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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看到举着那个九宫方,苦思冥想的王仁川时,顿时惊呆了。
难道连先生都解不开?
“李伯言真的是半个沙漏复原的?”王仁川在枯坐三个时辰后,终于吐出一句话来。都快打瞌睡的康帅博点了点头,道:“是啊。”
王仁川死要面子,皱眉道:“明日再来,吾已知其解法!”
如今,已经没有人关注身后准备重建的围栏了。诸位闻讯而来,想要见识一番李伯言诡异九宫方的学子,在尝试几次无果之后,纷纷铩羽而归。
朱子渊身为临安知府,见到如此“其乐融融”的场面,也是松了一口大气。没掐架就好,省得老夫看出戏都提心吊胆的。
就这样,再也没有人去关注那草地如何如何,太学、府学诸生在闹腾了几天后,也都不来瓦子里闹事了,为啥,丢脸!
当初夸下海口,小菜一碟,结果被啪啪打脸,人李伯言这记录,既然是有人恢复出来,恐怕也超不过了吧?人要脸树要皮,这些人心里纵使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忿,也得绕着李家人走,谁叫这个该死的九宫方,没人解得出来呢?
与此同时,苏州新上的蚕丝,正在风风火火地打响着价格战。唐茂川没想到,春蚕丝的价格,虽然较之去年秋季有所跌落,然而还是居高不下。李家的胃口,仿佛永远都填不饱一样,使劲地收,拼命地收。这下憋屈了,唐家的布庄,完了……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苏州的布价依旧没什么涨!
不但没有涨,而且跌了!
吓得唐家人纷纷找唐茂川拿主意,照这样子的情势发展下去,唐家的败落,指日可待!文思院的曹录事也是头疼不已,外头蚕丝的价格虽然比去年便宜了,但是对于文思院这样的负责官府敕造类的官营作坊来讲,是让某些贵人刮油水的地方,现在纺线成本高,布价落下来了,诸如唐家、刘家这样的合作商贾,还哪有什么可以孝敬的银钱?
李伯言可不管这些,经过三个月的酝酿,苏州城外的作坊里,每天哐哧哐哧地就可以出绢几百匹,这样的效率,才能压低绢绸的成本,节省劳动力。这样的打压,让唐家真的是喘不过气来。
终于,临安有人动手了。
告状的人,直接越过了苏州府,将状纸递到了大理寺,状告李伯言扰乱商市,恶意压价,导致民怨沸腾。
这一纸告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正常来说,这苏州发生的案子,苏州百姓要告官,那都是由苏州府来受理,临安府发生的案子,那就由临安知府、县丞来断,在大宋,诸多寺卿都成了闲职,只有没事干的闲人才会去挂个官职,领个官俸,谁告状会去大理寺?纯属没事找事。
然而,这样奇葩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收到临安某些大人物的口信,这件事只能有唐家出面,他们只能推波助澜,不可能替唐家出头。于是乎,腰杆子硬了的唐德轩,就一纸诉状告到了苏州府衙,然而新任的知府根本不买账,毛线个民怨沸腾,这百姓巴不得布价下跌呢,蚕农也乐呵蚕丝上涨,其余的布商也没一个挑事的,就你们唐家矫情?不予立状。
无奈的唐德轩只好告到临安,想着那些大人物能在临安说上几句话,结果朱子渊前脚刚把这瓦子的破事摁下来,后脚就来个唐家?自然是一推二五六,这是你们苏州府发生的事,告到咱临安府算个哪门子事。
悲催的唐德轩被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无奈之下,只好将诉状递到了不管事的大理寺。
大理寺正卿也糊涂了,什么玩意?苏州府、临安府不管这案子,一推二五六,推到他们这里来了,这……还是告那个刺头李伯言的?
这些人都是脑子抽风了吗?一个朱元晦,一个蔡元定还不够李伯言嚯嚯的,现在这是自己洗干净脖子,往李疯子的刀口上撞?
得,你要死自己死远点,老子还想多过几年安生的日子呢。
诉状一入大理寺,便杳无音信,犹如泥牛入海。唐德轩眼下也顾不得苏州的生意了,这还打理个屁啊,收蚕丝人家抬价,卖绸缎,人家压价,存心不给活路啊。他万万没想到,李伯言通天的本事居然这么大,这么样子玩,钱不烧得慌么?
“如何了?大理寺的人如何说了?”
派去打探消息的唐家下人摇头道:“没消息。”
“哼!这群狗官,凭日里没少打点,如今一出事,这一个一个的都翻脸不认人了!”
唐德轩皱眉道:“陈老相公家的管事,联系到了没?”
“已经派人去招呼了。”
“这状告无门,那不成,这世道上,还真没有治得了他李伯言的人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二房长子的欢呼声,“大伯,有眉目了!”
