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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臣二人又说了一番客套话,众将才迎曹操入城。
进入郡府,步入大堂,臧霸被打发了去休息,曹洪却被留了下来。
“子廉,臧霸这几日可老实?”曹操问道。
曹洪拱手道:“主公去的这几日,臧霸一直安份守己,还几次提出把自己的儿子送往前线随主公征讨苏哲,就目前来看,他的归降之心还是很可信的。”
“那就好,那就好。”曹操微微点头,甚是满意。
臧霸也算是陶谦的老部下了,自陶谦时代起,借着剿灭黄巾贼为名,聚拢了一帮子兵马,占据了徐州最北面的琅邪郡,名为效忠陶谦,实则是处于自立的状态。
其后无论刘备坐上徐州牧,还是吕布领徐州牧,臧霸一直都置身于事外。
直到眼下,苏哲这个最强的中原诸侯杀到徐州,臧霸意识到,一旦让苏哲夺下徐州,他就将再也无法保持独立割据。
所以,当曹操率军由青州南下时,臧霸便果断的选择投降了曹操。
对于臧霸,曹操自然也不完全放心,所以在南下之时,留下宗亲将领曹洪和臧霸共同镇守开阳城,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他和曹洪刚说几句话,外面亲兵来报,拱手道:“启禀主公,刘备带着一队残兵败将前来开阳投奔,想要求见主公。”
曹操眼神一动,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刘玄德真来投奔我了,放他入城来见我吧。”
曹洪却一脸警觉道:“主公,这个刘备也是个厉害角色,先后投靠了不少人,我只怕他此番前来投奔,未必就能真心实意的效忠于主公。”
曹操却道:“刘玄德乃当世英雄,这种人当然不会轻易臣服于任何人,但这也只是将来的威胁而已,面对苏哲这个眼前最大的威胁,你的担心可以不值一提。”
曹洪默然。
不多时,一脸黯然的刘备,风尘仆仆的步入了大堂中,拱手道:“下官刘备,拜见曹公。”
他身为徐州牧,按理与曹操这个曾经的兖州牧平起平坐,但现在要寄人篱下,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尊称对方一声曹公。
曹操赶忙起身,亲手将刘备扶起,笑呵呵道:“玄德真是客气,我早久仰玄德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之至啊,来来来,快坐。”
他亲手拉着刘备坐下,又叫上酒,又叫上点心,极尽礼遇客气。
刘备受宠若惊,心下也暗松了一口气。
喝过几杯压惊酒后,刘备一声苦叹,自嘲道:“备被那苏哲夺了徐州,如此狼狈的前来依附曹公,当真是惭愧之极,哪里当得起英雄二字,曹公莫要再折煞我了。”
曹操却哈哈笑道:“玄德莫要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你虽败,他日夺回徐州,击败了那苏哲就是了,英雄二字,你还是当的起的。”
刘备见曹操如此给他面子,心下不禁暗暗庆幸,之前的担忧也烟销云散。
几杯酒下肚,刘备表情严肃起来,正色道:“那苏哲有鲸吞天下的野心,我料他夺了朐县后,必定会挥师北上杀奔开阳,曹公还得早做提防才是。”
曹操长饮一杯酒,冷哼道:“苏哲挟天子以令诸侯,野心天下人皆知,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他要来犯我开阳,尽管来便是,我正还等着找他一雪当日兖州兵败之耻。”
曹操的豪气稍稍感染刘备,令他心安几分,便又道:“但不知曹公打算如何对付那苏哲。”
曹操反问道:“我与那苏哲交手不过一次,玄德你却跟他多番交手,你应该对他最了解不过,你觉的我们该如何对付他?”
刘备沉吟片刻,说道:“这个苏哲啊,他最擅长的就是出奇制胜,此人极为诡诈,每每用计都往往是我们想象不到,所以曹公若与其交手,千万不可与其比拼智谋计策。”
曹操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片刻,拍案道:“我明白了,对付这苏哲,就要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坚守开阳不战,就算他有通天的智谋,就算他是九奇之首,我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曹公英明。”刘备拱手恭维道。
曹操哈哈一笑,便举杯道:“咱们便齐心协力,在这开阳城好好会一会那苏哲,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破了他战无不胜的不败之名!”
