然得力,除夕宴会才刚结束,关于刘岘庄的详细情报就已经呈到了曾国藩的面前——刘坤一,字岘庄,湖南新宁人,道光二十九年在新宁辅助刘长佑办理团练,曾随刘长佑参与过击毙冯云山的蓑衣渡之战,小有微功,新宁团练也因此得到楚勇军民。后因率军护送伤兵回乡,刘坤一没能参与长沙大战,错失迅高升的机会,所以至今只混了一个知县虚衔。
看完了刘坤一的大概简历,曾国藩只稍一盘算,马上就生出了这个念头,暗道:“要不,就让这个刘坤一留在湖北当知县吧?用同乡情把他拉过来,再让他给我当一颗安插在慰亭身边的钉子……。”
咸丰四年在风雪中不知不觉的过去,咸丰五年正月初一这天,城外来报,说是太平军已经放弃了长虹桥阵地,驻军转移到了大堤口驻扎。曾国藩闻报大喜,料定这必然是太平军准备解除对武昌府城的信号,吴越闻讯也是认为太平军已经准备放弃攻打武昌城,但是让吴越和曾国藩一起傻眼的是,长虹桥驻军才刚转移到大堤口营地,原来驻守在大堤口的太平军陈玉成部,竟然当天就渡过了长江到了汉水东岸的汉口,同时汉阳城里的太平军生力军也全线渡过汉水,与陈玉成携手北上。
“糟了!从北面来的援军!”
傻眼过后,吴越很快醒悟过来,马上就明白太平军是打算向从北面南下的清军援军下手,虽说吴越并不在意太平军会砍死多少清军,也对扎拉芬率领的陕甘援军和杨霈麾下那些乌合之众不抱什么希望,但那些军队毕竟是满清朝廷的军队,真真正正来给吴越帮忙的友军。他们如果有什么闪失,太平军就算真的放弃武昌东下,吴越再想光复长江下游的湖北城池土地,就只能是完全依赖于理匠老师,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指望的助力了。
被迫无奈,吴越只能是赶紧跑到曾国藩的面前行弟子礼,哀求曾国藩出动湘军水师溯汉水而上,到新沟去给扎拉芬和杨霈帮忙,让那两个蠢货保住军队别被太平军揍得太惨。然而曾国藩却一口拒绝,说道:“不行,汉水狭窄,我军战船活动不便,长毛的小拔船到了那里却是如鱼得水,出动水师北上,太过危险。”
“恩师,汉水是比长江狭窄,但是水面狭窄,同样不适合长毛的船只大量展开,你的战船可以挥船大炮猛的优势啊!”吴越继续哀求。
“我军水师不熟悉汉水的航道。”曾国藩还是摇头,又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给扎拉芬和杨制台他们告警,叫他们谨慎进军,不给长毛乘虚偷袭的机会。”
说罢,曾国藩借口还要公务要办,直接下了逐客令,让亲兵把吴越给赶出了中军大帐。光杆巡抚吴越无可奈何,也只能是眺望着北面默默念叨,“扎拉芬,杨霈,你们两个蠢货可千万要争点气啊。不然的话,再来哀求剃头老师帮我收复湖北失地,我就只能是更受气了。”
祷告无用,和历史上大致相同,一天之后,北上打援的太平军名将陈玉成在交战之际故意诈败,把蠢笨如猪又得意忘形的扎拉芬给引入了伏击阵地,太平军伏兵突然杀出,一直躲在后方吃羊肉泡馍的陕甘清军全线溃败,西安将军扎拉芬惨死于乱军之中不说,清军败兵还直接冲垮了杨霈辛苦建立的营防工事,守营地乡勇不战自溃,四散而逃,杨霈也带着绿营兵直接逃往孝感。太平军高歌猛进,乘胜夺取清军的新沟大营,缴获辎重粮草无数,取得全胜。
消息传到武昌府城,吴越呆若木鸡,理匠老师则是捻须微笑,暗道:“不出老夫所料,果然是一触即溃。这下子,朝廷也该知道在湖北战场上,唯一能倚仗的人是谁了吧?”
对吴越来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就在同一天,刘坤一经过与刘长佑的商量后,终于还是答应了给吴越当牛做马,还答应带嫡系庄字营过来做湖北团练的底子,多少让吴越的心情有点好转。但是好言鼓励了刘坤一后,吴越却又拍着他的肩膀叹道:“可惜啊,其实我是想把你放到蕲州当县令,让你在那里办团练替我守湖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