……
0202章 卖力的白衣相公()
李伯言打响的蚕丝价格战,其实并未波及到临安。江南各地都有养蚕抽丝的农人,唐家若是从临安买蚕丝回苏州,当然也行,就是这成本,同样是增加了。眼下不是计较一分两分利的时候,而是李伯言的打压,是针对性的,唐家敢压价,他们就敢跟,这样的局面不是唐家所想要的。
然而真正让唐轩德看到希望的,便是那位白衣相公,极力配合的演出。太学的博士公然在讲堂上提及苏州贾人李伯言,哄抬蚕丝价格。不少太学生不知是暗中指使,还是有意而为,居然跑到陈自强的府门前,要求这位白衣老相公主持大局。
这日早朝
刚议完京西南路的军政大事,陈自强便开始发功了。
“臣,有本启奏。”
“准。”
陈自强俯身一拜,道:“启奏圣上,今贾人李伯言,在苏州府哄抬物价,致使民怨沸腾,请圣上定夺。”
一边的京镗跟谢子肃对视一眼,眼神中略带疑惑。不知道啊,没听说他李伯言在苏州啊,不是在临安瓦子种草嘛,怎又去苏州闹事去了?
赵扩一愣,心说,咋又是李伯言,皱眉道:“陈卿细细说来,哄抬物价,这苏州知府怎未上表?”
陈自强眉头一皱,道:“此事案情复杂,主犯李伯言不在苏州,苏州状告的百姓远赴临安,临安府尹朱子渊又因案发在苏州,便未立案,苦于无门,那些苏州百姓就在太学求助,不少学生都到了臣的府上,将事情告知于臣。”
赵扩一愣,问道:“朱卿,此事当真?”
在后头的朱子渊连连出列,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不过……”
“不过什么?”
“并未像陈相公说得这般严重。”
赵扩抖了抖袖子,道:“那就是确有其事?”
“告状之人,已将状纸,递送到了大理寺。”朱子渊一脚传球,又把球踢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卿连忙出列道:“回禀圣上,这个……这个……状纸所书,尚需调查,故未有眉目。”
赵扩也是心累得很,要说朝廷人多吧,确实,纵观古今,那个朝代能养这么多白吃白喝的士大夫,然而真办起事来,互相推诿,简直就是食君之俸,不替君分忧啊。
“此事,郭卿速速审办,朱卿一同协理,若真有此事,绝不姑息!”
这下好了,互踢皮球被裁判吹哨了,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退朝之后,朱子渊跟郭有得两个难兄难弟凑到了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怀仁啊,这陈勉之怎么管起这事来了?”
郭有得摇头叹气道:“谁晓得呢?如今官家下旨要查,你我弄得不好,都得遭殃。”
朱子渊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你是不知道这个李议逊惹事的能力,前些日子,那些太学、府学的学生,差点在瓦子里跟李家的人动起手来,好在最后没酿成大祸,不然我这位子上,难坐得住了……”
知临安府事,这是一个入中枢的跳板,跳得好了,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排在入中枢的考虑范围中,跳得不好,那就是跌落万丈悬崖。朱子渊刚逃过一劫,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天杀的李伯言,能安分几天不能!
……
郭有得回到官署,便通报公文,准备上堂。
临安本来就是多事之地,朱子渊忙得外焦里嫩,还得随时恭候着大理寺的协审。他可不指望老郭能把他给摘出去,这郭怀仁本来就是平庸之辈,也就是靠着资历跟一手混官场的厚黑学问,勉勉强强蹭上九卿,也算是有个养老之所了。
果不其然,这才晌午过半,大理寺的衙役就来请朱子渊过堂听审了。
可自从衙门来还搬迁之后,这两地足足隔了半个城这么远。朱子渊坐了轿子,一路从朝天门往北,道上路过大瓦子,瞅了眼已经被封闭起来的李家种草瓦舍,摇头皱眉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等到了仁和县署边上的大理寺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李伯言、唐德轩站在堂上,也是百无聊赖,终于是将朱子渊给盼来了。在大宋诉讼,是不必跪着的。唐德轩身后,还站着一群小作坊的掌柜。
等到朱子渊坐定,郭有得才优哉游哉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堂下之人,所谓何事?”
唐德轩叉手一拜,道:“草民乃苏州唐记绸缎的东家,状告永州李伯言,哄抬蚕丝售价,致使苏州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你既是苏州的百姓,为何不到苏州府告状,来我大理寺做甚?”
唐茂川眉头一皱,心说,苏州知府要是管事,我等用得着跑那么大老远,来临安告状啊,“这……苏州知府拿不到李伯言,草民得知李伯言在临安,便只好到临安告状了。”
朱子渊眉头一挑,插嘴道:“这好办,李家大郎,汝随唐记东家走一趟,去苏州将诉状说清楚了,这事情发生在苏州,我等也是远水难解近渴,郭寺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对对,朱知府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