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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的并非是苏哲要灭刘表的豪气,而是苏哲竟然如此气量,他这才刚一归降,竟然就敢委以他兵权,乃至前锋的重任。
“主公当真……当真如此信任末将?”文聘声音颤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苏哲却正色道:“我苏哲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文聘既然有才,又归降于我,我自然要对你绝对信任,不然的话,我岂非成了刘表那种货色。”
文聘心中大为震撼,深深的被苏哲气度的折服,暗忖:“真没想到,他竟有这等雄主的气度,看来他真是天命之主,刘表败在他手中,实乃天意。”
当下文聘深吸一口气,一拱手,慨然道:“主公如此信任,末将还有什么好说,唯有为主公刀山火海,舍生忘死!”
“好好好,太好了。”苏哲拍着他的肩道:“有文聘出马,此番攻取夏口,必当成功。”
这时,文聘却收起了激动,冷静道:“江陵的战船只有不到百余艘,估计主公能给我的水军士卒,也不过两千而已,这般顺流东下,夏口方面必然会有所警觉,到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光凭这些兵马战船,只怕不好轻易攻下。”
“警觉么……”苏哲指尖点着额头,一时沉吟不语。
半晌后,苏哲嘴角扬起一抹诡色,便冷笑道:“你尽管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刘表和黄祖毫无察觉,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攻入夏口。”
“神不知鬼不觉?”文聘面露狐疑,却道:“恕末将直言,江陵距离夏口有数百里的江道,大军一旦出动,敌方岂能没有察觉,末将实在不知,如何才能做神不知鬼不觉。”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苏哲吊他胃口,偏不明言。
文聘猜不透,眼见苏哲如此自信,却也不好多问,只得依令行事。
……
次日
江陵城,临时州府。
苏哲高坐在那原本属于刘表的位子上,表情肃杀,眼眸中散发着慑人的寒芒。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蒯良步入了堂中。
他瞟了一眼两旁肃列的刀斧手,再看一眼苏哲冷峻的表情,心中渐生一丝不祥的预感,心下不由捏了一把汗。
蒯良深吸一口气,强作淡定,上前拱手一拜:“下官拜见苏车骑,不知苏车骑考虑的怎样了,可否愿为荆州百姓的安危为念,应允我主的求和?”
苏哲不答,却拂手喝道:“来人啊,把刘琮给我押上来。”
号令传下,片刻后,几名武士将刘琮拖上堂前。
刘琮本就性情软弱,被俘后更是心惊胆战,终日惶惶不安,一进大堂,方才看到苏哲,便慌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二公子,你还好吧。”蒯良回头向他打召唤,看着跪地的刘琮,眼眸中流露着几分失望。
刘琮一见到蒯良,又惊又喜,急是颤声道:“蒯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父亲呢?”
蒯良叹道:“刘荆州他一切安好,目前正在巴丘,我此番前来,就是奉了刘荆州之命,向苏车骑求和。”
听得求和二字,刘琮先是一惊,接着眼眸中便闪过狂喜之色,激动的搓起了手掌。
显然,他以为苏哲把他叫来,看这情形是应允了刘表的求和,打算放他跟蒯良走。
虽说有些耻辱,但只要能保住性命,逃出苏哲的魔掌,刘琮也管不了什么颜面之事了。
“多谢苏车骑宽宏大量,应允了我主求和,那下官现在就带着我家二公子回巴丘,向我主复命了。”蒯良脸上也难抑喜色,显然也以为苏哲是答应了求和。
苏哲却冷冷反问道:“谁说我答应刘表的求和了。”
那二皆是一愣。
蒯良看看苏哲,又看看刘琮,一脸不解,不知苏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他茫然不解之时,苏哲眼眸杀机凛然,突然间拂手喝道:“胡车儿何在!”
“末在将!”胡车儿提刀出列。
苏哲手一指刘琮,厉声道:“刘表目无天子,意图谋反,天子有诏,要诛他满门,我现在以天子的名义,命你把刘琮就地斩首正法!”
胡车儿早等的不耐烦,手提着血染的大刀,大步就走向了刘琮。
刘琮骇然变色,万没想到苏哲非但不是要放他,反而是要杀他,吓的惊慌大叫道:“苏车骑饶命,苏车骑饶命啊~~”
蒯良也是骇然变色,颤声道:“苏车骑刀下留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苏哲无动于衷。
胡车儿大步流星上前,哪管刘琮挣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头发,如拖死狗一般将他提了起来,手中大刀毫不留情的就斩下。
哀求声嘎然而止,刘琮身首分离。
喷出来的鲜血,溅了一下,也溅了蒯良一身,吓的蒯良浑身一哆嗦,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琮血淋淋的人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看着那无头的尸体倒落在地。
苏哲眼神示意一眼,胡车儿便把那颗人头,扔在了蒯良跟前。
蒯良吓了一跳,本能的退后半步躲闪。
那颗人头滚了出滚,最后以正面朝向了他,那张临死前惊恐万状的表情,看的蒯良毛骨悚然,背后直冒冷汗。
血腥一幕结束,苏哲才冷冷道:“这就是我给刘表的回复,蒯良,你回去告诉刘表,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很快就会送他们父子三人在地狱团聚!”
