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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八百敌军重甲铁骑,便被辗杀了个片甲不留,后边的大队轻骑,更是不堪一击,被绞为粉碎。
狂妄的幽并铁骑,彻底被陷阵营打懵了,惊恐之下,也顾不得文丑的号令,纷纷掉头而逃。
时机已到。
苏哲眼中杀机陡然,拔剑在手,一指敌军,大喝道:“还等什么,全军进攻,给我杀!”
战鼓声敲响,杀声如惊雷震天而起。
四万斗志狂燃的苏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裂阵而出,铺天盖地的朝着慌溃的敌军扑去。
转眼间,来不及加速的敌骑,便被步兵洪流淹没,惨烈的嚎叫声一时大作。
骑兵对阵步兵,最大的制胜优势,正是仗着速度优势发动冲击,一举冲垮步兵阵,然后再趁势驱杀。
现在,幽并骑兵的速度被陷阵营挡下,一旦失去了速度,面对数倍的苏军步兵围杀,顿时形同活鞍子一般。
鬼哭狼嚎,血雾横飞,只片刻间的功夫,敌骑便被斩杀大半。
“怎么会这样,我的幽并铁骑,就这样败了?”
文丑看着眼前的败局,整个人愕然失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
就在片刻前,他还自信的以为,他可以仗着铁骑一举击破苏哲,以一场大胜向袁绍邀功。
他作梦也没想到,苏哲以八百陷阵营,如此轻易的就破了他的幽并铁骑。
纵横河北如他,何时曾有过眼前的惨败,这一战下去,他河北双雄的威名,只怕就要扫地了。
“苏哲~~”文丑咬牙切齿,恨不得逆着败兵潮,去取了苏哲性命。
咬牙再三,他最后还是强忍下了怒火,拨马转身,跟着败兵潮一同逃跑。
后阵的袁谭,此刻也傻了眼。
看着败溃的己军,他失魂落魄,那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喃喃惊叫道:“这怎么可能,幽并铁骑天下无敌,怎么就这样被苏哲给击破了?”
他正惊愕不解时,文丑已飞马而来,大叫道:“苏贼有高顺的陷阵营,我们不是他对手,大公子,快撤退吧。”
陷阵营?
袁谭心头一震,蓦然间惊悟到什么,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苏哲的诡计。
人家根本就准备好了破你铁骑的杀手锏,就等着你主动迎击,自己来送死。
这一刻,袁谭有种被苏哲戏耍的羞辱感。
“该死,姓苏的,你让我在父亲面前失了面子,这笔账,我早晚要你加倍偿还!”
袁谭咬牙切齿,丢下了一番狠话后,还是不得不拨马转身,向北逃去。
苏哲怎么可能叫他轻易逃走,自然是挥军掩杀,一路穷追。
苏军追出五里之地,一路追到了延津城。
此刻,五千袁军步兵正围困延津城,眼见自家骑兵崩溃,跟着也望风而逃。
延津城中的守将李通,见苏哲援军杀来,斗志大盛,当即开城率三千守军杀了出来,内外夹击,又是杀的敌军血流成河。
日落之前,苏哲率军追到了离城不远的延津渡头。
此刻,残存的几千敌军步骑,正拥堵在渡头栈桥,争先恐后的抢着上船,巴巴的想要逃往北岸。
苏哲一声冷笑,长剑一指,喝道:“给我继续杀,一个不留!”
杀意未尽的苏军将士们,如虎狼一般卷入了渡头,染血的刀锋无情的斩向崩溃的敌人。
袁谭是万没有料到,他会有惨败的一天,所以渡头的船只,大部分都去往了北岸黎阳,准备运送袁绍的主力渡河。
谁想到,今日一场惨败,令他败逃回渡头,却痛苦的发现,现有的船只竟不够所有的败兵逃走。
袁谭也顾不得许多,自己上船之后,果断下令开船。
至于余下的士卒,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本事,看谁有命能幸运的抢上船,逃过一劫了。
一艘艘的船只驶离渡头,近四千敌军,幸运的逃入了黄河,却有近三千袁军不得上船,被抛弃在了岸滩。
苏军将士们肆意狂杀,直杀的三千袁军鬼哭狼嚎,血流成河,将沿岸的黄河之水都染成了腥红。
傍晚时分,杀戮终于结束。
一万袁军死伤过半,从延津城到渡头,留下了遍地的伏尸,数不清的军械旗鼓。
得胜的苏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旗,大骂大叫,向着河上逃去的敌军耀武扬威。
战船上幸存的袁军,默默的看着岸上苏军的耀武扬威,一个个神情黯然,心有余悸,每个人的眼中,都涌动着恐惧二字。
那是对苏哲这个九奇之首的恐惧。
曾几何时,他们听闻了苏哲在中原的传奇事迹,皆心怀着狐疑,不相信苏哲有这么可怕。
今日,苏哲却用一场血腥的杀戮,在所有幸存的河北士卒心中,狠狠的刻下了“恐惧”二字。
船头的袁谭,看着岸边那一面面飞扬的“苏”字大旗,又恨又怒,咬牙欲碎。
文丑则没他那么愤怒,只怔怔出神,喃喃道:“这就是九奇之首,当世卧龙的实力么,看来主公终于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官渡!官渡!()
岸边。
苏哲立马栈桥,远望着狼狈而逃的敌人,看着遍地敌军留下的伏尸,年轻的脸上不禁也浮现出畅快的笑容。
这一战,痛快!