刘备也举杯,慨然道:“备愿为曹公效犬马之劳。”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
数百里外,糜家庄。
大队人马已离开朐县北上,开赴开阳城,苏哲却暂时没走,而是来到了十几里外的糜家庄。
他在等一个人。
不多时,大道西面微尘扬起,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辆徐徐而来。
马车停于庄门前,车帘掀起,一脸憔悴的糜贞从马车中匆匆钻了出来。
苏哲上前几步,向她伸出了手。
糜贞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素手放在了苏哲的怀中,任由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我的哥……哥呢?”糜贞声音沙哑,眼角已盈起了泪珠。
“在里边,我扶你进去吧。”苏哲牵起她冰凉的手,一步步和庄内而去。
当糜贞踏入满是白幡的灵堂时,偌大的堂中,两具棺木赫然映入眼帘。
那是糜竺和糜芳的棺木。
刹那间,糜贞眼角泪水夺眶而出,腿下无力,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软倒下去。
苏哲忙是伸手一接,那柔若无骨的身儿,便顺势跌入了他的怀中。
“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怎么能丢下小妹啊……”
悲伤之极的糜贞,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防,就那么瘫倒在苏哲的怀中,泣不成声,极尽伤感。
苏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落下,轻轻抚摸着她的乌发,用无声的动作,安慰着这个伤感可怜的美人。
第四百零八章 不离不弃()
糜贞缩在他怀中啜泣,半晌后,方才稍稍恢复了几分平静。
“多没事了,多谢大将军。”糜贞说着从苏哲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苏哲也不强迫,搀扶着他步入了灵堂。
糜贞换上素装,披麻戴孝,拜祭了自己两位死去的兄长。
因是眼下处于战乱当中,二糜的葬礼也不好搞的太过繁锁,当天便下葬了糜家祖坟。
一切忙乎完后,已是傍晚,糜贞才拖着疲惫之身,回到了糜家庄。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便吧,莫要太过伤感,哭伤了自己的身子。”苏哲搀扶着她坐下,温柔的宽慰道。
糜贞勉强的笑了笑,轻叹道:“多亏了有大将军,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该怎么熬过去今天。”
苏哲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一句“你我之间”,把二人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似乎别有意味,听的糜贞心头一动,眉色间悄然掠过一丝暗暗羞意。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神情凝肃起来,正色问道:“大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两位兄长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
糜贞欲言又止,轻咬朱唇,没有把话说完。
她言下之意,自然是想问,她的两个哥哥,是不是被苏哲所杀。
毕竟,糜氏兄弟追随刘备,跟苏哲是死敌,苏哲攻破城池之后,趁势杀了糜家兄弟也在情理之中。
苏哲先没有说实情,却反问道:“如果我回答,是我杀了你的两位兄长,你会怎样?”
糜贞花容微微一震,贝齿紧咬着朱唇,犹豫了良久,方叹道:“我糜家与大将军互为敌人,战场上刀枪无眼,就算他们死在大将军刀下,那也是天经地议,贞儿虽然难过,却也能够理解大将军的苦衷。”
话音一转,她语气又变的绝决起来,却道:“只是,那毕竟是我的两位兄长,我们有血肉之亲,若他们真是死在大将军手下,无论如何,贞儿跟大将军的缘份也就到此尽了。”
“缘分……”
苏哲眼眸一动,心下琢磨着她这番话的含义,难不成,这个糜贞对自己竟已动了心不成。
那这样的话,一切倒好办多了。
当下他便明知故问道:“但不知糜小姐所说的缘分,指的又是什么?”
糜贞脸一红,神情有几分羞涩,低低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她晕羞的表情,那含情脉脉的言语,足以表明了她内心。
她果然对苏哲已是暗生情愫。
苏哲便不再逗她,便道:“如果我说令兄并不是我杀的,而是刘备所杀,你会相信吗?”
“刘备?”糜贞吃了一惊,面生狐疑,“我两位兄长死忠于刘备,又是为刘备献人,又是为他献粮,甚至还不惜把我也想嫁给刘备,这等忠心,刘备怎么可能杀他们。”
“忠臣,有时候未必就有好结果……”苏哲慨叹道,语气意味深长。
糜贞神情凝重起来,拱手道:“我两位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还请大将军明示。”
苏哲不再拐弯抹角,便将糜竺如何诈降,如何想引诱他进攻朐县西门,结果被他将计就计,借刀杀人除掉陈登的同时,趁虚偷袭东门破城,糜竺又是如何在陈登临死前的挑唆下,被刘备视为叛贼,一怒之下杀害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与了她。
他向来坦坦荡荡,自然不屑于隐瞒,明白告诉糜贞,虽然她两个哥哥是为刘备所杀,但与他将计就计,利用糜竺的诈降破朐县也分不开。
糜贞听罢后,原本伤感的脸上,涌起深深的愤怒,不禁骂道:“好个有眼无珠的大耳贼,我糜家对他如此忠心,大哥他们甚至不倾尽家财也要帮他,他竟然忠奸不辩,狠心害死我两位哥哥,刘备,刘备,你这个畜牲不如的狗贼——”
糜贞激愤无比,气到愤然大骂,浑身在发抖。
苏哲却道:“你两个哥哥的死,虽是刘备所为,但与我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怪我?”
糜贞勉强平伏下怒火,却叹道:“若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