第二百八十章 最后的抵抗()
巴丘水营。
天色已晚,江风渐寒,刘表却站在江边,望望的眺望着西面方向,任凭江风扑面,却久久不肯离去。
他脸上写着焦虑二字,显然是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主公,天色不早了,今天应该还是没消息,回去休息吧。”身后的蒯越劝道。
刘表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打算回大帐。
就在他转身前的一瞬间,蓦然间眼眸一聚,似乎看到江面上,一叶走舸正顺江而来,直奔巴丘水营。
刘表停下了脚步,不禁又激动起来,一直等到那走舸靠岸,船上之人跳上栈桥。
是蒯良,蒯良回来了!
刘表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欣喜道:“子柔啊,你可算是回来啦,结果怎样?”
蒯良脸色黯然,默默的把背上的包袱拿了出来,想要找开,却几次三番没有胆量。
见他这副表情,刘表下不安起来,盯着那包袱,狐疑道:“子柔,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蒯良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打开了那包袱。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映入了刘表眼帘,看的刘表吓了一跳。
下一秒钟,刘表愕然变化,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一张脸瞬间扭曲到不成人形,眼珠子几乎都要迸裂出来。
“琮儿!琮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刘表突然间大叫一声,张口狂喷一口鲜血,身形就向旁歪倒过去。
身边的蒯越大惊,慌忙将刘表扶住,却见刘表已晕死过去,吓的他赶紧叫人把刘表抬回大帐。
……
当刘表幽幽转醒之时,已躺在了大帐中,身边是黄忠,蒯家兄弟,刘磐几人围着,个个都神色黯然,叹息不止。
他迷糊了片刻,猛然间想起什么,腾的坐了起来,想要哭,却欲哭无泪。
“主公,节哀啊,莫伤了身子。”蒯越小心翼翼的劝道。
刘表是心痛欲绝,却只能强忍着痛楚,看向了蒯良,沉声道:“子柔,琮儿是不是那苏贼杀的?”
蒯良叹了一声,默默道:“我也没想到,那苏贼如此心狠手辣,不但拒绝了我们的求和,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将二公子杀害,他还说……”
蒯良欲言又止。
“说!苏贼说什么了!”刘表沉声道。
蒯良咬了咬牙,方道:“那苏贼说了,叫主公洗干净脖子等着,他用不了多久,必会送主公父子三人在地狱团聚。”
“呜~~”刘表闷哼一声,一口老血瞬间顶到嗓子眼,差点又喷出来。
他连吸了几口气,方才把怒血咽了下去,拳头狠狠打着床板,恨恨道:“苏贼啊苏贼,你这个寒门小人,恶毒的屠夫,老夫两个爱子都被你害死,我刘表非杀了你,我非杀了你啊~~”
左右众人不敢吱声,只能看着刘表歇厮底里的大骂不休。
刘表足足骂了一刻钟,直到筋疲力尽之时,方才住口,气喘吁吁的靠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骂下去。
这时,蒯越方才敢进言道:“主公,报仇之事先不说,那苏贼随时可能顺江东下来攻取巴丘,咱们是退往夏口跟黄祖会合,还是前往荆南四郡,现在必须要做个抉择了。”
刘表身形一震,怒气散去,思绪回到了眼前的困境,整个人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犹豫了半晌,刘表方一摆手,有气无力道:“传令,星夜拔营起程,前往夏口去吧。”
……
几天后,刘表带着不足五千残兵败将,逃至了夏口。
而几乎在刘表出发的同一天,汉水一线的甘宁水军,忽然间兵退三十里,远离了夏口。
来自于汉水的威胁解除,黄祖方才松了一口气,留五千兵马屯兵于汉津水营,继续监视退走的甘宁,自己则率余下五千兵马,回到了夏口。
恰巧这个时候,刘表也逃至了夏口,两个难兄难弟,终于在这座最后的孤城相见。
“主公,末将非是不想去救江陵,只是想先击败那锦帆贼,再去救,谁想到主公这么快就……”黄祖看起来在请罪,却把责任推了个干净,反倒是在暗示刘表失江陵太快。
刘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抚着黄祖的肩,叹道:“罢了,什么也不必多说了,你的难处本府能理解,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我主臣必须同心协力,方才能度过难关啊。”
黄祖忙慷慨表态:“主公放心,那苏贼与末将有杀子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