一万袁军被歼六千余众,不可一世的袁家铁骑也遭受重创,几千匹好马,数不清的兵器旗鼓,统统被他缴获,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大胜。
这一战消息传出,足以震撼袁军士气,鼓舞己军的斗志,让他们更加认识到,袁绍虽强,却并非不可战胜。
这时,高顺飞马而来,拱手道:“末将不负丞相所托,这一仗总算是打胜了,只可惜让袁谭那厮逃了。”
苏哲拍着他的肩赞道:“伯平,这一仗你打的漂亮,陷阵营不愧是天下第一步卒!至于区区一个袁谭,逃就逃了,不足挂齿。”
得到赞许,高顺心下欣慰,又道:“那咱们现在呢?”
苏哲扬鞭道:“传令下去,叫李通弃了延津城,带着百姓随我大军南撤。”
高顺一惊,忙道:“丞相,我们大胜一场,士气正盛,为何反而要弃城,把延津白白送给袁绍?”
苏哲不答,只笑看向众将:“尔等谁能猜到我为什么这么做?”
众将也多是一脸茫然。
徐晃却忽然眼神明悟,拱手道:“袁军虽然大败一场,折了七千多兵马,但这点兵马损失,对于袁绍来说,形同九牛一毛,根本不足以伤其筋骨,袁绍的绝对实力,依旧远胜于我们。”
“所以,如果袁绍反应过来,必会以大军强渡黄河,攻取延津,我们正面守是绝对守不住延津的,倒不如趁着大胜主动弃城后退,往官渡壁垒拒守。”
不愧是徐晃,果然是员智将。
苏哲点头表示认同,方道:“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要趁胜撤兵了吧,黄河是挡不住袁绍大军的,官渡才是我们给袁绍挖好的坟墓,我们走。”
苏哲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四万得胜的将士们,挟着丰厚的战利品,一路向南面的官渡壁垒撤去。
……
白马渡。
渡头北岸,十八万袁军肃杀列阵,战旗遮天,声势浩荡。
高坐马上的袁绍,目光依旧不可一世,冷冷的注视着对岸的白马渡。
当日,他“识破”苏哲的图谋后,便星夜兼程带着他的主力兵马赶赴白马渡北岸,等着给苏哲一个半渡而击之。
只是从昨晚到现在,他吹了整整一天的冷风,对岸的白马渡却不见半个苏军的影子。
“苏哲,你到底是玩什么花招……”袁绍喃喃骂道,心中隐约已有不好的预感。
沮授却眼神蓦的一变,急道:“主公,我们很有可能是中了苏贼声东击西之计,此刻他说不定已率大军在攻我围攻延津城的一万兵马。”
袁绍脸色一变,蓦的省悟,当场就想下令大军掉头,赶赴延津。
话到嘴边,却给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要是这么赶回去,等于承认中了苏哲的计策,带着十几万大军被苏哲牵着鼻子走,这让他天下第一大诸侯的颜面何在。
一旁的郭图看出了袁绍心思,便笑道:“就算苏贼想袭我延津之军又如何,大公子麾下可是有五千铁骑,还怕那苏贼不成。”
袁绍微微点头:“郭图言之有理,我幽并铁骑,足抵十万雄兵,苏贼除非全师杀往延津,否则又有何用。”
他话音方落,一骑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禀主公,延津急报,大公子和文将军为苏贼所败,损兵近六千!”
晴天霹雳!
袁绍脸色骤然一变,嗡的一声轰响,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没能坐稳。
左右的河北谋士武将们,也无不骇然变色,惊到目瞪口呆。
“谭儿他们有五千铁骑,为何会败给苏贼!”袁绍愤怒的喝问道。
斥候便将苏军如何摆出陷阵营,如何正面挡住铁骑冲击,最后全线反攻,大破袁谭的经过道来。
袁绍脸色越来越阴沉,胸口起伏剧烈,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
突然间,他大骂一声:“苏哲,你这寒门奸贼,怎敢这般戏耍我!”
他愤怒了,生平从未有现在这般的强烈羞辱感。
就在几天前,他还骄傲的以为,他率二十万大军南下,可以轻松灭掉苏哲,没有任何悬念。
现在,他不但被苏哲牵着鼻子走,更被苏哲一招声东击西,灭了他七千多兵马。
那兵马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这场失利却让他丢尽了颜面。
此战之后,他的将士们士气必定遭受沉重一击,他的声望也会遭受严重受损,这才是他最受不了的打击。
一旁的沮授叹道:“我先前就提醒过主公,只分几万兵马前来白马渡就是了,若是那样的话,苏贼一旦出现在延津,主公就可率大军